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的意思你應該聽明白了，雲兒你是個聰明人，這種事情最後的結果，是該如何處置，相信不用我提醒了吧。”蒼老的聲音帶着幾分冷漠，她轉身看了南宮雲一眼，又道：“哀家今日刻意避開晨兒，將你傳入宮來，也是知道，依照他的性子，一定不會同意哀家這麼做的。”
南宮雲已經徹底明白，太皇太后對自己的處置，沒想到是最重的一個結果，若是換做幾個月前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高興得放鞭炮慶祝，只是如今，心中開始對司馬凌晨有了不捨。
“皇奶奶，這件事情，真的是被冤枉的，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哀家已經不管事情了，但云兒你這一次實在是太過分，哀家不得不管。”
南宮雲眼中露出詫異，按說就算是有謠言，太皇太后的態度也不至於如此堅決，很顯然，南宮月在裡頭扮演的絕色深入人心。
“既然如此，孫媳還是跟王爺好好商量一下吧，她是雲兒的夫君，應該要尊重他的意思。”
司馬凌晨如果也同意的話，那麼她就無話可說了。
如果沒了這一層身份，日後做事情也不必瞻前顧後，只是心中舍不下他的情。
“不必了，哀家的話他不敢不聽，今日讓你進宮就是爲了告訴你結果。”
“皇奶奶？”南宮雲沒想到她如此決絕。
“你也不要怪哀家，這些事情對於皇家的顏面來說，就是一個污點。”
“可是……”她想要反駁的話堵在嗓子眼，怎麼都吐不出半個字來。
太皇太后的意思很顯然是要讓她自己離開了，沒有打算給半點機會，南宮雲覺得，這一次柳碧瑩是真的贏了，一擊即中。
沒想到被一個古人玩得團團轉，皇權下，不得不屈服。
“孫兒不同意。”
司馬凌晨仔也聽不下去，他不過是心血來潮來看看皇奶奶，沒想到竟然聽見了那樣一番話。
自己千方百計想要留下的人，正在被人處心積慮的算計，讓她離開。
不敢想象，若是南宮雲跟以往一般鬧了脾氣，從此都不回王府，日後自己該怎麼辦。
她跟一般女子不同，不是離開他就活不下去，相反恐怕還會更加精彩，半點警惕都不能放鬆，生怕什麼時候人就不見了。
“你……你怎麼在這裡？”
“皇奶奶，您不是已經不管我們了嗎？爲什麼還要對雲兒說出那樣一番話呢？是不是因爲那些謠言？”
“你也知道？那些流言蜚語對我們皇家的顏面有多麼大的影響，難道你還想要繼續縱容嗎？”她無奈的轉了身，轉動着手中佛珠：“不是哀家心狠，只是這件事情太過了。”
南宮雲朝司馬凌晨搖頭：“王爺不要說了，皇奶奶的苦心雲兒明白。”
司馬凌晨不管不顧，“皇奶奶，您已經深居簡出，甚至不問世事，不知是誰將此事告訴您呢？”
太皇太后臉色一沉，怒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是有人挑撥離間嗎？這分明就是事實，不要爲了包庇自己的人，最後讓自己落了這麼個下場。”
“皇奶奶，雲兒是無辜的，若不是爲了替孫兒拿藥，她根本就不會去見穆清風，最後被人傳得如此不堪，本王若是就此離棄，就成了不仁不義，甚至是卑鄙無恥。”
“你說什麼？”太皇太后驚訝了，‘“替你拿藥？”
“沒錯，若不是孫兒發病，她也就不會去求別人，皇奶奶你說如今孫兒還能如此對待雲兒嗎？”司馬凌晨睜着眼睛說瞎話全然沒有半點違和感。
南宮雲忍不住爲他好到的好藉口鼓掌。
“若事情是這樣，爲何你們不出來解釋清楚呢？”太皇太后十分不能理解，爲何好端端的事情，最後竟然變成與人私會。
司馬凌晨苦惱的搖頭：“皇奶奶有所不知，近來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四處抹黑景王府，大概也是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便利用未來了，您也知道，市井小民懂什麼，無非是人云亦云。”
“皇奶奶，王爺說的都是真的，確有其事。”
夫妻兩人一唱一和，沒一會兒就將太皇太后忽悠過去了。
最後考慮到南宮雲是爲了司馬凌晨的身體，況且被人陷害了還無怨無悔，頓時太皇太后對她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半點不提先前的事情，反而對南宮雲道，“既然是這樣，你就不必擔心，皇上那邊哀家會跟他好好說說，至於謠言要如何攻破，就要看你們怎麼去解決這件事情了。”
“多謝皇奶奶。”
太皇太后罷罷手：“哀家老了，是真的管不動了，你們走吧。”
有了這一層保障，司馬凌晨跟南宮雲等人都不再操心，皇上厲害終究不會違背太皇太后的意願，他本身也並不想管，一個沒什麼權勢的弟弟，也沒什麼本事，更重要的是身體不好的人，造不成什麼威脅。
反倒是南宮月，在提起幾次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最後也不敢再提了。
自從這一次的事情沒有成功，柳碧瑩倒真像是安分下來了，南宮雲幾乎極少在府中碰到她，不過兩人也沒什麼碰面的機會。
謠言過一陣子就消失了，自然也不會有人非議。
只是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使得朝廷震盪。
皇上要削潘。
至於爲什麼要這樣做？
司馬凌雪手中握着的軍權始終成了心頭大患，如果不是因爲先前一些事情的阻撓，他也就沒有機會逃走，如今想要將兵權收回，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早前許多皇子都已經封王，有各自的封地，然而司馬凌昭聽信朝臣的意見，爲了防止他們跟明王合作，所以纔打算將手中的封地收回。
此舉惹來了不少人的非議，那些王爺自然是不願的，甚至激起憤怒，紛紛對抗朝廷。
司馬凌晨早前一直都因爲身體虛弱，老皇帝纔將人留在京都，如今看來獨善其身，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被沒收的封地，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影響，但司馬凌昭派人的人見識着景王府一舉一動，還是要防範的。
同月還有一件喜事，先前太子府的侍妾跟隨進宮之後，封了才人，懷着孩子，順利生下一名皇子。
南宮月跟秦淑瑤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恨得咬牙切齒，不過對方身份卑微，是沒有資格撫養皇子的，最後可能還是會落到她們身上。
因此卯足了勁的跟司馬凌昭說起此事，最後司馬凌昭嫌煩，大手一揮，決定讓孩子滿月之後就給南宮月帶着。
將來若是南宮月懷了孩子，孩子還是會被送到別的宮殿去，秦淑瑤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心中無比怨恨。
更加痛恨的是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否則的話就不會被南宮月打敗。
如果她可以懷上孩子，將來自己的地位就會更加穩固。
南宮月尋思着，既然如今還沒有事情可以阻擋自己的腳步，一定要趁此機會除掉南宮雲，哪怕是讓她不好過，心中也舒服。
想通之後收買了宮裡的丫鬟，到外面找了人，下令一定要將南宮雲玷污，最好讓人發現，然後讓她聲名狼藉。
既然一次不成功，這種事情就不相信你會每一次都這麼好的運氣。
下定決心，南宮月便在宮中等着好消息。
只是她並不知道，南宮雲身邊的侍衛功夫不弱，好幾次都沒能得手，不僅如此，還打草驚蛇。
“最近跟在後面的人不少，武功路數，你可看出來了是哪裡的人？”南宮雲一身男裝，搖着摺扇，坐在食通天的樓上，慢悠悠問道。
趙飛皺眉想了片刻，拱手道：“應該是江湖上的人，不過武功並不高，屬下可以應付。”
南宮雲笑：“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趙飛依舊是面無表情。
“你去調查一下，究竟是什麼人，本事這麼大，竟然想要算計我。”其實南宮雲心中大概猜到，無非就是南宮月跟柳碧瑩，看樣子最近安分了不少，原來也不過是裝的呢。
“屬下遵命。”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脣角勾起了笑容，摸了摸衣袖中的小瓷瓶，這好東西可是她隨身攜帶的，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可以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生不如死。
“雲兒。”
司馬凌晨微微喘着粗氣，在她面前落座。
“出了什麼事情？”極少見他這般驚慌的樣子。
“四哥飛鴿傳書，最近可能會有變數。”
南宮雲神色一變：“什麼意思？是要對皇上正式開始下戰書？”五十萬大軍在他手中，若是跟司馬凌昭交戰，除了一個謀反的罪名，他贏面還是很大的。
“沒錯，四哥信中是這麼個意思，如今潘王被消，所有人心中都滿懷怨恨，他這是在逼着他們造反。”他眼中滿是堅決跟平靜。
南宮雲愣住：“王爺是一早就打算好了吧？”跟隨司馬凌雪。
他看了南宮雲一眼，才緩緩點頭。
“本王知道這個決定對你來說不容易，但是隱瞞到如今纔跟你說，也是逼不得已，本不想讓你繼續擔心。”
南宮雲搖頭：“王爺，妾身從來都不反對你跟四哥去做什麼，但是你不能將自己置於死地。”
此事兩人達成共識，默默等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