“貴妃娘娘,您幫我勸勸她,皇上與貴妃娘娘夫妻情深,總有一天,皇上會想起來的。皇上也只是忘記了一段情,但是皇上的抱負和想做事,他是記得的,臣告退。”胡太醫話裡藏話地說了一句,依依不捨地看了陳弦月一眼,退出了永慶宮。
胡太醫走後,林淑妃屋裡的李嬤嬤出來看了一眼,陳櫻直瞪着她看,她連忙進了屋。
“姐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誰沒有過去呢,他也知道從前是他不對,但是那都過去了,不是嗎?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裡,我覺得你應該給他一次機會。”陳櫻走到陳弦月的身邊,拉着她的手勸慰道。
陳弦月用力掙脫陳櫻的手,冷冷地看着她,道:“櫻兒,你覺得這樣也值得原諒嗎?那南疆女子因爲他纔會去害人,那個死去的女子,也是因爲他而死,這樣你也覺得沒關係嗎?櫻兒,你敢說你讓我接受他沒有私心嗎?你爲什麼讓他繼續幫你,你害怕我跟他斷了,太子癡呆的事會被抖出來,你怕把你拖下水,所以才這樣吧。”
陳櫻驚訝地看着陳弦月,她沒有想到,陳弦月會這樣想,連忙解釋道:“姐姐,你是我的親姐姐,我是希望你有個好的歸宿,而且胡太醫的確是個好人。誰沒有過去,他如果不說出來,你會知道嗎?他爲什麼要說出來,他是爲幫我和皇上,他跟我非親非故,之所以說出自己難堪的過去來幫我,看誰的面子,我這個貴妃,或者鳳輕揚那個九五之尊的面子都沒有你的面子大。我是你的妹妹,他知道你關心我,心疼我,他幫我,就是在幫你呀。”
“櫻兒,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他能背棄那個南疆女子愛上別人,總有一天也會爲了另外一名女子背棄我。也許是姐姐多心了,但是我的事,你別管了。我想知道,你最近這段時間,裝瘋賣傻到底在胡鬧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陳弦月將自己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
“皇上突然不肯見我了,也不關心我和孩子,甚至見到我就昏倒,我不知道他怎麼了,是真的移情別戀了,還是被皇后脅迫了。剛纔胡太醫說,皇上中了心蠱,只是忘了我們曾經的深情,其他的事都記得。也就是說,皇上想得到遺詔,想對付王家,想把大權握到自己手中的想法都是很明確的。他寵幸林淑妃,寵幸孟妃,只是因爲她們的家世,他盛寵皇后,只是爲了讓臣相放鬆緊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一切,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試探,我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我想知道他是否記得他心中的抱負。”陳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滿臉失落地說道。
陳弦月知道陳櫻傷心了,她走到陳櫻的身邊,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他什麼都記得,唯獨忘了你。爲了皇權,他寵幸不愛的女人,他抱着王芷蓉的時候,卻在想着怎樣將王將連根拔起,櫻兒,這樣的男人,真的已經不值得你去愛了,我們走吧。永慶宮門前的荷塘不是有秘道可以出宮嗎?這個秘密從前只有帝王知道,他忘了你,他就不知道你也知道這個秘道,我們可以帶着朵兒和錚兒從秘道逃出宮去,肖楓會來接應的。”
“是啊,他真的是天生的王者,爲了皇權,他無情無愛。就因爲綰妃向皇后靠攏,他就殺死了綰妃母子,他狠心地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一把掐死。口口聲聲說愛我的時候,看着我受欺負,看着皇后害死我腹中的胎兒,害我的念兒,他卻可以像沒事兒人一樣,抱着她在牀上纏綿。姐姐,我看透了,我們走吧,我早就準備妥當了,只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臨走前,我要收拾了王芷蓉這個惡毒的皇后。”陳櫻低吼道。
“櫻兒可是有什麼好計劃?”陳弦月急忙問道。
陳櫻笑着從椅子站了起來,抱着陳弦月笑道:“姐姐,你就別操心我的事了,你還是處理好你跟胡太醫的事兒吧。我會做得不留痕跡,跟孩子們全身而退,絕對不會拖累你。我希望在我離宮之前,把你先嫁出去。”
“傻櫻兒,你什麼都不跟姐姐說,就是怕連累姐姐呀,姐姐這輩子不嫁人了,姐姐要和櫻兒共進退。”陳弦月笑道。
“姐姐,你就成全我一次吧,上一次,是我害姐姐沒嫁人,這一次,我不能再這麼自私了,我不想再拖累姐姐,姐姐幸福了,我纔會幸福。”陳櫻笑着安慰道。
“傻櫻兒,櫻兒幸福了,姐姐纔會幸福呀。”陳弦月笑出淚,與陳櫻緊緊相擁。
王芷蓉癢的全身都是抓破了,怕傷口留下疤痕急忙找到太醫苑,找胡太醫要吃了能美容的藥,胡太醫按照陳櫻的吩咐將一包預先準備好的藥交給了王芷蓉。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王芷蓉直哼哼。
“娘娘,不是癢嗎?”金香奇怪地問道,明明是被癢粉弄的,怎麼痛起來了。
“又痛又癢,因爲癢纔會抓,抓破了就痛,現在是又癢又痛。金香,都怪你,你明知道那隻兔子有問題,爲什麼還讓我抱啊,把那隻兔子給我打死,打死,還有,是誰說它是嫦娥的玉兔的,一起打死。”王芷蓉怒吼道,若不是婢女在一旁說可能是嫦娥的玉兔,她也不會去抱。
“皇后娘娘饒命了,奴婢知錯了,奴婢也不知道那兔子身上有癢粉啊。”一個婢女跪了下去,嚇得連忙叩頭求罪。
“你,就是你,來人,把她拖出去,讓她跟嫦娥的玉兔一起去死。”王芷蓉氣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那婢女罵道。
“娘娘,請息怒,別激動,太醫說了,你不能動氣,不能吃生冷辛辣的食物,傷口結痂以後塗上這個藥膏,就不會留下痕跡了。”金香勸慰道。
王芷蓉白了金香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早幹什麼去了,一早告訴我那兔子抱不得,我還用得着擦藥嗎?走,找皇上去。”
丁太醫給鳳輕揚施針以後,鳳輕揚終於醒了過來,見回到了自己的寢宮,連忙問:“櫻貴妃人呢?朕有話要問她。”
“皇上,你可要爲我作主呀。”遠遠便聽到了王芷蓉的聲音,鳳輕揚只覺頭更痛了,不用問,他就知道,王芷蓉必是又被陳櫻整了。
“你們都退下吧。”鳳輕揚下令道,遣退左右以後,鳳輕揚也看見了王芷蓉身上的抓痕,他有些意外,只知道陳櫻會調皮弄些小手段整人,沒想到竟跟皇后大打出手。
“蓉兒,你這是怎麼了?”鳳輕揚關心地問道。
“皇上,櫻貴妃她根本就是裝瘋,她其實並沒有瘋,你看看,我都被她傷成這樣了。”王芷蓉委屈地哭了起來,邊哭邊拉起袖子給鳳輕揚看。
“這些都是櫻貴妃抓傷的,她簡直大膽包天,連皇后都敢打,來人,即刻帶櫻貴妃來見朕。”鳳輕揚下令道。
“皇上,還見她作什麼,直接打入冷宮得了,她是妖孽,她克皇上,皇上見到她該難受了。”王芷蓉挑唆道。
“櫻貴妃因爲生三皇子云錚的時候受了刺激,產後一直沒有恢復好,至於說她裝瘋賣傻,故意傷人,總得把人叫來問清楚了才知道。”鳳輕揚說道。
“皇上…………我身上的傷不是她抓的。”王芷蓉見鳳輕揚要叫陳櫻來對質,只好說了出來。
“哦?既然不是櫻貴妃抓傷的,蓉兒爲何要說是她抓傷的呢?”鳳輕揚拉過王芷蓉在桌邊坐下。
王芷蓉無奈地看了鳳輕揚一眼,雖然他不記得與陳櫻曾經的情,可是在處理陳櫻的事情上,他明顯在袒護着她。
“我去太廟上香,爲我們的恆兒祈福,從太廟出來的時候,見到櫻貴妃也去上香。她走後沒多久,我就在路上發現一隻小白兔,我見那小兔子很可愛,就抱了起來,誰知道那小白兔身上全是癢粉,我全身都癢,我便用手去抓,結果全都抓破了。本來剛被她的癢粉折磨過,現在又中招一次,我身上一抓就破了。”王芷蓉越說越委屈,舉着紅通通滲着血的胳膊說道。
鳳輕揚看了一眼,的確挺慘的,白嫩的胳膊,還有臉,脖子,全都抓破。主要是前一次中癢粉,她抓的太狠了,所以這次一抓就破了。
“你怎麼知道那隻小白兔是櫻貴妃的,可曾親眼看見?”鳳輕揚問。
“這倒沒有,但肯定是她,就她有癢粉,而且那個時候,她剛好去了太廟,肯定是她沒錯。”王芷蓉一口咬定是陳櫻放小白兔害她。
鳳輕揚笑着站了起來,想了想,道:“蓉兒,櫻貴妃去過太廟沒錯,但你並沒有看見她放了一隻小白兔去撿,而她也不可能知道,你會想撿只小白兔,所以呢,這件事也有可能是別人做的。”
“總之我不管啦,皇上,我不想再見到櫻貴妃啦,皇上就算於心不忍,不將她打入冷宮也得把她禁足永慶宮。”王芷蓉不高興地說。
“來人,傳朕旨意,櫻貴妃瘋病未愈,即日起,禁足永慶宮,不得外出。”鳳輕揚下令道。
“奴才遵命。”
“還是皇上最疼我。”王芷蓉滿意地投進了鳳輕揚的懷裡。
就在鳳輕揚與王芷蓉相依偎的時候,大內侍衛林凱鴻出現在門口,鳳輕揚讓他去查遺詔的藏身處,他這個時候回來,必是有了消息。
“臣林凱鴻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林凱鴻恭敬地行禮道。
“林凱鴻?你是不是有個哥哥是兵部尚書叫林凱歌?”王芷蓉問道。
“正是胞兄。”林凱鴻答。
“林淑妃是你妹妹吧,真好,林家個個英才呀,你們談事吧,不打擾你們了。”王芷蓉向門口走去。
“臣恭送皇后娘娘。”
王芷蓉走後,鳳輕揚連忙上前將林凱鴻拉了起來,命人將關上了,兩個人進了密室。
“怎麼樣,有遺詔的消息嗎?”鳳輕揚緊張地問。
“還沒有,但是有個壞消息,聽說沙羅沒有死,王靖已經聯繫上了沙羅王子,他們準備用遺詔奪位。”王靖稟報道。
沙羅離開的時候就說,如果鳳輕揚對陳櫻不好,他一定會回來,可是鳳輕揚並不覺得自己對陳櫻有什麼不好。滿朝文武都說陳櫻是妖孽,讓他處死她,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沙羅得知鳳念受傷後變得癡呆,太子之位被廢,已經出宮養病,當時他就沉不住氣了。而後又聽說,陳櫻產後得了失心瘋,滿朝文武都說她是妖孽,威逼鳳輕揚處死陳櫻,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沙羅先聯繫了肖雪的父親肖誠瑞,肖誠瑞被鳳輕揚封爲誠王以後,已經沒有了兵權,只食俸實祿,並無實權。
肖態瑞將沙羅還活着的消息告訴了王靖,王靖沒想到他的遺詔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如果以鳳輕揚昏庸爲由,逼他退位傳給雲恆,這個理由也站不住腳,因爲雲恆癡呆。現如今沙羅回來了,將沙羅推上皇位,王若雲便是皇后,卡爾即是太子。到時候將沙羅一除,卡爾年幼,他這個臣相就能和太后王若雲隻手遮天,把控朝綱了。
王靖是越想越得意,他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的白癡女兒王若雲還有點兒用處。
鳳輕揚在得知王靖的陰謀之後,也是大吃一驚,他不知道該如何挽救目前的局面,道:“想盡一切辦法,務必在沙羅王子與王靖會合之前找到遺詔,若是找不到,只能斬草除根。”
鳳輕揚在空中做了一個“殺”的手勢,他放過沙羅一回,如果這一次,他非要回來跟他爭奪皇位,他就不能手下留情了,他絕對不能容忍沙羅與王靖攪和在一起。
“臣明白。”林凱鴻領命道。
鳳輕揚點點頭,見林凱鴻站在那裡,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有話要說。
“你有話要說,想說什麼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鳳輕揚道。
“皇上,沙羅王子爲什麼這個時候回來,如果他想回來,早就該回來,何必等到現在?”林凱鴻問道。
“朕也不知道,但有一個人知道。”鳳輕揚道。
林凱鴻沉吟了一下,道:“櫻貴妃嗎?”
“是的,沙羅爲了她而來,勸沙羅放棄也只有她,萬一沙羅真的回來的,想辦法安排沙羅和櫻貴妃見一面,如果他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朕無情了,不管怎麼樣,朕都希望可以和他好好相處。”鳳輕揚不希望沙羅死,但是也不願意將皇位拱手相讓。
“皇上,如果他要的只是櫻貴妃,將櫻貴妃給他又何妨,聽說櫻貴妃是妖孽。”林凱鴻小聲嘀咕道。
“朕的貴妃,就算朕不喜歡,打入冷宮也不會給他。如果你是打着將你妹妹林淑妃扶上貴妃的寶座,不如想幫辦替朕除掉王家,讓林淑妃當皇后不是很好嗎?”鳳輕揚誘惑道。住協長巴。
“真的嗎?皇上您說的是真的嗎?”林凱鴻眼睛一亮,林家要是能出個皇后,那可是整個家族的榮耀。
“你懷疑朕的話?朕堂堂天子,一言九鼎,快去查,一定要儘快弄到遺詔。”鳳輕揚威嚴地說。
“臣遵命,定不付皇上所託。”
林凱鴻走後,鳳輕揚順着密道繼續往前走,他已經很久沒有走過這條密道了,走了沒多久,便到了永慶宮。他意外的看見了陳櫻,看見了牆上畫着一隻豬頭,兩隻豬耳朵上寫着“屠夫”二字。
就在鳳輕揚正準備走過去的時候,突然見到一隻飛鏢飛了過來,正好紮在豬鼻子上,鳳輕揚定睛一看,見到陳櫻手上握着一大把飛鏢。
“死屠夫,臭屠夫,你竟敢忘記我,讓你忘記我,讓你忘記我。”陳櫻邊罵邊扔飛鏢,每一支都能射中目標。
鳳輕揚只覺胸悶,心一陣一陣地絞痛,只得退出了通道,打開牀板,回到了房間。
“來人。”鳳輕揚大喊一聲。
“皇上,你叫奴才嗎?”近身太監李公公走了進來。
“小李子,櫻貴妃可會武功?”鳳輕揚見陳櫻飛鏢射的非常好,想必應該習武已久,詢問道。
“啓稟皇上,櫻貴妃不會武功,太醫說不能在皇上面前提櫻貴妃,皇上如果覺得悶了,可以去孟妃那邊走走,今天孟妃來三回了。”李公公說道。
“小李子,孟妃給你什麼好處了,你這麼幫着她。”鳳輕揚笑問道。
“奴才不敢,奴才見皇上許久不曾去看望孟妃了,所以…………”
“好了,朕也沒說你什麼,告訴孟妃,今晚朕去她那邊用膳。”鳳輕揚道。
李公公一聽鳳輕揚這麼說,見他臉上帶笑,知道他心情好,連忙跑去通知孟妃準備晚膳。
“娘娘,皇后娘娘,聽說皇上今晚要去孟妃宮裡用膳,剛纔李公公已經過去通知了。”金香打探到消息以後,馬上告訴了王芷蓉。
“去就去唄,皇上愛去哪裡,我管得着嗎?”王芷蓉沒好氣地說,她現在這副德性,又不能侍寑,就算鳳輕揚強拉過來,也留不住。
金香左右看了看,見沒人,伏到王芷蓉耳邊低聲說:“娘娘,聽說孟妃的母親今天進宮了,交給她一樣東西,說是今晚如果能侍寑,將一舉得男。”
“真的嗎?消息準備嗎?可曾知道是什麼東西?”王芷蓉心一驚,連忙問道。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躲在房間裡說的,宮人聽見了,沒見到是什麼。”金香道。
“一定要今晚侍寢嗎?如果是今晚,我想辦法纏住皇上就行了。不管是真是假,既然知道,就不能讓她得逞,她還想一舉得男。哼,想跟我爭,門兒都沒有。”王芷蓉冷笑,她不怕陳櫻,也不在乎她,因爲她朝中無人,所以她完全沒把陳櫻放在眼裡。而林淑妃與孟妃,她則不得不防。
“娘娘,奴婢倒是有個辦法。”金香俯在王芷蓉耳邊說道。
王芷蓉聽完得意一笑,道:“你這丫頭,你總算是聰明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