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好,就是掛念你,得知我要過來看你,讓我接你回來。”鳳雨萱說到陳弦月的時候,臉上浮現了淺淺的笑意。
陳櫻心中一疼,道:“請婆婆代我問候姐姐,我就不留婆婆了,我送您。”
陳櫻一直將鳳雨萱送到靜心山莊大門外,將她送上馬車,見馬車駛走了,才進門,就在她準備關大門的時候,黑暗中,路對面站着一個人,像是華聖。
“華前輩,是您嗎?”陳櫻喊了一聲。
“連你都能看見我,爲什麼她沒看到?”華聖嘆氣道。
陳櫻淡淡一笑,她知道華聖是個固執的小老頭,說道:“您站的那麼遠,天這麼黑,婆婆年紀也大了,眼睛不好使,看不見你可以諒解。華前輩,進來喝口熱茶吧。”
“我想喝酒,如果有好酒,我就進去。”華聖道。
“有,有好酒,我婆婆自釀的桂花酒。”陳櫻說着將華聖拉了進去。
緊張一天的陳櫻,自華聖來了之後,頓感輕鬆,如果夜裡鳳念再發燒,可以找華聖看,有華聖在,什麼都不怕了。
陳櫻命人收拾了一間房給華聖住,又命廚房準備好酒好菜招待華聖。
“還是你這丫頭懂事,你母親可沒你這麼懂事。”華聖笑道。
“母親她……她已經不在了。”陳櫻說完落下淚來。
“什麼時候的事?楓兒爲什麼沒有跟你在一起,彩兒去哪兒了?”華聖聽說秦夢穎出了事,連忙打聽肖楓和劉彩兒的下落。
“楓哥哥去了閔南國,彩兒跟我在一起,她今天腿疼的走不了路,華前輩,你酒足飯飽之後能不能給她看看。”陳櫻試探性地說道。
“你們都出這麼大的事了,我哪有心情喝酒,帶我去看彩兒。”華聖急忙說道。
陳櫻帶着華聖去了彩兒的房間,彩兒一見到華聖,眼淚就下來了,緊緊摟着華聖的脖子哭道:“前輩,我母親她…………”
“我都知道了,你母親找你父親去了。”華聖輕輕拍打彩兒的後背安慰道。
“嗯,姐姐也是這麼說,姐姐說母親現在跟父親在一起,他們很幸福。”彩兒拭去眼淚說道。
華聖點點頭,說:“彩兒腿疼啊,讓我看看。”
“現在已經不疼了,好多了。”彩兒笑道。
華聖還是堅持替彩兒檢查,捏了捏她的腿,問她疼不疼,彩兒說不疼,華聖放心了,吩咐陳櫻,以後彩兒腿疼的時候,多給她推拿,注意保暖就沒事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小王子又開始發燒了。”奶孃慌慌張張地跑出來,邊跑邊喊。
“奶孃,我在這裡。”陳櫻走出房間門口喊了一聲。
“王妃,您快去看看吧,小王子又燒起來了。”奶孃急忙說道。
“華前輩,還得麻煩你一下。”陳櫻不好意思地說道。
“櫻兒,不是我見死不救,修羅王與我有滅門之仇,我不會去救他的孫子。”華聖面色沉重地說道。
陳櫻一聽,頓時慌了,跪地請求道:“前輩,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與他們沒有關係,就當是幫我,您就算不看我的面子,您看孩子奶奶的面子,求您了。”
“前輩,求您了,救救念兒吧。”彩兒也求情說道。
“好了,我怕你們兩姐妹了行嗎?我去看看。”華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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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前輩,前輩這邊請。”陳櫻領着華聖來到孩子們的房間。
華聖看完之後嘆了一口氣,說:“晚了,這孩子救活也沒用了。”
“什麼?”華聖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將陳櫻擊的措手不急。
“這孩子不是普通的發燒,他是中毒,這種毒不足以致命,但會侵蝕大腦,他就算好了,也是個弱智兒,你婆婆剛纔不是來了,她沒看出來?”華聖問道。
陳櫻茫然地搖搖頭,鳳雨萱只是進房看了一眼,見孩子睡了,燒退了就沒有細細檢查,中毒,她的孩子爲什麼會中毒?
“華前輩,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治好他,一定要治好他,求您了。”陳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如果要治好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沙羅王子有一種鬼草。這種草生長於沙漠,時隱時現,很多人爲了尋找它而丟命。如果能拿到鬼草入藥,我有把握治好他,否則,他這輩子智商也就停留在這個階段了。”華聖說道。
陳櫻看着小臉燒得通紅的鳳念,她不能接受孩子即將變成弱智兒的現實,只要有一線機會,她都要嘗試。
華聖給鳳念開了一些退燒的草藥之後,獨自一人坐在廳裡喝悶酒,他與鳳雨萱的那個約定,這輩子怕是很難實現了。
陳櫻將孩子哄睡以後,來到華聖的餐桌前,提起酒壺給華聖滿上一杯,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說:“前輩,我陪你喝。”
“櫻兒,你住在這裡並不安全啊,到底誰要對付你們母子?你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婆婆,她會爲你作主的。”華聖奉勸道。
“不久前,我和彩兒上山採蘑菇,林子裡出現了一條熱帶雨林的毒蛇咬傷了我。我懷疑是山莊裡的人,暗中查了很久,也沒查出來。”陳櫻苦笑道,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如果你不願意回去,你就應該離開,你佔着鳳王正妃的位子,你兒子又是他的長子,多少人對你們虎視眈眈。我要去找楓兒了,如果你願意,找到他以後,我讓他來接你,以他現在的能力,可以保護你。”華聖道,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勸陳櫻回鳳王府,也不希望她回鳳輕揚的身邊。
“楓哥哥不肯認我,如果他想接我走,他早就來了。”陳櫻嘆氣道,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她這麼可憐,跟鳳輕揚回來以後,所有的人都不要她了,不管她了。
“你怎麼知道你楓哥哥不管你了,也許,他想等一個最好的時機來接你。”華聖安慰道。
鳳念吃了華聖的藥,很快便退燒了,一夜安睡,不再哭鬧。
第二天大清早,華聖離開了,悄無聲息的,就像他從來沒有來過,但是他留了一封信給陳櫻。
陳櫻睜開疲憊地雙眼,見到彩兒坐在牀前,“姐姐,你醒了?”彩兒問道。
“華前輩呢?”陳櫻問。
“走了,他讓我把這個給你。”彩兒將信交到陳櫻手上。
陳櫻拆開信一看,頓時明瞭,急忙下令,“吉祥,如意,收拾一下,我要回王府。”
華聖在信裡說,幾個月前,他得知有人帶來一條熱帶毒蛇,他想要取一點兒蛇毒研製治療毒瘤的奇藥。經打探,這條價值連城的熱帶毒蛇被鳳王府的人買了,他以爲買那條蛇的人是鳳雨萱,便放棄了。
誰知,買蛇的人買了蛇以後,命蛇的主人將蛇帶到墨山放生,華聖覺得機會來了,一路跟蹤,想趁其放生後將蛇抓住。結果蛇放生以後,一路飛奔,像是被什麼氣味所吸引,最後跑沒影兒了。
那天,陳櫻與彩兒上山採蘑菇,她不知道她的身上爲何會有吸引毒蛇的氣味,但是她知道,想害她的人出自鳳王府。鳳雨萱沒理由這麼做,鳳輕揚如果想殺她,就不會替她吸毒療傷,由此可見,想殺她的人不是仙兒就是陳弦月。
這次,鳳念中毒的事,必是跟鳳王府的兩位側妃有關,無論是誰,陳櫻一定要回去查個清楚。爲了孩子,她隱忍的太久了,可是魔爪還是伸向了她的孩子,人的忍耐性是有限度的,陳櫻終於爆發了。
鳳雨萱聽管家稟報說陳櫻回來了,她都不相信,出門去看的時候,果真是她回來了。
“櫻兒,你總算回來了,今年能過個團圓年了。”鳳雨萱高興地說道。
“母親,我想通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畢竟這裡纔是孩子們的家。”陳櫻笑道。
“對,對,對,你知道這樣想就對了。”鳳雨萱笑着說,高高興興把他們迎進了家門。
陳櫻提出要去看望陳弦月,她剛纔還在鳳雨萱面前笑容滿面的說去看望姐姐,這會兒卻陰沉着臉,一腳踢開了陳弦月的房門:“姐姐,我活着回來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櫻兒,你能回來我很高興,但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陳弦月道。
“你以爲玉環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你作過什麼嗎?你爲什麼不肯放過我,不肯放過我的孩子?”陳櫻痛心地怒吼道。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陳弦月抵死不認。
“我早就知道,那個設計陷害我,引夫君去捉姦的人是你,我也知道我難產,是因爲你命玉環在我的湯裡下了藥,我怕婆婆責罰你,還替你向婆婆求情。我都搬出王府了,我都去靜心山莊了,你爲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爲什麼還要害我的孩子,爲什麼?”陳櫻緊緊抓住陳弦月的手追問道。
陳弦月用力掙脫她的手,說道:“櫻兒,你母親過世都那麼久了,你悲傷的太久了。”
“是啊,我悲傷的太久了,今天起,我會讓那些帶給我悲傷的人嚐嚐悲傷的滋味。”陳櫻放開了陳弦月的手,離開了房間。
離開陳弦月的房間,陳櫻抱着鳳念來到鳳雨萱的面前,說:“婆婆,我想單獨跟您說會兒話。”
鳳雨萱笑道:“好啊,櫻兒好久沒陪我說話了,走,到我房裡去。”
來到鳳雨萱的房間,陳櫻將華聖的親筆書信交給了鳳雨萱,鳳雨萱雙手顫抖的拿着信,問:“他來了,他來了爲何不見我?”
“他說要去閔南國找楓哥哥,已經走了。”陳櫻道。
“婆婆,華前輩信裡說的那條熱帶蛇是您買的嗎?”陳櫻問。
“不是,我沒有買,如果是熱帶毒蛇,必然價值連城,仙兒沒有什麼積蓄,她買不起。”鳳雨萱言下之意非常明白,是陳弦月。
“看不出,姐姐這麼心地善良,買條毒蛇,大老遠去墨山放生,偏偏那天我就在林子裡採蘑菇,那毒蛇直奔我而來。”陳櫻冷笑。
“櫻兒,你難產的事怕是查不出來了,玉環死了。”鳳雨萱看了陳櫻一眼,說道。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的時候,婆婆卻要以她懷有身孕,讓我放過她。仙兒對我下毒,可你們也讓我放過她,婆婆,爲什麼你們都要這樣欺負我?”陳櫻質問道。
“櫻兒,你說仙兒下毒害你,仙兒說沒有,可是你又沒有證據說她的確做過害你的事,你讓我怎麼處理?兩個都是我的兒媳婦,我信誰?還有弦月,她是你的親姐姐,如果連她都要對付你,那麼你是不是該想想,爲什麼別人都要針對你?”鳳雨萱這番話說得陳櫻無言以對,是啊,她不知道,爲什麼別人都要針對她,她到底哪裡錯了。
“如果您不能給我一個公道,我會有自己的方式尋找心理上的平衡。”陳櫻抱着孩子離開了鳳雨萱的房間,鳳雨萱的態度令她心寒,本想告訴她鳳念中毒的事,想想還是算了。
自陳櫻回來,就一直沒有見過鳳輕揚,她也不關心鳳輕揚去了哪裡。只是暗中調查下毒害念兒的人是誰,當所有真相被揭開的時候,墨機會才知道,原來陳弦月恨她已經恨到骨子裡去了。
一個月過去了,鳳輕揚還沒有回來,陳櫻命人送信給沙羅求取鬼草,沙羅也一直沒有回信,陳櫻靜靜地等待着。
這天傍晚,陳櫻給兩個孩子洗完澡,抱到牀上,放進了溫暖的被窩,開始給孩子們講故事。寧靜的冬夜,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聲音是從陳弦月的房裡傳出來的。
陳櫻對向來對這些事事非非不感興趣,她沒有出上看,繼續給孩子們講故事。
“姐姐,外面好像出事了,你不出去看看嗎?”彩兒問道。
“彩兒,別多事,早點睡吧,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就別去摻和。”陳櫻說道。
“是。”
陳櫻繼續給孩子們講故事,直到劉媽來敲門,說鳳雨萱請她到陳弦月房裡去一趟。
“彩兒,姐姐出去一下,你跟孩子們早點兒睡吧,乖乖聽話。”陳櫻摸摸彩兒的頭說道。
陳櫻隨劉媽來到陳弦月的房間,見所有人都到齊了,鳳雨萱別有深意地看了陳櫻一眼。
“櫻兒,你來的正好,你今天一天都在哪裡,可有人證明?”鳳雨萱問。
“婆婆,出什麼事了,爲何有此一問?”陳櫻見陳弦月虛弱地躺在牀上,那樣子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半眯着眼在喘氣。
仙兒抱着孩子,一臉看好戲的模樣,陳櫻嫌惡的看了仙兒一眼。
“王妃的牀上出現一隻老鼠,血淋淋的死在她的牀上了,她沒注意坐在了死老鼠身上,裙子上沾了血,她一受驚嚇,就流產了。這屋子裡每個人都有嫌疑,你們都說說看,今天都幹什麼了,有沒有看見誰在弦月王妃的居所出現?”鳳雨萱問道。
“傍晚的時候,奴婢看見彩兒姑娘在王妃的門前走動。”有個婢女突然說道。
“彩兒還是個孩子,當時我也在,你爲什麼不說看見我。”陳櫻冷冷地說道。
“櫻兒,傍晚的時候臉怎會和彩兒出現在弦月的門外?”鳳雨萱表情嚴肅地問道。
“母親留給我的耳墜丟了,我跟彩兒一起出去找,只是從姐姐門前經過,並沒有進去。”陳櫻解釋道。
陳弦月得知陳櫻傍晚的時候在她門前逗留過,馬上指着陳櫻說:“是你,那隻死老鼠一定是你放的,是你想害我的孩子。”
“姐姐,除非你找出證據證明孩子是因爲我而流產,我就認,否則,你把這莫須有的罪名強加給我,我絕對不會認的。”陳櫻冷笑道。
“不是你,還會有誰,你一回來,我的孩子就沒了,我是你的親姐姐,你怕我生個兒子,威脅到你家念兒在鳳家的地位,所以害死我的孩子。”陳弦月指責道。
“是嗎?這都是姐姐想象,我沒有做過,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沒有做過。”陳櫻說道。
“姐姐,你說你的耳墜丟了,那現在找到了嗎?”仙兒問道。
“沒有,到處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那是我過世的母親留給我的遺物,如果有人撿到的,請交還給我,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陳櫻道。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指着陳弦月牀邊的腳踏問:“這是什麼?”
衆人一齊望過去,竟意外發現腳踏上有一隻耳墜,劉媽連忙撿起來交到了鳳雨萱的手上。
鳳雨萱拿過來看了看,是一隻耳墜,道:“櫻兒,你不是說丟了耳墜嗎?看看是不是這隻?”
陳櫻走到鳳雨萱身前,經過仔細辨認,發現正是她丟的那隻耳墜,點點頭,說:“正是我要找的東西,但是它怎麼會在這裡?”
“問得好,我也想問這句話,櫻兒,你母親的遺物爲何會出現在弦月房間的腳踏上?”鳳雨萱一臉懷疑地看着陳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