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們去找楓哥哥吧。”彩兒拉着陳櫻的手說道。
“不,我不去,我還沒有報仇,我不走。夫君,你讓我很失望,你怎麼可以棄我於不顧,你不幫我報仇了嗎?你爲什麼那麼怕他?”陳櫻追問道。
陳櫻一聲聲叫沙羅夫君,沙羅很不自在,他多想自己是陳櫻的夫君,可惜他不是。
陳櫻氣憤地拉着彩兒的手出了門,上了馬車,臨走前對沙羅說:“我走了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走了以後就別回來了,保重!”沙羅道。
“哼。”陳櫻生氣地別過頭去。
馬車一路飛奔,拉着陳櫻朝邊境走去,自陳櫻去了沙羅的府邸之後,他日夜派人跟蹤陳櫻,一時未能找到合適的理由去探望她。陳櫻坐馬車離開後,鳳輕揚馬上就知道了,立即派人去阻截她。
馬車經過一個山坳的時候,突然衝出來幾個黑衣人攔住了她們的去路,他們打暈了車伕,正準備將陳櫻帶走,彩兒衝上去咬了壞人,被黑衣人用刀把打暈了。
黑衣人帶着陳櫻準備離開的時候,鳳輕揚騎着馬飛馳而來,鳳吹起他的白衣,陳櫻呆呆地看着他衝殺過來,將壞人打得落花流水。
“你沒事兒吧?”鳳輕揚關切地問道。
“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陳櫻笑着道謝。
“櫻兒,你可否願意跟我回去?”鳳輕揚問。
“多謝太子殿下好意相留,鳳輕揚逼死我母親,還帶兵攻打陳國,害我輪爲亡國奴,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要去閔南國找楓哥哥幫我報仇。”陳櫻認真地說道。
“報仇對你來說那麼重要嗎?”鳳輕揚心痛地看着陳櫻問道。
“如果報仇不重要,那還有什麼是重要的?只可惜,我不知道鳳輕揚找什麼樣子,若是讓我見到他,我一定殺了他。”陳櫻問道。
“你不認識鳳輕揚?”鳳輕揚吃驚地問道。
陳櫻搖搖頭,道:“記不清,我越是想去回憶他的樣子,就頭痛欲裂。”
“想不起來,就別想,你想找鳳輕揚報仇,肖楓遠在閔南國,不如我幫你,我是太子,我認識的人很多,肯定能幫你找到鳳輕揚,你知道鳳輕揚是作什麼的嗎?”鳳輕揚又問道,他不知道陳櫻到底記得多少,繼續打探道。
陳櫻搖搖頭,說:“聽說是個殺豬的屠夫,我也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他。”
“不如我幫你,你跟我回去,你帶着妹妹,兩個女子上路,我不實在是不放心,你跟我回去吧。”鳳輕揚哄騙道。
滿山遍野開滿了野花,一陣鳳吹來,撲鼻而來的是淡淡地清香,陳櫻有些爲難地說道:“真的嗎?多謝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這麼幫我,我無以爲報。”
“以身相許可好?”鳳輕揚笑道。
“殿下說笑了,我已爲人婦,殿下不知道,我已經嫁給沙羅王子了嗎?”陳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不在乎,如果你介意,讓沙羅寫一紙休書即可。”鳳輕揚笑道。
“殿下真會說笑,如果殿下真的可以幫我報仇,我便以身相許,氣死那個沙羅,他居然害怕鳳輕揚,要把我送走,沒出息的男人我不稀罕。”陳櫻不高興地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我幫你報仇,你嫁給我。”鳳輕揚高興地抱着陳櫻上了馬,陳櫻依在鳳輕揚的懷裡道:“這種感覺好熟悉,就好像我們從前就認識似的。”
“是嗎?也許我們的緣份是前世註定的,所以你見到我的時候,感覺就像認識我很久似的,我們走吧,你妹妹他們會帶回來的。”鳳輕揚在陳櫻的耳邊呢喃道。
陳櫻嬌媚一笑,道:“好,我們走。”
陳櫻不知道她怎麼了,剛纔在危急地時刻,看着他遠遠騎着馬飛奔面來,白衣飄飄,那英俊的鳳姿瞬間打動了她的心。至少他願意幫她找鳳輕揚報仇,而沙羅卻害怕要將她送走。
“櫻兒,你看那邊的景色多美,我們去那邊採些野花可好?”鳳輕揚提議道。
“我正想說去那邊採野花,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陳櫻意外地問道,她看到滿山遍野開滿了花,很想採些野花回去。
“我覺得山花美麗,生命力很強,所以就想着採些回去。”鳳輕揚笑道,他記得,陳櫻每次去河邊,都會採些野花回來,陳櫻說喜歡野花的堅韌。
“是啊,我喜歡野花,野花堅韌,生命力極強,我們想到一起去了。太子殿下,你叫什麼名字?”陳櫻笑問道。
鳳輕揚一愣,吞吞吐吐地說:“我啊,我叫…………我的名字不好聽。”
“我們應該感謝父母賜於我們生命,也應該喜歡他們賜於我們的名字,殿下叫什麼名字?那個人叫沙羅,你不會叫沙龍吧?”陳櫻笑問道。
“不是,我叫沙暴。”經陳櫻一提醒,鳳輕揚突然想起修羅皇賜於他的名字,這樣也不算欺騙吧。
“這名字的確不怎麼好聽,我聽到你的名字我就想起沙塵暴,春天的時候,經常刮沙塵暴,鳳沙滿天。”陳櫻笑道。
“哦。”鳳輕揚暗自鬆了一口氣,好在陳櫻沒有起疑。
鳳輕揚陪着陳櫻採了一大束野花,然後騎着馬回了太子府,一進門,管家迎了上來,鳳輕揚不等管家開口便說:“任何人不得打擾,立即命人備一桌好菜。”
“是,不知道殿下有沒有特別想吃的菜?”管家問道。
“釀豆腐,珍珠丸子,油鹽炒枸杞芽,宮爆雞丁,先來這幾樣兒吧,快點兒,我們都餓了。”鳳輕揚道。
管家看了陳櫻一眼,笑着點點頭算是行禮了,連忙吩咐下去了。
“這些菜都是殿下平常吃的嗎?”陳櫻問道。
“是啊,都是我平常愛吃的幾樣小菜,其實我很喜歡吃滷鵪鶉蛋,紅燒乳鴿,我最喜歡在野地裡烤魚吃,用香草燻烤很香呢,改天帶你去河邊抓魚,我們吃香草薰魚。”鳳輕揚笑道。
陳櫻眼睛一亮,說:“香草薰魚聽上去很不錯呢,我也愛吃滷鵪鶉蛋,紅燒乳鴿,你剛纔要的幾樣家常菜,也是我喜歡吃的,沒想到我們口味一致。”
“真的嗎?原來我們有這麼多的共同點啊,我喜歡野花,你也喜歡,我愛吃的菜也是你喜歡吃的。”鳳輕揚故作驚訝地說道。
“是啊,我也覺得很是奇怪,爲什麼我們會那麼像呢?”陳櫻好奇地說道。
鳳輕揚在心裡樂開了花,還是母親說的對,與其強行讓陳櫻記起他,還不如再一次讓她愛上自己,他有絕對的信心,讓陳櫻愛上自己。
吃完飯以後,鳳輕揚帶陳櫻參觀太子府,他們談天說地,陳櫻說什麼,鳳輕揚都能接得上來,陳櫻頓時產生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感覺找到了知己。
彩兒醒來以後,管家對彩兒說:“彩兒姑娘,你能不能成全他們,別再從中作梗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姐姐呢?”彩兒問。
“太子妃與太子殿下正在花園散步,彩兒姑娘,你應該知道,太子妃與太子殿下情意深厚,而且你母親的死並不是太子的錯。”管家勸說道。
“我不相信,姐姐說要爲母親報仇的。”彩兒不相信口口聲聲說要殺鳳輕揚報仇的陳櫻會與他在花園散步。
“如果彩兒姑娘不相信,老奴可以帶你過去看。”管家帶着彩兒去了花園,遠遠地看見陳櫻和鳳輕揚有說有笑,彩兒生氣地跑開了。
之後的很多天,彩兒都躲着陳櫻不肯見她,見到的時候,陳櫻跟她說話,她也不理。
吃飯的時候,陳櫻苦惱地對鳳輕揚說:“彩兒那丫頭不知道怎麼了,不肯見我,也不跟我說話了,太子殿下,你什麼時候幫我找鳳輕揚啊?”
“今晚就去,已經找到鳳輕揚了。”鳳輕揚道。
“我一定要殺了他。”陳櫻恨恨地說。
晚上,鳳輕揚帶着陳櫻進了地牢,見到了所謂的鳳輕揚,那是一個雙腿殘疾的男人,披散着頭髮,臉上很髒,閉着眼坐在地上。
“鳳輕揚,有人來看你了。”獄卒喊道,說完打開了牢門。
“誰,誰來看我?”監獄裡那個男人急忙向門口望去,見陳櫻與鳳輕揚站在門口。
鳳輕揚將一把匕首塞到陳櫻的手上,說:“你去報仇吧。”
陳櫻接過匕首走上前,問:“你是鳳輕揚嗎?”
“我就是鳳輕揚,你是誰,我不認識你。”那男人說道。
“你逼死我母親,滅了我的國家,我殺了你。”陳櫻雙手握着匕首顫抖地衝上去,舉着匕首好半天卻刺不下去,她從來沒有殺過人。
“櫻兒,你不是恨他嗎?殺了他。”鳳輕揚說道。
“母親已經死了,就算殺了他,母親也活不過來,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受到懲罰了,我們走吧。”陳櫻緊緊握着匕首走了。
鳳輕揚領着陳櫻離開了牢房,初夏的天氣,還沒有那麼熱,但也不冷,可是陳櫻卻雙手冰冷。鳳輕揚緊緊地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道:“櫻兒,你的手好冷。”
陳櫻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說:“我是不是很沒用,仇人就在眼前,我卻沒有勇氣去殺他,我是不是很沒用。”
“櫻兒,對不起,讓你難過了,對不起。”鳳輕揚伸手去奪陳櫻手上的匕首,她死死地握着不肯鬆開,鳳輕揚只好作罷,抱着她上了馬車,一路上,陳櫻一句話也沒有說。
當匕首刺向鳳輕揚胸膛的時候,他吃驚地看着陳櫻,問:“爲什麼?櫻兒,爲什麼?”
“這一刀是爲了母親,那條巷子裡,逼死母親的人是你,是你…………”陳櫻的手加重力道地刺下去,頓時血流如注,她嚇地直哭,拼命的哭。
鳳輕揚用手緊緊壓住胸口,這一次,陳櫻用的不是梳子,那尖銳的匕首扎進了肉裡,同時也扎進了心裡,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到陳櫻的痛苦和恨意。
殺母之仇,滅國之恨,以及他從前帶給她的那些傷害,他一直以愛的名義傷害着她,她的恨並沒有因爲失憶而消逝。
血越流越多,鳳輕揚的臉也越來越蒼白,陳櫻一直哭,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拭去她眼角的淚,她握着他的手不停地哭,她害怕,心痛,悔恨,什麼都有,唯獨沒有憎恨,這一刻,看着被她刺傷的鳳輕揚,她好心疼。
那個每天替她梳頭一千下的人,每天睡前給她按摩腳心的人,揹着她在河邊草地上唱歌的人,他們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爲何會變成這樣,她本以爲殺了他爲母親報仇,爲陳國雪恨,自己會痛快,然而,傷了他,心裡更難過。
“櫻兒,我好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鳳輕揚聲音低沉地說。
陳櫻慌張地探出頭,對車伕說:“請你快一點兒。”
“哎,坐好了。”車伕應聲道。
陳櫻緊緊抱着鳳輕揚,給他她所能給的溫暖,緊緊地抱着他…………
“櫻兒,我好冷,好冷…………”鳳輕揚的聲音開顫抖,全身都抖了起來。
彩兒見陳櫻跟鳳輕揚出去了,跟陳櫻嘔氣好幾天的她,不放心地跟管家一起在門口等,遠遠見到陳櫻與鳳輕揚乘坐的馬車過來了,彩兒與管家一起迎了上去。
馬車停了下來,陳櫻知道,太子府到了,她輕輕放開鳳輕揚,走下馬車。
太子府門前高高掛着的大燈籠清楚地照見了她身上的血跡,管家吃了一驚,連忙向車上望去,鳳輕揚已經昏倒在座椅上。
“彩兒,我已經爲母親報仇了。”陳櫻望着彩兒說道,說完昏了過去。
彩兒看着渾身是血的陳櫻嚇壞了,大叫:“姐姐,姐姐,你怎麼樣了?姐姐,姐姐…………”
太子府門前高高掛着的大燈籠清楚地照見了她身上的血跡,管家吃了一驚,連忙向車上望去,鳳輕揚已經昏倒在座椅上。
“彩兒,我已經爲母親報仇了。”陳櫻望着彩兒說道,說完昏了過去。
彩兒看着渾身是血的陳櫻嚇壞了,大叫:“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姐姐,姐姐…………”
彩兒一把扶住了陳櫻,大聲喊着:“快來人啊,太子和太子妃受傷了。”
門裡有人聽見了,然後一下了出來了很多人,將陳櫻和鳳輕揚七的八腳的擡進了屋子。
陳櫻受了驚嚇和刺激,昏迷了,鳳輕揚因失血過多也昏迷了,待陳櫻醒來的時候,鳳輕揚身上綁着紗布,坐在她的牀前。
“夫君,夫君…………”陳櫻喊了一聲。
“櫻兒,你醒了?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鳳輕揚激動地將她摟進了懷裡。
“太子殿下,沙羅王子到。”管家走上前稟報道。
“不見。”鳳輕揚不高興地說,他千叮嚀萬囑咐,以爲沙羅會配合他,讓他們夫妻團圓,沙羅竟自作主張,命人護送陳櫻離開。
“王子殿下說,見不到太子妃,他不走。”管家道。
“櫻兒,你躺着,我去打發他。”鳳輕揚起身準備離開,被陳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道:“夫君,別怪他,是我,是我求他送我走的。”
“不管你的事,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鳳輕揚冷着臉退出來房間。
沙羅命人護送陳櫻與彩兒前去閔南國與肖楓會合,半路遇上的黑衣人,護送她們的人跑了,肖楓沒有見到人,便寫信來詢問。
沙羅命人一打聽才知道,陳櫻與彩兒被鳳輕揚帶回去了,沙羅只好寫信告訴了肖楓,並告知了瑪沙懷孕之事。
陳櫻回太子府以後,與鳳輕揚相處極爲融洽,二人每天聽絃弄曲,談天說地,沙羅本以爲鳳波已過,卻突然傳出鳳輕揚受傷的消息。
“沙羅,你怎麼來了?”鳳輕揚問。
“聽說太子殿下受了傷,我不放心,特地過來看看。”沙羅道。
“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她?”鳳輕揚冷冷地問。
“都不放心,她沒事兒吧,你們怎麼會被人襲擊呢?有沒有查到刺客是些什麼人?”沙羅問道。
“沒有刺客。”鳳輕揚簡短的回答。
“難道是櫻兒…………”沙羅吃驚地看着鳳輕揚,陳櫻昏迷中都喊着要殺鳳輕揚,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對鳳輕揚下手。
“她是太子妃,你的皇嫂,我不想聽見你櫻兒櫻兒地叫她,她很好,我也很好,不勞你掛念。你我兄弟一場,還有師徒情意,你竟然揹着我將她送走,這筆帳我還沒有跟你算,你倒自己找上門來了。”鳳輕揚不客氣地說道。
如意沏茶進來,聽到他們的談話默不作聲,放下茶就退出去了,她連忙跑去向陳櫻通鳳報信,“太子妃,太子殿下生氣了,責備沙羅王子不該送你離開。”
“他們吵起來了嗎?”陳櫻緊張地問。
“沒有,但是太子殿下的誤氣不太好,很生氣的樣子。”如意說道。
“快給我更衣,我去看看。”陳櫻不放心地說。
“太子妃,如果您想幫沙羅王子,您一會兒去了千萬別幫沙羅王子說一句好話,太子的脾氣您比我們更清楚,越請求越生氣。”如意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