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聽完楚牧解釋，金屬巨人似也恍然。
他沉默一會後，神念傳音纔再度顯現。
一番交流過後，對這所謂的失落之痕，楚牧也有了大概的認知。
按這位名爲“初”的金屬巨人所言。
太虛幻境，也確實是他所預想中的九層幻域。
但九層幻域，也只是太虛幻境最表層的體系。
九層幻域，對應着仙道九階。
但每一層幻域，卻也並非簡單的一層幻域，又淺層幻域，更有直至如今，也難以確定具體的深層幻域。
只不過，正常情況下，所有踏入太虛幻境的外來生靈，也皆是處在表層的幻域之中，難以窺得深層次的幻域。
但深層幻域既然存在，自然也就會留下痕跡。
而這個痕跡，其中最爲明顯的，便是這所謂的失落之痕。
所謂失落之痕，指的就是這種與太虛幻境，亦或者與太虛幻境衍化之幻融爲一體的存在。
因其與太虛幻境相融的特質，也就成了窺視深層幻域的一個突破口所在。
藉此作爲一個錨點，窺得太虛幻境的深層次玄妙，便可邁入深層次的太虛幻境之中。
因這類錨點，大都是外界生靈被太虛幻境截取，沉淪於太虛幻境之中，永世難得清醒。
故而，便被命名爲失落之痕。
而只不過，這類失落之痕的性質，終究是與太虛幻境以及太虛幻境衍化的幻境世界融爲一體，正常情況下，也基本不可能接觸。
這也正如他在此窺視許久，也始終難尋到接觸這位年輕男子的方法所在。
而想要接觸到這類失落之痕的存在，關鍵則是在於太虛之證。
太虛之證，本就是太虛幻境規則的投影具現而出的規則產物。
某種意義上而言，也可以視作太虛幻境的規則延伸。
只不過，在進入太虛幻境之後，太虛之證蘊含的規則力量，便會因處在太虛幻境的規則秩序之中，而被壓制，陷入沉寂。
故而，只要激活太虛之證的規則力量，便可順理成章的接觸到失落之痕，從而利用失落之痕窺得深層幻域的存在。
至於那深層幻域的詳情，這金屬巨人則就有些含糊不清，難辨具體情況。
“太虛之證，當如何激活？”
思緒一閃而逝，楚牧看向這金屬巨人，緩緩詢問。
“此乃本族傳承的秘術，道友可嘗試參悟一二。”
“初也不確定，本族秘術，是否適用人族，但其中玄妙，應該相通，道友你琢磨一二……”
“多謝道友了。”
楚牧拱手，袖袍一卷間，金屬巨人遞來的一枚足足有數丈大小的金屬圓柱，便轟然落在這碼頭之上。
顯而易見，這金屬圓柱，便是金屬巨人族羣的承載知識信息的載體。
楚牧試探性的以神念觸之，接觸的瞬間，一股晦奧難解的信息便隨之涌現而出，映入感知。
晦奧難解的，倒也不是其中的規則玄妙，而是這個異族的文字。
如斗大的字體，恍若游龍一般的輾轉，綿延銜接，甚是奇特。
好在，在這鬥轉的字體信息之中，也附有規則層面的注視，雖字體語言不通，但規則的本質，顯然不可能有所區別。
感知只是片刻，楚牧便隱隱有所明悟。
秘術並沒有太深的玄奧，嚴格而言，也只是一種規則運用之術。
只不過，很多事情，往往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此秘術，就如同一點靈光，解開了種種不解。
楚牧袖袍一卷，太虛之證懸於身前，冥冥之中，以神念爲引的規則波動顯現。
只不過，出於對此金屬巨人的顧忌，楚牧顯現而出的，也非是烘爐規則，而是一道常見的五行規則。
以烘爐爲核心，萬物皆爲規則，要做到這一點，於他而言，顯然並非難事。
絲縷的規則波動環繞太虛之證，隱隱間，本來沉寂的太虛之證，在這規則波動環繞之下，也逐漸顯現出淡不可窺的靈光。
在規則層面之上，更是再度於這一方太虛幻境的天地規則秩序有所聯繫。
如此持續，足足近一天一夜，沉寂的太虛之證，儼然徹底復甦，褪去了原本沉寂之態。
楚牧打量着這復甦的太虛之證，眸中也不禁涌現幾分考量之意。
注視片刻，他的目光便轉向了這一位奇特的男子，即所謂的“失落之痕。”
此刻，通過太虛之證的聯繫，再窺視此男子，一切也皆截然不同。
若通俗比喻，這一方太虛幻境，乃至這由太虛幻境衍化的幻域，則是完美無瑕，混元如一的秩序。
而這位男子，這所謂的失落之痕，便是這完美無缺的破綻所在。
通過這個破綻，便可窺得更深層次的玄妙，乃至踏入那所謂的深層幻域。
儘管，直至目前，他也並不確定此金屬巨人所言之真假，但從這番景象來看，深層幻域存在的可能性，已然很高很高。
“待此方時空重置交替，以此失落之痕爲引，便可踏入深層幻域。”
此刻，金屬巨人傳音而來，聲音中似也有幾分熱切。
楚牧擡頭看去，數百丈的巍峨身軀直衝雲霄，在這凡俗世界，也着實如同天神一般，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嚴之感。
而此刻，在此金屬巨人身前，同樣也有一枚太虛之證懸浮，同樣也碩碩生輝。
這一枚太虛之證，顯然早已激活復甦。
楚牧未再言語，點了點頭，便於這碼頭盤膝而坐，默默等待着。
時空重置，也不過是一天時間而已。
日升日落，再一次的暮色降臨。
這一次，通過復甦的太虛之證，感知這所謂的失落之痕，冥冥之中，映入楚牧感知的，似乎也更多了幾分未知的玄奧。
就好似世界無窮，一層又一層的世界，交替重疊，如同一層又一層的陰影，籠罩在這方幻境的天穹之間。
但待他細窺之，又若鏡花水月一般，眨眼間便相繼破碎。
只不過，隨着時空重置的時間點愈發逼近，這種重疊交替的世界陰影，出現的也愈發頻繁，愈發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