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邊，莫偉斌有些心虛氣短：“喂，是……阿霆嗎？”
“對，是我，”戰雲霆的聲音清寒冰冷：“有事？”
莫偉斌見他連個叔叔也不叫，十分不滿。
可還是那句話，他有求於人，只能伏低做小。
他勉強笑笑，“阿霆，阿白在嗎？”
戰雲霆看了莫白一眼：“在，但他正在忙，不方便接你的電話。”
莫偉斌問：“他在忙什麼？”
戰雲霆又看了莫白一眼：“吃蘋果。”
明幼音“噗”的一聲笑出來，抱着抱枕笑倒在沙發上。
手機那邊的莫偉斌氣的臉色發白：“那能不能讓他待會兒再吃，讓他接一下我的電話？”
“不能，”戰雲霆說：“聰明人應該聽得出來，吃蘋果只是藉口，言外之意是他並不想接你的電話，你如果有事，可以和我談。”
莫偉斌剛想開口，戰雲霆緊接着說：“不過，如果你是想爲莫如柳和莫萊萊求情的話，就不用開口了，莫如柳和莫萊萊想害的不僅僅是莫白，還有我的妻子，就算你求的莫白心軟，同意放過莫如柳和莫萊萊，我這一關你也過不了，違犯了法律，就要接受法律的懲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不管你找誰求情，他們也不敢徇私枉法，判莫如柳和莫萊萊無罪。”
莫偉斌被噎的半晌說不出話。
許久之後，他才艱難說：“可如柳和萊萊是阿白的妹妹，我們這算是家事……”
“別說莫爺爺已經和你斷絕關係，你和莫白已經不是一家人，就算你們還是一家人，這種事也算不上是家事，”戰雲霆說：“我再鄭重的和你說一遍，你不用再繼續騷擾阿白，就算阿白答應你也無濟於事，這件事我會代替我的妻子追究到底，莫如柳和莫萊萊想要謀害我妻子的性命，她們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件事絕不會有轉圜的餘地，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如果你很有時間，不如好好教育一下剩下的兩個女兒，免得以後她們也步了莫如柳和莫萊萊的後塵，等你百年之後，身邊連個伺候的兒女都沒有！”
不等莫偉斌再說話，戰雲霆就掛斷了電話。
手機那邊，莫偉斌面如死灰。
楊繡玉着急的盯着他，滿臉焦慮：“怎麼樣了？他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莫偉斌頹然跌坐在沙發上：“戰雲霆沒讓莫白接電話，他自己和我說的，態度十分強硬，說如柳和萊萊不但想害莫白，還想害他的妻子，他一定要追究到底，不會允許任何人徇私枉法。”
“這可怎麼辦？”這幾天，楊繡玉眼睛都哭腫了，聽了莫偉斌的話，又落下淚來，“如柳和萊萊年紀這麼小，還都是女孩子，如果真被判刑，就算以後出來了，也找不到好人家，這輩子就完了。”
“現在知道哭了？早幹什麼去了！”莫偉斌忽然發怒，猛地一拍桌子：“你是怎麼教的女兒？小小年紀，這麼惡毒，想出那種噁心的法子去害人！”
楊繡玉嚇的一個哆嗦，捂住嘴巴，哭的更加傷心：“如柳和萊萊就是一時糊塗，她們本性不壞的，實在是……實在是莫白欺人太甚！同樣是莫家的兒女，莫白億萬身家，什麼都有，如柳和萊萊什麼都沒有，難免一時心理失衡，犯了糊塗，她們不是故意的！”
“失去理智的時候，拿着刀子捅人那是一時糊塗，轉了好幾道彎兒，千般算計着怎麼才能害死人，你跟我說是一時糊塗？”莫偉斌氣的咬牙切齒：“你那好女兒，不但要害死莫白，還把自己的親妹妹當刀子使，把自己的親妹妹也連累了進去！這下好了，她把萊萊搭了進去，她自己也沒能逃過，一下子搭進去兩個，這下她滿意了？”
楊繡玉哭的停不下來，抓住莫偉斌的衣服哀求：“斌哥，你再想想辦法，那是咱們的親生女兒啊！她們本性不壞，只是被莫白欺壓的太厲害，有些逆反，她們年紀還小，等咱們把她們救回來，好好教育教育她們，她們會改的。”
“不可能了……”莫偉斌頹然搖頭：“你不瞭解戰雲霆，他和阿白不一樣，他說出口的話，從不打折扣，他說不會讓任何人在如柳和萊萊的事情上動手腳，就沒人能把萊萊和如柳救出來……”
“我們去求求老爺子！”楊繡玉哀求的說：“就算如柳和萊萊是孫女兒，她們也是莫家的血脈，咱們去求求老爺子，求他救救他的親孫女。”
“別傻了，”莫偉斌苦澀的笑，“如果被我爸知道了如柳和萊萊做的事情，我爸不但不會替她們求情，還會給警察局打招呼，讓警察局從重從嚴處理，到時候，你女兒怕就不是隻判個十年八年的事情了，一輩子出不來也是有可能的。”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啊？”楊繡玉捂住嘴巴，絕望的哭泣：“那也是他親孫女啊，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親孫女又怎麼了？”莫偉斌冷呵：“我還是他親兒子呢，他不是說不認就不認，這麼多年了，他說和我斷絕關係就和我斷絕關係，直到現在都一點鬆動的意思都沒有，我……”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捂住臉，說不下去。
他一直以爲，他父親就是嚇嚇他而已。
親父子哪有隔夜仇呢？
過段時間，他爸消氣了，自然就會原諒他了。
可他想錯了。
他好好一個莫家大少爺，出生尊貴，沒遇到楊繡玉之前，錦衣玉食，風光無限。
可自從和楊繡玉在一起之後，他就跌落雲端，落魄半生。
他一直以爲他很快就可以得到他父親的諒解，繼續回莫家做他的大少爺，可他稀裡糊塗的就落魄着過了這麼多年。
好容易磕磕絆絆把四個女兒都撫養成人了，現在又出了這種事，養了四個女兒，一下要進去一對。
別的不說，只想到以後見到認識的人，人們看他的異樣目光，他就覺得絕望。
他錯了。
他真的錯了。
早知有今日，他一定好好和莫白母親過日子，再也不尋求什麼刺激。
就像莫白說的，他如今的日子纔是真的刺激，比當初和楊繡玉在一起時刺激多了，刺激的他恨不得從樓上跳下去，閉上眼睛結束這一切，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