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踏上了回到駿河的旅程。距離那次颱風已經有兩年了,雖然颱風每年都有不少發生,不過那次如此大的卻是鮮有。我踏在回程的土地上,越發顯得心情承重,這幾日三河的湖邊還殘留着當您颱風過後的痕跡。
“您不必擔心,您的父母吉人自有天向。”沼田安慰我道。“我知道,在事實沒發生之前我是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我淡淡的回答道。路過濱名湖以後一個男人向我訴說了狀況,“那年高天神的主天守都給吹飛了,附近的小漁村連下了二十一的雨,大部分人都在破損的房屋中度過,有些人不肯放棄家業就在飢餓和疾病中去世了。那些放棄家業的到現在還是居無定所。”
一路上我沉默了,就連在邊上的玉子和豔也停止了嬉鬧安安靜靜的讓我思考。不日我們便來到了高天神邊上的小漁村,燒津漁村,不過這裡已經不能叫做漁村了。附近殘留着被風吹過的茅草,零零碎碎的灑滿着海邊,我憑着記憶飛快的跑向出生的屋子。不過在這裡看到了殘破的景象,隨着一絲海風帶着混濁的空氣,我所有的高樓大廈在此刻崩塌,“怎麼可能”我喃喃道。
伊藤拍了拍我的肩膀,別發呆,找找有沒什麼東西。我胡亂的翻着兒時的東西,隨着幾年歲月的流失,破舊的沒有屋頂的房屋帶着雜亂的氣息。“咳咳”我找到一本給雨水浸泡的書籍,因爲長時間浸泡,油紙已經模糊不清楚,不過內部信封倒是乾燥不少,不過字依舊透露着模糊。
“彌三郎,很抱歉,父親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和你母親現在正在大雨之中,因爲颱風刮來的時候屋頂掉下來砸中了你的母親。我決定就這樣守着她到颱風過去,開始我們滿懷希望,不過後來我們沒有任何一點信心。不過我們聽你的老師說你的表現非常好,所以我就不擔心了。
這封書是在你兒時玩的地方寫的,雖然只有相聚一年多你就給雪齋帶走了,不過在你的老師來信中取得的成績,我們還是非常欣慰的。我和你母親希望你長大成爲一個優秀的人,不希望和你的父親一樣,因爲北陸畠山家庶出的關係趕到了這裡。你要牢牢記住,光復你父親丟失的一切,雖然擔子有些沉重,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行。我希望在以後的歲月中能做到一城之主,這樣我們也就死而瞑目了。
最後,北陸的畠山家因爲我的關係,希望你不要去打太多交道,不過有一天也不要太難爲他們,畢竟大家都是一脈相承。作爲一個武家我應該寫一些東西,不過因爲你父親我幼時不好好讀書,所以怎麼也寫不出,不過父親最想對你說的一句就是:不要哭泣,讓我和你母親在天上好好的看着你長大。”
“父親,”我大叫道,然後抹乾眼淚,將信撕的粉碎灑向了天空,信紙隨着西風飄渺遠走。附近的白骨早已尋不得蹤影,不過在不遠處的山間,就是雪齋師傅和我認識的地方,倒是矗立着他們的墓碑。
我走向墓碑,跪了下來,然後用手掃開了沾滿泥土和落葉的碑上文字。畠山氏平三郎義經之墓,然後邊上還立着畠山氏的我母親的墓碑,矗立碑文的是我的師傅雪齋。我用雙手擦乾淨墓碑,然後低頭拜了拜,強忍着淚水站在墓前發呆。
“大人”沼田走了上來拉了拉我,“您不用這般的,我想畠山大人有您這樣的孩子有很大的滿足了。”我撫mo着碑文:“你知道麼,父親還沒給我元服就走了,我現在是一個野孩子,野孩子你知道麼?”我對着沼田聲嘶力竭的喊道。
“您的父親守護着您的母親進入九泉,你父親最大的遺願就是讓您出人頭地,光復武家一脈。您這樣悲傷怎麼去光復武家。”沼田不緊不慢的說道。
“爲了一個武家,就要搭上自己的幸福麼?”我拉着沼田的領子朝着他咆哮道。
“您太悲哀了,既使您沒有這種事情,難道你父母就會復生麼?”沼田踮起腳,低頭然後看着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6歲就沒了父母,沒了一切都沒了。”我胡亂的搖着頭。
這時伊藤拿着割平刀(帶着刀削的)擱在了我肩上,“我很羨慕你,你有一對父母,可是我,我小時候連父母都不知道,出生就給人道場的和尚揀去學劍。”
我回頭看了看臉色低沉的伊藤。“其實您並不孤單,您還有很多東西要守護,比如玉子,和豔。還有帶着直澄的諾言,如果您完成不了,我們會幫助您完成,既使獻出生命來守護我們心中最重要的東西。”這時在邊上的藤孝也發話了。
我一把放下沼田,低頭向父母磕了幾個頭。然後抱起在邊上驚慌的玉子:“我想我還是要有我守護的東西,我會帶着大家走向夢想的。父母在天國看着我的表現,直澄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走吧,離開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離開這個這個帶着憂愁快樂的地方。生時未珍惜生命的珍貴,只可惜空空的軀殼,不留得半點回憶……”我哼起了哀悼的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