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懷恨在心,但也不敢露出神情。
剛過了半個時辰,張下井便有些支撐不住了,身體直打顫。
他努了努嘴,有些想要向江明等人求饒。
江明看出來了這個意思,隨即大聲道:“下井先生,如果你不願意繼續跪下去了,那就起來吧,我們也不去這月色宴會。”
一聽這話,張下井連忙咬咬牙,硬是沒有在吭聲。
而丫鬟卻是急匆匆地過來稟報寧採臣大人道:“九公子來了。”
“九公子?九公子是誰?”
江明愣了一下,隨即詢問起來,喚來丫鬟。
他膽戰心驚道:“九公子是皇帝的弟弟,應該是聽聞了寧採臣大人來臨了,便想要來拜訪您。”
元賀賀拒絕道:“並不是,他們跟這位九公子並未碰面,難不成就因爲別人幾句話就來了嗎?恐怕事情另有別的。”
“想法歸想法,現實還要繼續看着,讓人過來吧。”
江明另有思量。
話還沒說完,那九公子走了出來,月明風清,笑意盈盈。
“寧採臣大人,我聽兄長說你來了,便想要來看看你。”
注意到一旁跪着的張下井,九公子略微奇怪起來道:“張下井大人?你怎麼在這裡?”
張下井強顏歡笑道:“我這在表現忠誠,因而才這個樣子。”
“九公子過來喝茶吧,下井先生等會堅持不下來會回來的。”
江明聳了聳肩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張下井則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還衝着九公子道:“是啊,九公子,就讓我跪着吧,您快去喝茶。”
九公子一聲輕哼,明顯開始生氣了,唾罵江明道:“寧採臣大人,你怎麼能對張下井大人這個樣子,你這是不尊重張下井大人。”
“張下井先生一生功德無憂,還救濟貧民,你不能這樣對張下井先生。”
“你應該讓張下井先生站起來,自己跪下去,要不然實在是不能抵擋這罪過。”
張下井有些愣神,轉眼望着九公子。
司空吳淵看不下去了,上前告知張下井道:“張下井,這是我們讓跪的嗎?你心中有點數,別讓這九公子一直說我們。”
隨後他又看向九公子。
“九公子,無論怎麼樣,這都是我們跟張下井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這話字字逼人,九公子覺得自己的形象都毀了,不由得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我是張下井大人的同窗好友,我怎麼沒有資格爲他說話了,張下井大人覺得呢?”
九公子似笑非笑,完全沒有絲毫要讓步司空吳淵的意思。
司空吳淵氣消了,隨即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九公子,你這話也很不禮貌吧?”
眼見兩個人都有要吵架的趨勢,江明看不下去了,走了過來。
“沒有什麼事情可說的,九公子,事情的前因後果你可以問問這張下井,不要來指責我們。”
九公子卻是向前奔過去,一巴掌想呼死江明。
他邊做着動作,邊無語說着:“寧採臣大人,你這簡直是太過份了。”
江明看清楚了這九公子的動作,一手拽住他的胳膊。九公子往前而去,然而根本抵擋不住江明的力氣。
“寧採臣大人,你這是做什麼?我跟你可沒有任何仇恨。”
“你也知道沒有任何仇恨,還想打我,這算是要有仇恨了吧?”
江明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九公子有些自以爲是。
張下井此時言語起來,衝着對方大喊大叫:“你們兩個人不要吵了,沒有什麼可吵的,這都是我一廂情願要跪下來的。”
“張下井,你未免也太踐踏自己,這寧採臣大人是什麼人,值得你這樣嗎?”
九公子指着江明,口出狂言。
這看得江明極其不舒服,他忍着想教訓對方的衝動,臉笑肉不笑道:“九公子,你這話的意思很是精妙呀。”
司空吳淵笑了起來,嘴角帶着幾絲嘲諷。
“就你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還要說寧採臣的不是?你挺能的。”
元賀賀也跟着道:“就是,九公子,好好有點數吧,別讓我們嘲笑你。”
他上下打量着九公子,嘴角鄙夷。
然而九公子卻是沉聲下來,衝着元賀賀道:“什麼叫沒點數?論現在的實力,寧採臣不過是一個後輩,怎麼可能打得過我一個前輩?”
聽到這句話,江明毫不留情,直接將九公子的手給掰了下來。
九公子只聽到咯吱一聲,隨後便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當即驚吼一聲。
“寧採臣,你想挑起你跟青果國的戰爭嗎?我可是這青果國最重要的人!皇帝會殺了你的!”
“你以爲我會怕黎南初?還是你覺得你的本事能讓黎南初跟我對打?要不要叫他過來?”
江明完全不以爲意,又掰斷了九公子的另一隻手。
這下,九公子感覺自己如同在水深火熱之中,滿心做痛苦狀,覺得要死了。
“九公子!”
張下井站了起來,扶住了九公子,眼睛帶着深沉。
“你們怎麼可以對九公子這個樣子?九公子可是一直都尊重人的。”
“你們傷害這麼一個善良的人,良心真的過得去嗎?”
“九公子並沒有說任何攻擊的話,只不過太過關心我着急而已,你應該原諒他,理解他的。”
這話聽得江明頭疼。
怎麼?九公子是人,他就不是人唄?
他就要事事遷就這九公子唄?
元賀賀咧了咧嘴,衝着張下井豎起大拇指道:“你真是好一個綠茶男,我真應該給你頒個獎。”
“你可以走了,我們不歡迎你這樣的人。”
張下井眯緊眼睛,隨後跟着江明道:“寧採臣,你不要不識趣,抓緊給九公子恢復原狀。”
江明呵呵兩聲,再次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慢悠悠喝起茶來。
“張下井,你還記得你邀請我們到月色宴會的事情嗎?現在還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張下井卻是湊到了江明的面前冷呵道:“一碼歸一碼,你真以爲自己是什麼必須要請的人嗎?”
“那你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