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之中的宴席,即便是家宴,也是不可能一家子坐在而是按尊卑、按輩分、按男女分了好幾個席面。四阿哥自然是和其他皇子們一桌,而云錦則是和皇子福晉們坐在一起,除了十阿哥的福晉赫舍里氏是繼福晉以外,其餘的可都是嫡福晉,只有她自己一個是側福晉,而且那些女人們大多數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那一大桌子的酒菜上面,反而是用不善的眼光在看着自己,雲錦也明白她們此舉未見得是因爲自己身份低她們一等的緣故,想來還是那些個皇子之前的表現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之前那些皇子們象輪着班似的找機會過來跟雲錦打招呼,不過雲錦可不會就此認爲自己的人緣有多好,當然她也知道這裡面的有些人還是或多或少的真的在關心自己,象五阿哥、十二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甚至包括十阿哥在內。
不過也有隻是看在四阿哥面上,來走個過場的,象是三阿哥和七阿哥。至於說八阿哥和九阿哥,基本上那就是來找~的,可是某些福晉們卻是沒有體會到這些,她們只看到雲錦成爲了皇子們關注的焦點,於是乎就醋意大發了。
其實雲錦也真是冤枉,她可是從來都沒象大多數清穿女那樣,到處去沾花惹草的,而且她跟這些皇子之間那也是一點私情都沒有的,不光是沒有私情,甚至連過從甚密都算不上。要說略微頻繁些的。也就算是在宮中時與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的交往了,可那個時候,他們三人還都是孩子呢,自然是不需要避諱什麼的。唉!沒想到現在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都已經大婚了,看着他們那兩人的粉嫩嫩的小籮莉福晉,雲錦心裡不禁一個勁兒的感嘆着,歲月催人老啊。
“雲錦啊,”八阿哥現在雖然不招康熙待見,爲人處事也低調了好多八福晉郭絡羅氏卻還是穿了一身張揚的大紅色衣裙,說話也並不見收斂,“上次見你是在好幾年前了,本以爲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這人死也能復生,倒讓我們嚇了一跳。”
“就是說啊,”九阿棟鄂氏點頭附合,“我到現在看着她都覺得象是做夢似的。”
“九福晉說的極是,”雲錦心嘆了口氣,看來這頓飯是吃不消停了是可惜了,還真有幾樣是自己喜歡吃的呢,放下手中的筷子,她對着九福晉點着頭笑着,“不光是您,雲錦現在也覺得跟做夢似的。”
“皇阿瑪抱的孩子是你生的嗎?”十四福晉完顏氏也開口問雲錦道。
“十四別混說,”還沒等雲錦說話呢,八福晉那兒就搶先開了口,“這孩子是放在四嫂的名下的就別再往雲錦那兒扯了,這不是讓她們兩個都難過嗎?”
“八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十四弟妹說的是事實,我和雲錦爲什麼要難過呢?”烏喇那拉氏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再說,元壽雖然是在我名下,但皇阿瑪也有言在先,是由我和雲錦兩人共同撫養的,我們是他共同的額娘。”
“四嫂。你也真是大度福晉棟鄂氏看錦一眼。“可說不定有些人就是想借你地勢來穩固自己地地位呢。”
“哎呀福晉。您又說着了。真是太瞭解雲錦了。這話都說到雲錦地心裡去了。咱們二人真是心有靈犀啊錦故作驚訝地看着九福晉棟鄂氏。“沒錯們福晉就是我們府裡地參天大數。雲錦就是想着要背靠大數好乘涼呢。”
“你福晉棟鄂氏有些惱怒了。“誰跟你心有靈犀了?也不瞧瞧自己地身份是我們爺從羣芳樓裡”
“九弟妹。”烏喇那拉氏打斷了九福晉地說話。“雲錦出身於滿人大家。又是皇阿瑪親賜給我們府裡地側福晉。你說話還是要注意些爲好。”
“看來四嫂還是挺維護雲錦地嘛。”八福晉瞅着烏喇那拉氏說道。
“雲錦之前救過爺地性命。我對她一直都是感激萬分地。”烏喇那拉氏還是溫和地笑着。“現在得蒙皇阿瑪恩典。將其賜婚於我們爺。這是我們雍親王府地幸運。我們爺地幸運。也是我地幸運。拋開過去地交情不談。她現在是我們府裡地人了。跟我也是姐妹了。我當然要維護她了。”
“雲錦,你真是個有福氣的,”十四福晉感慨着說道,“不光自己深得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瑪的寵愛,連生的兒子也是投了他們的緣,皇阿瑪居然還親自給他餵飯,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兒啊。”
“十四福晉這話算是說着了,”雲錦笑得甜甜的,“自從皇上將雲錦指婚之後,外有我們爺掙銀子,內有福晉持家有方,雲錦什麼心也不用操,只管吃喝玩樂就是了,這可能就是應了那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雲錦心裡話,十四福晉你是光看賊吃肉,不看賊捱打啊,光看着我現在享福了,我之前受了那麼些罪、遭了那麼多難你怎麼不說。再說,我現在也只是表面上風光是風光了,可底下潛在的危機那也是不少哇,不過,對完顏氏這個當了多年皇子福晉的人來說,這些麻煩也許根本就不算個事兒吧。
“雲錦,”十六福晉郭絡羅氏在一邊看着雲錦有好一會兒了,這時才
,“我們爺可是經常提起你呢,聽說之前你與我們爺不錯?”
“十六福晉,”雲錦看看她笑着說道,“那時大家的歲數還小,十六爺更是纔剛過十歲,說句不敬的話,雲錦一直都把他當弟弟來看呢。”
“也就是說,你們是兩小無猜了?”十五福晉瓜爾佳氏也出了聲。
“十五弟妹還請慎言,”烏喇那拉氏正色的對十五福晉說道,“你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不只是我府裡的名譽有損,就是十六弟怕也是得不了什麼好的。”
“十五嫂,你這說的是什麼啊?”十六福晉也不願意了,“你這麼一說,我們爺以後還怎麼見各位兄弟啊?”
“是我一時失言”十五福晉紅着臉小聲說道。
雲錦心中又是嘆了口氣十五福晉與廢太子的嫡福晉本是姐妹,只是她比起太子妃的沉穩來還是差的遠了,說話也不過過腦子,有這麼個媳婦,再加上德妃那個養母,也不知十五阿哥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怪不得剛纔看他比以前消沉的多了。
“行了,我們爺是兄弟,那我們也都是姐妹了,”三福晉董鄂氏說道“大家還是要和睦相處爲好。”
“三嫂話說的可是不大對啊,誰沒和睦相處了?”八福晉卻給三福晉面子,“我們這不是都在關心雲錦嗎?”
“那~就謝過八福晉的關心了,”雲錦先笑着對八福晉說了一句,然後又看向十五福晉和十六福晉,“十五福晉、十六福晉,其實不管是十五爺還是十六爺,都沒有與雲錦單獨見過面的,每次都是與十七爺有十八爺一起的,所爲的也不過是弄些個新奇的玩意兒,希望哄十八爺開心罷了。”雲錦說到這兒,想起十八阿哥那張可愛的小臉,也不禁有些傷心,“他們那時不論到哪裡,都是在一起的,真可謂是兄弟情深呢,只可惜現在十八爺已經不在了。”
“是啊,”十六福晉點點頭“我們爺也是經起十八弟的,說他當時是如何的可愛他們和十三哥唱曲兒的時候,他還上去搗亂來着。”
“要說起十八爺的頑皮可來,那可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完的。”雲錦隨即說了好幾個十八阿哥的事情,讓大家聽的是笑個不停,可是想到這麼可愛的孩子現在已經不在了都有些傷感。
“十八弟也是走得太早了,”五福晉他塔喇氏感慨着說道“聽說他走之前,還想着給皇阿瑪唱那首你教他的曲兒呢。”
“什麼曲兒啊?”雲錦還真沒聽說過這事兒。
“就是那個要找阿瑪什麼的。”七福晉納喇氏說道“怎麼,雲錦還不知道嗎?”
雲錦問的看向烏喇那拉氏。
“那時我和爺看你太傷心了以就沒告訴你。”烏喇那拉氏嘆口氣說道。
“行了,今兒個大過節的,就別說這些了。”八福晉有些不太耐煩了。
八福晉不喜歡提這個話題也是有她的原因的,因爲十八阿哥的早夭是一廢太子的導火索,八阿哥也是從那時起開始失寵的,只是她現在這麼明顯的表示出來,卻是讓衆人都覺得她很不懂事,不論對十八阿哥有沒有感情,他都是皇子,是康熙喜愛的人,哪能這個態度啊。看來太子的前車之鑑,她是已經不記得了。
“八嫂說得也未嘗沒有道理,”十二福晉富察氏,也就是馬齊的女兒,這時候出來幫八福晉打圓場,“這大節下的,明兒個又是太后的壽辰,咱們是應該高興纔是,就是十八弟在天上,也不希望咱們這麼傷感的。”
“十二福晉說的是,”雲錦恭敬的說道,“雲錦不該在這時候提起十八阿哥的事兒的。”
“說說怕什麼的,”三福晉讓八福晉頂的那一句,氣得半天沒說話,這回算是逮着機會了,“不過是閒聊嘛,想到哪兒說到哪就是了,十八弟的事兒又礙着誰了,居然連提也不能提了?”
“你,”八福晉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八弟妹,快坐下。”烏喇那拉氏趕緊起身去拽她,“仔細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瑪看見了,又是一場事非。”
“是啊,八福晉,”雲錦見烏喇那拉氏起來了,也只好跟着過去,“這都是雲錦的不是,您消消氣,且坐下來,雲錦給您敬酒賠罪如何?”
八福晉這時候也意識自己的行爲不當了,恨恨的瞪了三福晉一眼,坐了下來,烏喇那拉氏見狀,也趕緊回位坐好,只是還沒等雲錦跟着坐下去呢,康熙那邊就發話了。
“雲錦,你又怎麼了?”
剛纔八福晉鬧的那一出,有些人看到了,有些人沒看到是康熙這一嗓子出來,所有的人都看到雲錦在那兒站着呢。雲錦心裡這個氣啊,老康你今兒個是誠心拿我耍着玩了,剛纔那兩個人都站着時你不問,偏等只剩我一個人時你叫出來,看我出糗你心裡特高興是吧?還“又”怎麼了,好象我閒着沒事總惹事兒玩似的。
“回皇上話,”雲錦心裡不滿歸不滿,可是皇上的話也不能不回,她走到太后和康熙的面前了一禮說道,“沒什麼的大事兒,是雲錦跟八福晉說,玻璃這個東西不只能用在門窗上,燈上也可以用的,而且用了玻璃燈罩,
比以前要亮上好多呢。八福晉不信,雲錦就跟她打~的請在坐的人吃‘福壽全’福晉性急,馬上就起身與雲錦擊掌爲誓了。”
雲錦當然不能說這邊是因爲十八阿哥的事兒起了衝突了,這大節下的,說這個不是招太后和康熙的不痛快嘛。
“朕怎麼好象看見烏喇那拉氏也起身了呢?”康熙的眼睛倒是尖。
“皇上看的沒錯,”雲錦咬咬牙說道,“八福晉讓我們福晉當保人。”
“你和她打賭,卻讓烏喇那拉氏做保,”康熙淡淡的說道,“這好象不大公平吧。”
“想是八福晉知我們福晉和爺一樣,都是公正無私的錦微笑着回答,“所以纔信得着她吧。”
“雲錦後很感興趣的問,“你說玻璃還可以做燈罩,這是真的嗎?”
“雲錦怎麼太后呢?”雲錦對着太后展開了笑容,“這個本就是我們府裡今年給太后的壽禮呢。”
“真的?”後也笑了,“在哪呢?快拿過來我看看啊。”
“太錦看了看康熙,笑着對太后說道“我們府裡是在皇上弄出玻璃窗之後,纔想到也許可以弄這個玻璃燈罩的只是也不知道能成不能成,最後也是皇上幫忙讓玻璃廠想辦法制出來的所以這份禮物皇上是佔了大頭的。”
“原來是這樣,”太后對康熙笑着說道,“皇爲我可是費了心思了。”
“這是兒子應當做的。”康熙着對太后說道。
“那這個玻璃燈罩到底在哪兒呢?”太后問雲錦,“不會是放在你們府裡,明天才帶過來吧?”
“回太后,”雲錦搖搖頭,“因爲皇上要給您一個驚喜,所以凡是爲您壽誕所做的玻璃之物,全都放在宮中,說實話,這玻璃燈罩雖是我們府裡送給您的壽禮,但其實雲錦也是沒見過的,要不是一時逞強跟八福晉打賭,也不會提前說給您知道的。”
“皇帝,”太后對康熙說道,“既是我已經知道了,就讓人拿出來吧,省得我總惦記着。”
“本想着接連兩天都給您驚喜的,沒想到讓雲錦給攪了。”康熙看看雲錦,然後對太后笑着說道,“既然皇額娘已經知道了,兒子當然要讓人拿出來了,萬一皇額娘因爲惦記此物擾了,豈不成了兒子的罪過。”說完之後,康熙吩咐魏珠,“去吧,讓人把那玻璃燈罩拿來。”
“。”魏珠答應一聲下去了。
“你也回位子上去吧。”康熙又看了看站在那兒的雲錦,然後淡淡的說道。
“雲錦謝皇上。”
等雲錦回到坐位上之後,那些個福晉們看着她的眼光也有幾分好奇。
“四弟妹,”三福晉問烏喇那拉氏,“那個玻璃燈罩真的會讓燭光亮上許多嗎?”
“這個,”烏喇那拉氏猶豫着,“其實不光是雲錦沒見着,我也沒見着呢,不過,我對雲錦有信心,她既然說能行,那就一定行的。”
“那還用說嘛,”九福晉一撇嘴說道,“肯定是能行的,否則皇阿瑪也不會讓人做出來了。倒是八嫂,平白的被人訛去了一頓飯。”
“一時之間,雲錦想不出別的理由,”雲錦對八福晉說道,“只好讓八福晉受點委屈了,如果八爺府上銀子不寬裕的話,雲錦可以出一部分的。”
“不是總說四哥勤儉嘛,你倒是大方,”九福晉又搶着說話,“不過,當着我四嫂的面,你就做這個主,好似也太沒有規矩了吧。”
“九福晉想是誤會了,”雲錦淡淡的說道,“雲錦並沒有說要用我們府裡的銀子,而是說自己的銀子。”
“好大的口氣,”九福晉驚訝的看着雲錦,“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難不成我四哥省下來的銀子都給了你不成。”
“九福晉,我們府裡的銀子如何分配似乎還用不着您來過問吧,”雲錦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再說,九福晉可能是不知道,除了宮裡的賞賜之外,凡雲錦出主意做的皇家生意,每年皇上都會從得利中賞些給雲錦呢。”
“雲錦,哪裡就用的着你的銀子了,”烏喇那拉氏輕責着雲錦,然後對九福晉也是淡淡的說道,“九弟妹,雲錦是我們府的側福晉,說出的話就代表我們府的態度,這個請客的銀子如果八弟府裡不方便,那我們府裡一定會出的。”
“不用了,”八福晉剛纔一直在看着雲錦,現在終於開了口,“這個客我們府裡請了,這個銀子我們府裡也出了,我們府裡現在雖然落漠了,但也不至於這點銀子都出不起的,只是怕我們請得起,你們卻未見得願意賞光呢。”
“八弟妹這是說的哪裡話來,”烏喇那拉氏笑着說道,“別說你這客是因爲雲錦而請的,就是平常日子,只要你相邀,但凡我有時間,也都是要去的。”
“好,”八福晉點點頭,“到時候我就恭候四嫂的大駕光臨,還有,雲錦,你也一定要來啊。”
“八福晉,”雲錦笑着說道,“雲錦最是愛吃的,只要我們福晉允許,是必然要去解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