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驍站着飛舟上,看着身後的方向,氣氛異常壓抑,他身旁幾人絲毫不敢發出聲音。
宋闕的死,讓王驍師叔剛剛異常暴怒。
如今誰都能感受的到,王驍師叔的心情並不好。
剛剛他的出手不但沒有爲宋闕師兄的死報仇,反而因此被一位女子當衆打了臉。
誰都知道,王驍師叔生平素來看不起女修士,性格說一不二,極其執拗。
如此種種,他的心情焉能好!
王驍靜靜看着剛剛的方向,心中的暴怒緩緩被他壓下去,此時纔有些清醒。
清醒之後,他神情陷入了凝重。
姜元此子還是該殺!
不殺不足以壯霸刀門聲威。
但是剛剛沒殺成卻是有些麻煩!
此子的天資表現異常恐怖,短短几年便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再給他五年十年的,必然會誕生元神,凝聚法相。
他若一旦成就法相,那簡直龍飛九天。
乾元國內,無人可阻擋其崛起之勢。
自己剛剛既然選擇了出手,與他結下仇怨,那便絕對不能給他成長起來的機會。
回宗後,得與宗主商量一二,儘快踏平太玄門,誅殺姜元此子,決不能讓他逃生,不然後患無窮!
我一人還不夠,憑我單獨一人的實力,攻不破太玄門的護宗大陣,須得聯繫乾元皇室才行。
周虯和周庭雙雙隕落在此子手中,此二人乃是人王血脈後代。
乾元皇室年輕一代最傑出的兩位天驕都被姜元斬殺,論起仇恨度,乾元皇室對他的仇恨還在我之上。
我可以選擇與乾元皇室暫時聯手,一起踏平太玄門,誅殺此子爲重。
既然選擇了得罪,那就必須斬草除根!
想明白這些事後,他眼中流露出極強的殺意。
宋闕無父無母,是他親眼看着長大的。
同時也被他寄予厚望,將來踏入法相境有八九成的可能性。
他一旦踏足法相境,那霸刀門便有兩位法相境坐鎮,其影響力必能再進一步,在乾元國位列金字塔的頂峰。
將不在天劍山之下。
這也是他畢生的夙願!
沒想到這個夙願竟然被一位籍籍無名之輩打破!
他如何能不怒?
另一邊。
陸青山召喚出飛舟,寇冬和南宮玥很快登上了飛舟。
姜元拱手道:“掌教,我便先行一步歸宗了!”
“也好!”陸青山點點頭。
姜元帶着舒小小,心念一動,便施展遁術飛速的趕往太玄門。
相比于飛舟,姜元此時的速度快到可怕。
沒有了洞天之力的壓制力,在外界,他達到一息三十里的速度。
這個速度,已然超過了衆多法相境的速度。
一個半時辰,便能橫跨乾元國南北。
即使是衆多法相境,也做不到這一點,整個乾元國的法相。
憑藉着他如今一息三十里的速度,只需要一個時辰便能抵達太玄門。
而乘坐飛舟,需要整整三天。
這就是姜元選擇帶着舒小小獨行的原因。
時間緊迫,估計要不了多久,王驍這個法相境便會登門。
如今每一天,都對姜元很重要。
多修行一天,便多一份修爲,應對起來也越輕鬆。
親自體會了自己如今這種恐怖的速度後,姜元心中的感覺壓力陡然少了很多。
這種速度一出,姜元有自信,縱使是法相境三重的王驍,也未必能追不上他。
這就是掌握空間規則的效果,速度冠絕同境。
擁有這種速度,自己真心要走,輕而易舉。
但是拋下太玄門一走了之,姜元做不到。
自己若真走了,以霸刀的行事風格,以王驍的行事風格,一樣會登門逼迫。
到那個時候,不過是太玄門爲自己承擔了這一切,他如何能做的出來。
再說他目前也並非沒有反抗之力。
正如陸青山所言,一顆壽元果,足以爲孔念延壽百載。
孔念一旦延壽百載,憑藉着他這麼多年來的的積累,有極大希望跨入法相境。
孔念一旦跨入法相境,憑他的積累實力必然不弱。
自己手段齊出,也未必不能媲美法相境。
還有自己令牌中承載的那道聖人法旨兜底,那又何須逃跑?
姜元帶着舒小小在地面飛速的穿行,遇水則施展水遁,遇金則施展金遁,速度快到極致。
“小小,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姜元好奇問道。
“公子,我是不是很沒用!剛剛發生了這種事一點忙都幫不上!”
舒小小語氣有些低沉。
姜元一邊施展遁術,一邊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
“那可是法相境大修,你幫不上忙很正常!”
舒小小神情還是有些低落。
之前她的腦海中閃過的那些記憶碎片此時又被她想起。
她從那些記憶碎片中看到的那些模糊記憶好像也是如此。
前世追隨的那個人好像也是這般,小事沒必要她出手,大事永遠插不上手。
舒小小搖了搖頭,那些記憶非常模糊不清。
每一次見過,轉眼便會全部遺忘。
如今只能留下些許關於功法修行感悟的記憶。
那些人和事,好似被無上偉力憑空在她記憶中抹去。
她至今爲止,吸了許多真靈碎片,也看過其中前世的記憶碎片,但始終不知道前世的她究竟長什麼樣子。
如同霧裡看花,水月看月,永遠看不清楚。
一個半時辰後。
“到了”
姜元輕輕舒了一口氣,倆人瞬間出現在天首峰的山門前。
此時正值晌午。
在頭頂明媚的陽光照耀下,山門前的兩個弟子一幅混混欲睡的模樣,眼斂一睜一合。
姜元和舒小小的陡然出現,頓時讓倆人身形一震,心中睡意全無。
其中一人揉了揉雙眼,露出一副見鬼的模樣。
另外一人喝道:“呔,何方宵小,竟敢假扮我姜元師兄!”
看着倆人的模樣,姜元一臉無語。
揉着雙眼的那人聽到耳邊的這聲大喝,連忙把他的手臂壓下來。
“別發癲了,這就是姜元師兄!”
“啊!見過姜元師兄!”
他連忙行禮道。
姜元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無須如此,幫我通報一聲,姜元來拜訪孔首座!”
“姜師兄,你來此無須通報,直接上去即可,但是孔首座今日不在天首峰上!”
“不在?”姜元眉頭一皺:“難道他又跑去出了?”
“不是的!這幾天是五年一屆的七峰會武盛事,孔首座如今正在觀摩七峰會武的進程,現在估計在天柱峰之上。”
七峰會武?
姜元微微一怔。
這個他曾經聽說過,倒是沒想到七峰會武會在此時舉行。
姜元拱手道:“原來如此,多謝二位告知!”
倆人瞬間有些惶恐:“姜元師兄不必如此,你在外門弟子中,如今已經是神話般的偶像,能幫上你,是我們兩個的榮幸。”
“對!是我們兩個的榮幸!”
姜元笑了笑對着舒小小道:“我們走吧!”
倆人瞬間騰空而起,化爲兩道流光飛向太玄門的主峰,也就是天柱峰。
留下呆若木雞的倆人。
“御空飛行!這.這.”那人吞嚥了一下口水:“姜元師兄能御空飛行,難道他突破了傳說中的神橋境?”
“不會吧!宗門長老也不過是神橋境,姜元師兄再妖孽,應該也沒這麼快追上宗門長老的實力吧!”
“但是,這.這騰空飛行,不是傳說中神橋境纔有的手段嗎?”
“可能我們兩個身爲外門弟子,孤陋寡聞了吧!你看啊,姜元師兄的侍女也會騰空飛行,她總不能也是傳說中的神橋境吧!”
“這聽起來也是有道理!姜元師兄能成就神橋境還說的通,但是他的侍女怎麼可能成就神橋境!”
倆人說到這裡心中瞭然。
然後又道:“即使姜元師兄沒有成就神橋境,估計也相差不遠了!聽說驪珠洞天中天材地寶無數,幾十年份的靈海乃至百年靈藥簡直是漫山遍野!”
倆人眼中瞬間充滿了羨慕。
“是啊!我也聽說了,那簡直是人間天堂,能從裡面走出來的,修爲境界必然會突飛猛進!也不知道我以後有沒有資格進去走一趟!”
“你?別想了,去年整個太玄門,聽說也只有四個人有資格去。也就姜元師兄這等天驕,纔有資格進去驪珠洞天。”
“.”
——
姜元和舒小小很快便來到天柱峰,神識展開一掃,姜元便找到孔念所在的地方。
身形一閃,姜元便出現在孔唸的身旁。
“誰!”孔念突然一聲輕喝,身體緊繃,如臨大敵。
在他剛剛的感知中,一人無聲無息之間,便出現在他身邊三丈之內。
直到這個距離,才被他陡然察覺。
這代表的意義太大了。
代表此人對於天人合一的感悟遠在他之上,唯有如此,才能在不被他察覺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如今靠近他。
這種情況,若是偷襲於他,他可能連反應都來不及。
此人若有敵意,那將是極其恐怖的一件事!
同等實力,有心算無心。
陡然偷襲之下,他幾乎會沒有還手餘地,會輕易被其重傷,隨之格殺。
而且他如今已是神橋境九重,距離法相境也只有一步之遙。
對於天人合一的感悟也到了一個極深的狀態,已然觸及傳言中的那種狀態。
玄之又玄的狀態。
此人對天人合一的感悟能夠遠遠超越他,這代表的意義更加令他感到驚恐。
隨後孔念看清姜元的面容後。
“姜元?”
他雙目大睜,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姜元笑了笑:“前輩爲何如此看我?”
“真的是你?”
孔念眼中充滿了懷疑之色。
“除了我,還能是誰?”姜元笑了笑。
此時,舒小小也隨之緩緩落在姜元身後一丈之內。
“你”孔念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圍,然後話音一轉:“你從驪珠洞天出來了?”
孔念此時才深深吸一口,緩緩吐出,壓下了心中的驚駭。
剛剛姜元突然出現,給他心中帶來了萬千疑惑。
但是他知道這裡人多耳雜,不是談話的地方,只能暫時把心中的疑慮壓下來,分散話題。
“嗯!”姜元點點頭:“沒錯!”
“陸青山呢?他怎麼還沒來?”孔念掃了四面八方一眼。
“掌教還在路上,我先行一步回來了。”
倆人的動靜瞬間吸引了遠處高臺上衆人的目光。
太玄的幾大首座,除了陸青山這位天柱峰首座兼掌教以外,全部到齊。
每一位都分坐一方,身邊站立着各自一脈的一些核心弟子,皆是要上場的弟子。
每一位首座身邊都異常熱鬧,人丁興旺,朝氣蓬勃,一副蒸蒸日上的模樣。
身旁的弟子,時不時對着下方加油打氣。
只有孔念這邊,冷冷清清,如今也只有他一人獨自端在在高臺,好似孤家寡人。
聶煊看到姜元后,頓時露出和善的笑容:“原來是姜元回來了,掌教呢?怎麼還沒有出現?”
“見過聶首座!”姜元拱手道:“掌教如今還在路上,我先行歸宗了。”
“厲害!”聶煊雙眼一亮,撫掌贊同:“你如今的速度必然超過了破空飛舟的速度許多!有靈海八九重了嗎?”
“有的!”姜元點點頭。
“好!”聶煊大喜:“如此來看,要不了多久,我太玄門又要增添一位神橋境的高手了。”
慕首座和斜月峰首座吳胤等人聞言,皆驚訝的看着姜元。
“驪珠洞天,果然不同凡響,竟然能夠讓你快速走到這一步!”慕首座臉色複雜的看着姜元。
看着姜元,她便想到當年凡俗之中的那位姜鎮遠。
若是姜鎮遠有姜元如此天資,自己當初給他留下的那個機會他也能抓的住。
或許,他也能和澹臺茗修成正果。
當年因爲自己的插手,導致澹臺茗這麼多年來,性格也變化很大。
變得讓她感覺有些陌生,不再像當初那般純真。
與天劍山王禹的婚約,也是在她自作主張的請求下,自己才勉強點頭同意。
這些她都看在眼中。
有時候她常常會想,當初自己若是不去阻止,會不會她能快樂很多?
也不會導致她的性格變化那麼多,心思也越來越深沉。
這些年來,自己也越來越看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