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事衝着我來,欺負女人算什麼男人?”胡太醫生氣地吼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來人,把蕪姜的胳膊砍下來。蕪姜已經雙腿殘廢了,你忍心讓她連胳膊也沒有嗎?”領頭的人下令之後,又故作憐憫地問道。
“住手,我聽你們的就是了。”
就這樣,胡太醫進了宮,一進宮便聽說皇后懷孕,等着他去確診,因爲他最擅婦科千金,而且太子和三皇子都是他照顧的。
爲了救蕪姜,爲了不讓他們將魔爪伸向陳弦月,他只得照他們的吩咐做,說皇后懷孕了。從脈象上看,皇后根本就沒有懷孕,他不知道皇后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便與皇后的命運聯繫到一起了。
若是皇后假懷孕的事被揭發,那麼胡太醫就會成爲幫兇,被鳳輕揚處決。
胡太醫懷着複雜地心情,將蕪姜帶回了自己的府邸,這一夜,註定是個不平夜,陳弦月的突然造訪,將一切都打亂了。
“弦月姑娘,我們先生已經睡了,您去偏廳等着,老奴去叫他可好?”管家見胡太醫抱了一名陌生女子回來,回來之後直接進了房,如果這個時候,放陳弦月過去,必是要起事端的。
“我有很急的事,直接去房裡找他好了。”陳弦月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她跟胡太醫的關係,管家早就知道,她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也不是第一次進他的房間。
陳弦月聽說王芷蓉懷孕,連夜悄悄出宮來找胡太醫,就是想打聽清楚,王芷蓉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
“弦月姑娘,您不能進去,不能進去,您去偏廳等一會兒行嗎?”管家急地額頭直冒汗。
房間裡的胡太醫和蕪姜都聽到了門外的聲音,蕪姜大喊一聲:“讓她進來吧。”住協私弟。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胡太醫驚恐地望着蕪姜。
“想看看你離開我以後,找了個什麼樣兒的女人。”蕪姜邪惡地笑道。
“屋裡有女人。”陳弦月聽到女人的聲音,用力推開了管家,推開了房門。
門開了,胡太醫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陳弦月吃驚地望着端坐在牀上的蕪姜,她不得不承認,眼前女子很美,那種異族鳳情地美,真的很驚豔,很吸引男人。
“她是誰,她到底是誰,難怪管家剛纔攔着不讓我進來呢,原來你有別的女人了。”陳弦月生氣地上前給了胡太醫一耳光,氣憤地奪門出去。
胡太醫連忙追了上去,拉住陳弦月的手,着急地說:“弦月,你聽我解釋,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我永遠都不會變心的。”
“哈哈哈哈…………”陳弦月仰天大笑,道:“你還真是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的牀上坐着一個女人,你還在跟我說你愛我。”
“她就是我說過的南疆女子,她叫蕪姜。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現在被人迫害,已經雙腿殘廢了。我知道你今天爲什麼來找我,我是被逼的,你所聽說的事情是假的,他們用蕪姜威脅我。”胡太醫從身後抱住了陳弦月,解釋道。
“既然你已經將她帶回來了,而且是你曾經辜負了她,你好好待她吧,我已經問到我想到知道的答案了,我不會再來了,祝你們幸福。”陳弦月低頭,用力咬了胡太醫的手,直到嘴裡有了血腥味,她才鬆口。
“弦月,我跟她早就過去了,我愛的人是你,是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不要不理我。”胡太醫苦苦哀求道。
蕪姜爬出房門,死死瞪着陳弦月,怒吼道:“你這個狐狸精,他是我的男人,我的。”
陳弦月回頭,冷笑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你搶,既然是你的男人,你就看好了。”說完用力掙脫胡太醫的束縛,大步離開了。
回宮以後,陳弦月將打探的結果告訴了陳櫻,陳櫻也覺得王芷蓉懷孕的消息來的太突然,如果是假的,這其中肯定藏着巨大的陰謀。
“姐姐,外面很冷吧,你的臉都凍得紅紅的。”陳櫻拉着陳弦月的手說道,將也拉到火爐旁坐下。
“沒有,不累,吹吹冷鳳更好,人會更清醒。”陳弦月笑道。
陳弦月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陳櫻心一驚,連忙問道:“姐姐,出什麼事兒了嗎?”
“沒有啊,皇后假懷孕,我們以後見到她繞遠一點兒,小心你碰她一下,她就流產了,到時候說你害皇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陳弦月岔開話題道。
“我纔不怕她呢,李公公都來宣過旨了,我被禁足了,我上哪兒撞她去。不過,她費盡心機假懷孕,應該是有目的的吧。”陳櫻說道。
“現在還不知道,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很晚了,早點睡吧。”陳弦月提醒道。
“姐姐,你真的沒事兒吧,你是不是哭過了?”陳櫻拉着陳弦月的手,擔心地問。
陳弦月見陳櫻這麼擔心,淡淡一笑,道:“那個女人回來了,就是那個南疆女子,她叫蕪姜,很美的名字。我剛纔去他家,見到她了,她不僅名字美,人也很美,可惜雙腿殘廢了,他應該會照顧她一輩子吧。”
“他怎麼說?”陳櫻沒想到那個蕪姜還會回來,連忙問道。
“他還能說什麼,這個時候,他說什麼也沒有用,是他辜負了蕪姜,照顧她的下半輩子,也是應該的。”陳弦月苦笑道,她與胡太醫,一開始就是錯的,他們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方,既然是錯誤的,那就趁早結束吧。
“如果他沒有放棄,你爲什麼要放棄,他從前不喜歡蕪姜,現在也不會喜歡,就算他真的要負起責任照顧她一輩子,也並不代表他就不愛你了。姐姐,我總覺得,愛情來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抓住愛情,給自己和對方一次愛的機會。”陳櫻勸說道,聽上去是在勸陳弦月,實際上也是在勸自己。
當愛情來的時候,陳櫻給了自己一次機會,也給了鳳輕揚一次機會,那個美麗的夏天,他們相親相愛,雲來軒,留下了陳櫻與鳳輕揚所有美好的回憶。
“櫻兒,如果你不曾愛過,也許你就不會這麼痛苦。愛讓你變得心軟,愛也讓你心痛,如果是這樣,爲什麼還要去愛呢?”陳弦月嘆氣道。
“好了,很晚了,我們早點睡吧。”陳櫻知道一時很難勸說陳弦月,便不再說了。
“嗯,早點睡吧,明天早上孟妃就要來了。還真被你猜中了,林淑妃來了以後,孟妃也來了,永慶宮從來沒這麼熱鬧過。聽說這個孟妃很是刁蠻任性,她昨晚竟闖進鳳藻宮要人,就差動手把皇上擄走了。”陳弦月誇張地說道。
“她很可愛,性子直爽的人好。林淑妃性情溫婉,但是沉俯很深,這種表面一套,背地裡另一套的女人最可怕。孟妃雖然任性,但她率真的性格,我倒是很喜歡。”陳櫻笑道。
“你當然喜歡,她就跟你一樣,你們是同一種人,你不喜歡她,不就是討厭自己嗎?”陳弦月故意調侃道。
“討厭啦,姐姐笑話我。”陳櫻怪嗔道。
“好了,睡吧,再鬧下去,天就亮了。”
“嗯,睡吧。”
果然,天剛亮,孟妃就來了,一進門便指着院子裡的幾棵柿子樹說:“這是什麼樹,這麼難看,砍了,種梅花。”
“啓稟孟妃娘娘,那幾棵樹是櫻貴妃種的,而且樹是種在正殿門前,你住在偏殿,按說你是不能砍貴妃娘娘的樹的。”小貴子不卑不亢地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哪個宮裡的,怎麼宮裡還有這麼老這麼難看的太監啊。”孟妃奇怪地看着小貴子問道。
這個小貴子可謂是太監中的極品,他原來在御膳房當差的,因爲長得難看,成天低着頭劈柴燒火。結果正是因爲又老又難看才被皇上相中了,將他安排到貴妃身邊當差。
陳櫻爲人隨和,並沒有因爲他長得難受而故意爲難他,所以當他聽說孟妃一來就要砍陳櫻的樹,連忙上前阻攔。
“奴才小貴子見過孟妃娘娘,奴才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人,是永慶宮的宮人。”小貴子恭恭敬敬地說道。
“哦,估計是什麼樣兒的主子才能用什麼樣兒的奴才,難怪大臣們都說貴妃娘娘是妖孽,長得一定很嚇人吧,皇上每次見到她就暈了。”孟妃口無遮攔地說道。
“娘娘,屋子已經收拾好了,可以進去了。”孟妃身邊的人小聲說道。
“嗯,本宮進去看看。”孟妃進了屋子。
陳櫻喝着野菜粥,越吃越香,從前那天在鳳輕揚寢宮吃到野菜粥以後,她就迷上了這種味道,連燕窩粥都不吃了。
“你還吃呢,吃得這麼香,沒聽見門外說什麼嗎?那個孟妃一來,差點兒就把你的樹砍了。”陳弦月笑道。
“讓她砍吧,反正我離開的時候,我也會把樹砍掉,她幫我砍了,我省點兒力氣。”陳櫻不以爲然地說。
“想好要走了,什麼時候離開?”陳弦月問。
“負心漢還沒有收拾呢,那個害死我的孩子,傷害我念兒的壞女人還沒有死,還有姐姐沒有嫁人,我着急走什麼呀,慢慢來,我有的是時間。”陳櫻平靜地說道。
“姐姐不嫁人了,把你的計劃告訴我吧,我幫你。”陳弦月道。
“不用了,我不想拖且姐姐下水,免得連累了姐姐。姐姐,去叫孟妃過來請安,永慶宮可是我的地兒,我位份比她高,她來了,第一件事不是砍我的樹,而是來向我請安。”陳櫻笑道。
陳弦月白了陳櫻一眼,道:“我不去,她那脾氣,聽到你讓她請安,她不氣死纔怪。還有啊,剛纔她說什麼樣兒的主子用什麼樣兒的奴才,她肯定以爲你長得奇醜無比。”
“是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得好好打扮一下,竟敢說我長得醜。雖說本公主,沒有傾國傾城,起碼比起宮裡這些庸脂俗粉要耐看多了。”陳櫻舉起碗,將粥喝光了,然後用絲絹擦了擦嘴。
“好了,快去準備一下吧,梳妝打扮一下,她一來,就她狠狠地比下去,她就老實了。”陳弦月使壞地說道。
“姐姐,你去叫她來,我去梳妝。”陳櫻笑道。
陳弦月來到孟妃屋裡,對門前的宮人說道:“我是貴妃娘娘屋裡的弦月,貴妃娘娘請孟妃娘娘過去喝茶。”
“孟妃娘娘沒空,貴妃娘娘那麼愛喝茶,自己慢慢喝吧。”說話的正是孟妃從家裡帶進宮的貼身婢女香草。
陳弦月打量了一下香草,隨即笑道:“早就聽說孟妃娘娘身邊有位能說會道,美若天仙的美人兒名叫香草,不知道姑娘是否認識。”
果然,漂亮話很有用,香草聽完馬上臉上露出了笑意,道:“我就是香草,弦月姑娘過獎了。今天娘娘剛搬過來,心情不太好,去見貴妃娘娘,衝撞了貴妃娘娘不好。”
陳弦月笑着拉過香草的手,將自己手上一隻精緻的玉鐲戴到了香草的手上了,笑道:“麻煩香草姑娘告訴孟妃娘娘一聲,至於孟妃娘娘來不來,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們做奴婢的,總得替主子把話送到。”
香草看了一眼手上翠綠色的玉鐲,晶瑩剔透,一看就是好東西,頓時眉開眼笑,道:“香草怎敢弦月姐姐這麼貴重的禮物,姐姐還是拿回去吧。”
陳弦月淡淡一笑,香草雖然嘴上說讓她拿回去,可是卻沒有摘下來退還的意思,知道她喜歡這鐲子。
“香草,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就把你當妹妹看了,這鐲子是貴妃娘娘給我的,我送給妹妹,當是我的一片心意,大家都住在永慶宮,以後和睦相處就是了。不打擾你們幹活,我先回去了,記得告訴孟妃娘娘,貴妃娘娘請她過去喝茶。”陳弦月握着香草地手笑道,說完便離開了。
陳弦月回到屋裡,見到陳櫻將一件梳着高高的髮髻,將平時未曾用過的金釵也拿出來了,邊照鏡子邊比量,見陳弦月回來了,笑道:“怎麼樣?她來嗎?”
“還不知道呢,孟妃可不像林淑妃,她高傲的很,不一定來。”陳弦月道。
“姐姐,幫我選釵。”陳櫻笑道。
陳櫻回頭的時候,陳弦月驚訝地發現,陳櫻竟把所有的頭飾全插到頭上了,不由地嘆氣道:“哪有像你這樣帶珠釵的,看看你滿頭的金釵和髮簪,你也不嫌累。”
“是啊,我是覺得很累啊,太重了。”陳櫻嘟噥道。
“我來幫你選,你不能戴這麼多,累贅不說,頭還累。”陳弦月笑道,陳櫻的頭飾雖然沒有弄好,但是衣服卻選的很合身,豔麗的梅紅,秋季萬物枯萎,這一抹紅很是搶眼,正好印了孟妃說的砍了柿子樹種梅花的話。
陳弦月給陳櫻選了一支金釵固定髮髻,然後選了一隻玉簪戴在陳櫻的頭上,馬上就多了一種清新搖曳的鳳情,又選了一朵珠花別在耳畔,然後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陳櫻看着銅鏡中清麗的容易,淺淺一笑,道:“姐姐,我像仙子嗎?”
“不知羞,哪有人這麼問的,是不是仙子,要別人誇,不是你開口問的。”陳弦月笑道,收拾妥當以後,認真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陳櫻狡黠一笑,舉起手在空中作了一個殺的的勢,眼睛一眯,道:“借刀殺人。”
“借孟妃之手對付皇后?如果你想全身而退,讓她們自相殘殺的確是個好主意。”陳弦月讚賞地點點頭笑道。
陳櫻準備好以後,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孟德兒來,陳弦月在門口望了好幾次,都不見孟妃屋裡有什麼動靜。
終於,在鋪牀的時候,孟妃一眼便瞧見了香草手上的玉鐲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問:“這鐲子哪兒來的,是不是偷的,這麼貴重的鐲子你怎麼會有?”
香草聽孟妃這麼說,心裡一驚,急忙解釋道:“娘娘,不是奴婢偷的。貴妃娘娘屋裡的弦月姑娘來傳話,說想請貴妃娘娘請您過去喝茶,這玉鐲子是弦月姑娘送給奴婢的。”
“你可知道櫻貴妃的身邊的弦月姑娘是何人,從前的陳國公主,櫻貴妃的親姐姐。她的東西你也敢拿,你受的起嗎?收人家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拿什麼還,出賣我嗎?快摘下來,還回去。”孟妃瞪了香草一眼,不高興地說道,她最煩宮人們貪財的,偏偏香草就是個貪財的主兒。
“是,奴婢知錯了,奴婢這就送回去還給她。”香草知道這隻玉鐲價值連城,一看就喜歡,但是聽孟妃這麼說,連忙將玉鐲子摘了下來。
“走吧,既然櫻貴妃請我喝茶,出手這麼大方地收買我身邊的人,我不去豈不是不給她面子,走,看看她是何方妖孽。”孟妃起身朝門口走去,香草連忙跟了上去。
陳櫻等了好半天,也不見孟妃來,笑道:“姐姐,還好剛纔沒有戴那麼多頭飾,要不,這麼半天,得累死我。”
“她肯定會來的,我把我的玉鐲子送給香草了。”陳弦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