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蘇夜眼神微動。
枯木老人的聲音之中，泛起惶急迫切。
再無先前傳法落子之時，那般遊刃有餘，勝券在握之感！
這種態度，令蘇夜浮想聯翩。
‘我斬殺了縛影化身，枯木老人並未在意，但是……我將縛影神性，轉化爲造化點，他就急了？’
‘枯木老人對於神性，很是看重？’
‘不太對……先前我取出碧凰、雷斧等神祇的神性，他並無表示。’
‘所以說……是隕落於神國之內，神祇化身的析出神性，對枯木老人而言，非常重要？’
蘇夜思緒轉動，做出推測。
這個猜測一出，蘇夜的嘴角，旋即上翹。
笑意之中，泛着一抹莫名意味！
若是熟悉蘇夜的話，看到他的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定是不懷好意。
打算挖坑埋人了！
“呵……”
蘇夜輕笑一聲，在甲板之上站定。
“神性？”
“縛影化身是我所手刃，這份神性自然是我的，你狗叫什麼？”
蘇夜毫不客氣，質問道。
該噴就噴，永遠不慣着！
……
我真是艹了！
枯木老人的心情，可以用這五個字，十分貼切地形容。
依靠自身對神國的操縱力，將縛影化身引來，令他與蘇夜產生衝突，彼此搏殺——這正是他的謀劃！
在枯木老人看來。
蘇夜聽從他的蠱惑，吞服舊神心核，成爲他的一枚棋子，自然再好不過。
但是，就算蘇夜有着後手，將縛影化身斬殺了。
他也穩賺不虧！
因爲。
神國之中，自有禁制存在。
能將神國內，所有隕落神祇的神性，轉移而走，滋養黃金果實！
蘇夜打生打死，把縛影化身斬了，又有什麼關係？
枯木老人笑呵呵得，比個大拇指，點點頭，誇一句“哦，牛批！”
然後將神性轉移走，滋養黃金果實，讓蘇夜打白工，接着再操縱神國，引一個神祇化身過來。
以此不斷施加壓力，不愁你不入彀！
美滋滋！
因此，看到縛影化身，被蘇夜斬殺。
枯木老人心頭毫無波動。
死了，那就死了唄。
幽冥鏡的爪牙走狗，好似！
這個舊神血裔，倒是有兩下子，不差……
然而。
接下來。
事情的發展，超乎了他的意料。
“我神性呢？”
“縛影化身析出的神性呢？”
枯木老人驚愕道。
他就看蘇夜一揮手，也不知做了什麼，縛影神性消失無蹤！
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無法感應到，就好像，徹底從神國之中消失！
“不可能啊！”
“哪怕收入空間之寶，神性也會破空而走，匯入此地！”
“他到底做了什麼？”
枯木老人表情驟變，頓時坐不住了，蹭地一下，從藤椅之上站了起來。
這些神祇化身的神性，對於他的規劃而言，至關重要！
不同於單純的神性，這些隕落於神國之內的神祇們，化身之中的本源印記，被截留於此。
以之滋養黃金果實，才能夠發揮效果！
爲此，枯木老人佈設了一個覆蓋全神國的巨型儀軌，就是爲了確保，無論何種情況，隕落神祇的神性，都落入他手。
但現在，這般完善的佈置，依然失效了……
這位舊神血裔，以未知手段，截留了縛影神性！
“這……”
枯木老人表情變幻，面色難看至極。
他調動封存的霧森神力，將蘇夜方纔，所收取神性的一幕，在面前回放了數十遍。
但是，他越是回放觀看，眉頭就皺得越深，敬畏自語說道。“看不懂……”
以枯木老人的閱歷。
放一道化神秘術，在他面前，也能看出幾分端倪。
但是，蘇夜所動用的手段……
回放了數十次，他依然無法窺見其中奧妙！
枯木老人甚至看不出，這舊神血裔做了什麼？！
“這種手段……簡直匪夷所思！”
枯木老人的眼中，閃過忌憚之色。
無知者，方能無畏。
而越是古老神秘，見多識廣的存在，越是心存畏懼！
尤其是，枯木老人這等存在，可是曾經親眼見證過，舊神出手之時，那般翻天覆地的滅世威能！
“莫非……是舊神之法嗎？”
“或者說，仙道修士的手段？”
如此想着，枯木老人的心頭，敬畏之心愈重。
在他眼中，原本只是一枚棋子的蘇夜，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片刻後。
他深吸一口氣，心頭稍定。
向蘇夜傳訊道：“這位小友，縛影化身的神性，對我而言頗爲重要，還望小友割愛……”
聽到這句話，蘇夜眸光微閃。
上鉤了！
和他預料一樣，枯木老人對於這些神性，極爲看重！
心頭如此想着，蘇夜面色淡然，搖頭說道：“這可不行，縛影神性，於我也有大用……”
“除非……”
“小友提條件吧。”
枯木老人直言道。
“呵，那我就不客氣了……”
蘇夜笑眯眯道。
儘管縛影神性，已經被蘇夜轉化爲了造化點，從此消失。
但是面板威能，枯木老人如何知曉？
這就給了蘇夜，依靠這份關鍵籌碼，進行威懾談判的能力！
“唔……”
思忖片刻。
蘇夜並未着急敲詐勒索。
縱然他對枯木老人手中，完整的舊神法訣，相當覬覦。
但是，相較於全篇法訣，蘇夜更想知道，枯木老人的謀劃，到底是什麼？
尤其是，爲什麼執着於，令他吞服舊神心核？
對於蘇夜的疑問。
枯木老人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
“神陸諸神，皆困厄於罪孽，孽力如獄，困鎖諸神。”
“我所欲之，自是掙脫枷鎖，以得超脫！”
“以舊神血裔主導，輔以舊神心核之力，當可復現神陸上古之時，【舊神滅世】一幕，摧毀神國，蕩盡罪孽……”
“摧毀神國？”
蘇夜將信將疑。
神國崩滅，神祇如何獨活？
“所以……”
“我需要外來神祇，隕落於神國，以及祂們的神性，用以獻祭！”
“唯有死亡，才能換取生命，神國的毀滅，神祇的獻祭……換取我的新生！”枯木老人沉聲道。
“獻祭嗎？”
獻祭。
這個世界的底色嗎？
就連神祇自身，也成爲了祭品？
這還真是……
蘇夜輕嘆，有些感慨。
“不過……”
“枯木老人，欲誅殺神祇，進行獻祭嗎？”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蘇夜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