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來坊市時,四人結伴而行,其中就屬朱紹宏的年紀最小,說是個翩翩少年郎也不爲過。
如今時隔數年,其人模樣雖無甚變化,但氣度卻沉穩了很多…
不知是不是紀伯常眼神的問題,待看到謝萍時,總覺得這位女修較數年前多了幾分媚俗之感。
朱紹宏與謝萍攜手而至…
他們二人數年前本就有結伴之緣,後來謝萍受邀去了朱家做客,也因此結下了一番友誼。
當時朱紹宏正值半大不大的年紀,而謝萍又有意與他拉近關係。
於是在某場酒宴後,謝萍趁着酒意,將生米煮成了熟飯,兩人也因此定下來道侶之緣。
朱家雖是個小家族,但朱家的長輩可不蠢,自然能看出謝萍的精明之處,也知道其人接近朱紹宏別有用心…
但朱家的長輩千防萬防,沒曾想自家的臭小子涉世未深,酒後沒能把持得住,事後還被人拿捏死了…
無奈之下,朱家的長輩爲他們操辦了婚禮,算是捏着鼻子認下了謝萍這個朱家兒媳…
“還真是紀道友!”
朱紹宏見到紀伯常後面露喜色,拱手上前的招呼道:“一別數年,紀道友別來無恙?”
“有勞朱道友掛念。”
紀伯常亦是拱手回禮,見他與謝萍的關係似乎格外親暱,用揶揄的口吻笑道:“紀某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遇見兩位故人。”
朱紹宏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意有所指的笑道:“我與萍姐已結爲道侶,前兩年剛舉辦完婚宴。”
“恭喜恭喜…”
紀伯常見他們兩人攜手而來本就有所猜測,對此倒也沒什麼意外的,笑道:“二位珠聯璧合,可是羨煞紀某人了。”
“紀道友謬讚了。”
謝萍笑吟吟的說道:“本來我與紹宏還想着邀請紀道友赴宴的,但都沒尋到紀道友的住處,還望道友海涵。”
“唉~紀某這兩年深居簡出的矇頭修行,都沒怎麼出過門。”
紀伯常也知道人家只是跟自己客氣兩句,沒必要當真,當下嘆了口氣的說道:“錯過了二位道友的喜酒,要說海涵的也應該是紀某纔是。”
“紀道友還是這般風趣~”
謝萍目光微動的笑了笑,隨即似是發現了什麼,故作驚異的問道:“短短數年不見,紀道友修爲似乎已經突破到了煉氣後期?”
“僥倖,僥倖而已…”
紀伯常也不想與他們有什麼牽扯,便半真半假的說道:“紀某修行天賦差,只好將心思用在了煉丹一道上,也偶有所得了。”
他聲音頓了頓,嘆了口氣的又道:“這些年服用大量的丹藥修行,修爲雖精進了些,但體內丹毒也已淤積深厚,估摸着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謝萍聞言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她方纔看到紀伯常的時候,便有些驚疑,爲何五系僞靈根的資質能這麼快修行到煉氣後期…
當時她便隱隱有了些猜測。
如今聽聞紀伯常這煉氣後期的修爲是服用大量丹藥堆積上去的,心中不禁鬆了口氣…
心中雖有些不屑,但她面上卻佯裝不知其故,笑吟吟的說道:“沒曾想紀道友還是煉丹師,佩服佩服~”
朱紹宏面上隱隱露出幾分同情之色,但見自家道侶那般姿態,卻也不好多說什麼,也附和着拱拱手道一句:“紀道友厚積薄發,佩服。”
“不談紀某了…”
紀伯常目光掃視一圈,
頗爲費解的問道:“二位到此,是護送族中後輩來檢測靈根資質的?”
“那倒不是…”
朱紹宏聞言不禁有些羞赧的解釋道:“我早年雖然在家族中檢測過靈根資質了,但論及年齡,還有幾個月才及冠。”
“……”
紀伯常微微一愣,回過神後才反應過來,滿臉驚異之色的問道:“朱道友這是打算到仙霞山修行?”
“是…”
朱紹宏微微頷首,笑着解釋道:“我出身朱家旁支,早年間族中檢測資質,僥倖資質尚可,便想着來坊市碰碰運氣,沒曾想還真碰到了。”
“朱道友好氣運吶~”
紀伯常暗自咋舌…
仙霞山招收弟子不問出身,只要在十歲到二十歲之間,靈根資質符合標準,都在招收範圍。
而這朱紹宏還有幾個月才二十,剛好卡在了仙霞山招收弟子標準的邊界線,這運道着實不差…
“都說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紀伯常想到自己像他這般大時,還是個能夜宿春音坊幾個月的猛男,而如今身體卻因長期‘求仙問道’而有些虧空,不由嘆了口氣。
羨慕的咋舌感嘆道:“可這兜兜轉轉幾年,紀某已是年過四旬,而朱道友還在少年,着實讓人羨慕的緊啊~”
謝萍見其神色中難掩羨慕之色,不由掩口笑了笑,心中也有些自得…
她修行資質並不算好,爲了和朱紹宏在一起,這些年裡可沒少動心思和手段,期間也沒少受人冷眼…
如今她雖說如願當上了朱家兒媳,但在有心人眼中,她依舊無法擺脫‘厚顏無恥’、‘別有用心’這類固有印象。
以至於她心中一直壓着一股鬱氣。
今日偶遇紀伯常這個故人,她又想到當年來坊市途中此人對自己‘死纏爛打’,那股久違的優越感再次浮現…
唯一讓她不理解的是,當初同爲煉氣三層修爲,短短几年之間,爲何紀伯常的修爲能漲到煉氣後期?
而在探到紀伯常修爲是吃丹藥提升上去的後,也是暗自鬆了口氣,暗想還好當初選對人了…
一個年過四旬已經步入中年,而且還透支完潛力的修士,如何能與即將步入仙霞山修行的天驕相提並論?
“對了紀道友~”
謝萍神色一動,似是想到了什麼,笑吟吟的問道:“當初聽紀道友說來坊市想要尋幾個道侶開枝散葉的,如今還未尋到嗎?”
紀伯常也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女人話中的奚落之意,當下半真半假的感嘆道:“道侶難尋啊~”
“話雖如此…”
謝萍笑吟吟的說道:“但紀道友身爲煉丹師,只要對道侶的要求莫要太高,總歸還是能尋到的。”
說着,她也注意到了紀伯常手裡攙着的小安安,想到其人在坊市中住過幾年,問道:“紀道友,這小姑娘是?”
“是紀某的侄女…”
紀伯常笑道:“紀某早年在坊市生活了幾年,有些親朋還在,今日來此便是帶侄女檢測靈根資質的。”
“哦~”
謝萍面露恍然之態的點點頭…
隨即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吟吟的湊到小安安身旁,用揶揄的口吻打趣道:“我們與你叔叔是舊識,你叫聲謝姨,這就是姨給你見面禮哦~”
說罷,她自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精品培元丹,捏在指尖遞到小安安面前,似是想借此顯擺着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