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飯當什麼心,李專員現在職業砍人,當然得防着有人砍他。
一場夜宴,準備求學兵法的列國“士子”,除了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草莽兇人之外,也是見識到了吳國戰甲的威力。
刺客如此刁鑽的一刺,還是肋下,居然沒有傷到李解分毫,這甲具質量……夠力啊。
“首李,這是新鄭生源的名冊。”
將學生名冊放在了李解面前,沙東後退一步,然後才問,“首李,是擇日南下,還是就地整訓?”
“你的意思?”
“可以冬訓。”
“是不是有什麼餿點子?”
李專員知道沙東很少出餿主意,但訓練的時候,從“教官”的角度來看,很有點想法。
“擇心高氣傲之輩,列陣交戰女兵。”
“臥槽……東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的?我很欣慰啊。”
“……”
正常人肯定以爲男性體力有着極大優勢,所以面對女性,就是絕對的碾壓。
實際上並非這麼一回事,當超過一定數量之後,女性組成的隊伍只要保證陣型不散,照樣可以把同等數量的烏合之衆往死裡打。
更何況,女嬙訓練的女兵,除了陣列訓練之外,還有持盾、持矛、操戈等等科目,訓練強度並不低,只是還沒有經歷過實戰考驗,不出意外,這輩子也沒啥希望進行實戰。
但和亂七八糟團成一團的“新生”一比,優勢依舊在。
哪怕有一兩個天生大力的猛士,能夠撞開女兵的一兩道陣線,但也起不到尖兵的作用,無法撕扯陣型,最終結果也是被亂槍戳死。
當然沙東的意思,並非是真刀真槍來幹,竹刀木棍即可。
人的思維定式,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對比,甚至可以說是把尊嚴摁在地上摩擦之後,產生的效果,將會超乎尋常。
李專員這次前來新鄭,主要是爲了白嫖秦國公主,順便忽悠打工仔跑淮中城去添磚加瓦加班加點。
當老闆可以這麼不負責,但沙東不能不負責,他全家老小,就指着老大吃飯呢。
老闆自己自由散漫毫無目標沒問題,但他作爲優秀的“產品經理”,首先就得把產品抓起來。
維持老闆李解風光的拳頭產品是什麼?
是蜂蜜嗎?是陶瓷嗎?是漆器嗎?都不是,而是鱷人,是白沙勇夫,是義士是義從。
這些,纔是優秀的產品,能夠快速搶佔市場,並且笑傲江湖的頂級產品。
甭管李解怎麼想,反正沙東是要從這些“士人”中,找一些倒黴蛋出來給李解賣命的,就算不賣命,賣身也挺好。
要讓“遊士”或者老世族的精英們從精神上被摧毀,最好方式,就是讓他們敗給他們認爲最不可能輸的對象。
沒有比女嬙訓練出來沒多久的女兵更好用了。
雖說到時候上場的女兵,肯定不會只是新人,肯定會有柳營精英藏匿其中,但女性的特點,還是會讓驕縱的狂徒們,下意識認爲自己絕無可能失敗。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哪怕最優秀的姑蘇王宮宿衛,手持竹刀,面對三個柳營矛手,就徹底沒有還手之力,連近身的可能性都沒有。
倘若換成兩個柳營女兵,只需要一人持矛,一人持戈或者持馬叉、鹿叉等阻隔類長兵器,同樣可以教姑蘇王宮宿衛做人。
只有當王宮宿衛同樣持矛,纔有一挑二一挑三甚至一挑四一挑五的戰績。
但是,當形成陣型之後,超過十人,王宮宿衛就無法形成超高的交換比。在這個基礎之上,人數每倍增一次,個人武力的干涉也就越小,直到最後哪怕你矛術一流,卻也無法左右整個陣型的變化。
長矛如林而來,長戈如林而去,整齊劃一,沒有缺陷。
只不過,想要獲得一個訓練有素女兵的難度,遠比男兵大得多。
然而沙東這次要乾的事情,只是爲了摩擦一幫倒黴蛋,在新鄭東南校場的柳營女兵,即便是不是最好的素質,但用來當道具人,綽綽有餘。
雖說這種形式風格,實在是不符合沙東一貫的作風。
“東啊。”
“是!”
“怎麼弄,你自己決定。不過,我對你的要求,就只有一個。”
李專員拍了拍沙東的肩膀,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往死裡整。”
“是!”
咧嘴一笑,沙東心中更是大定,有老闆這句話,他就更加有把握,到時候悄悄摸摸找幾個鱷人男扮女裝混入女兵陣營,至少身材削瘦一點,個頭矮小一點,誰又能分辨得出來呢?
只不過這個想法,沙東還沒打算實施,得先摸一摸底,看看這些“遊士”資質如何,再有就是那些驕狂之輩,大概什麼水平。
如果超出了他的預設底線,那麼女裝大佬就要出馬,掏出來比老世族的年輕俊傑還要大。
如果只是正常水準,哪怕是齊國技擊那樣的單挑高手,沙東也不會放在眼裡,這種檔次的,女裝大佬完全沒必要出馬。
且不說沙東在琢磨什麼,李專員這裡,夜月公主這隻磨人的小妖精,央着他給子車氏的年輕子弟們弄個“訓誡”啥的。
李專員實在是拗不過嬴瑩,畢竟秦國有善口技者……從此首李不早起。
最後,李專員寫了“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八個大字,讓嬴瑩好好地揣摩揣摩,然後嬴瑩就把這精神,傳達給了老鄉。
子車氏的老鄉們原本就摩拳擦掌,準備在淮中城學一身本領,然後回國幹出一番大事業。
之前李解一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騷話,簡直讓他們爽得飛起,總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老天爺特別關照的“斯人”。
哪怕左趣馬子車白臀表示,我們大部分人可能最終結果就是死人,而不是什麼“斯人”,但子車氏的年輕俊傑們依然精神飽滿神采奕奕。
此刻,又從夜月公主那裡,得了“校長”的親筆教誨,子車氏上上下下,都覺得這一回肯定能學到吳威王稱霸一世的逆天本領。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在老秦人歡欣鼓舞的同時,新鄭中打探道消息的魏氏,也是相當的驚詫,這句話的見地極爲高明。
看似簡單,總結不易。
尤其是晉國內部的狀況,真的很符合這八個字的描述。
晉國各卿因爲紛爭不斷,卻依然能夠發展壯大,最近的百幾十年,可以說是發展的高峰期。
正相反,“王族”,又或者說是公族,權威不斷走低,國君更是越來越像是個符號,像是個抽象的概念。
晉國大族的優勢大小,從誰扶持國君上位,就能判斷一二。
而導致晉國國君威嚴走低的原因,正應和了“死於安樂”四個字。
魏氏子弟本就重視此次合作,聽說李解給秦國人尤其是子車氏的八字訓誡之後,更是讓魏氏上下無比鄭重,連續幾次派出使者,送出重禮給李解、嬴瑩、女嬙。
然後魏氏很快發現,李解對魏氏的重禮,半點興趣都沒有,反倒是嬴瑩和女嬙,很是受用他們送出來的禮物。
“二三子以爲《威王遺書》如何?”
“必爲驚世寶典!”
“私以爲,族中女良人,何人爲太子妃皆可。如今吳解喜好絕色,‘昭娘’……”
“……”
魏氏老少都是一陣猶豫,實在是想不到李解這頭吳國禽獸,對美色的數量要求高,然而對美色的質量要求……更高!
尋常美女,在李解那裡,居然只是庸脂俗粉,甚至連正眼被看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只能淪爲婢女的檔次。
實際上李專員並非看不上,讓他微微一硬以示尊敬,還是可以做到的,但和傳說中的絕色比起來,顯然十幾二十個大衆美女,就不夠看了,吸引力不足。
數量有個屁用,一條陳國小青蛇就能把他榨乾,要數量幹什麼?
要的就是質量!
像“蓼城小夏姬”這樣的,李專員寧肯打高爾夫球打到腿軟,也心甘情願,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