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牧率領的遊騎軍,最早講入戰千多人的遊騎軍只”小是最爲嚴重。
雖然全殲了趙國騎兵的編外風騎大軍,但自身卻也折損了近千士兵。對惜兵如命的原陽來說,職胃也是傷亡慘重。
這場秦境阻擊戰,原陽以千多騎兵殉職的代價,獲得了勝利。
但這場千多士兵消耗的戰役。卻改變了整個趙國的歷史,也影響了整個戰國時代的歷史發展。
寅虎氣喘吁吁地策馬而來,人和馬就象是從水裡,方撈出來一般,汗水淋漓而下。他帶給了呂不韋一個巨大的驚喜。
“呂侯,果然如你所料,洪盜已是由齊國東北出發,向着原陽逼近!”寅虎的眼裡,帶着敬佩的神色說道。
“那支響譽西北的沙盜呢?”呂不韋淡笑着問道。
“在洪盜向原陽進發的第二日,沙盜也已開始在趙秦北部邊境集結,並且已經紮下營寨,但卻遲遲未動,看來他們還在等待時機。寅虎將最新的情報,向呂不韋進行彙報。
“呂侯,這四大寇東打一下。西打一下,看來是讓咱們勞於奔波,可其真正意圖,卻是難以琢磨啊。”李牧沉吟着道。
呂不韋略一思考,卻是笑了起來。說道:“他們這是手段,趙國的賊寇風騎,只不過是他們利用的工具。真正打算算計我們的,是齊國的洪盜和秦國的沙盜。沙盜陳兵於西,做出打算與我軍對峙之態,實際卻是爲了掩蓋,齊國的洪盜對我原陽的襲擊。”
“就怕他們不敢來,來了就殺的他們片甲不留!”金浩興奮地說道。
呂不韋笑着連連點頭,吩咐道:“命令遊奕軍暗部,全力監視沙盜主力的動靜。”
寅虎忙跪下接令,而後上馬向西南而去。
“告訴陳天、司馬尚,叫他們立即率部帶上補給,在十里坡等我們。”
“傳令各部,立取集結,準備出發
急促而嘹亮的號角聲,立即撕破了黑夜的寧靜,在沃野之中!連綿不絕地響了起來。
天空中依舊飄着雪花,但飄雪的夜色,卻是分外的明亮,清冷柔和雪花,輕輕地灑落在廣袤的平原上。滿天的紅芒,如同女子害羞的面頰。好奇地窺探着下面白濛濛的大地。
呂不韋帶着原陽遊騎軍的士兵們,沐浴在潔白的雪夜中,風馳電掣一般,向東飛奔而去。
此刻洪盜首領田武心事重重,情緒很是低糜。
他有氣無力地坐在戰馬上,隨着大軍不急不緩的向西北而行。
只要過了華屋山和治水河之間的那個狹窄地帶,再往前行。就是一馬平”的大平原了。從那裡可以直達平邑城,也就可以直接進入草原邊緣地帶,面對毫不設防的原陽城。
田武心急如焚,他內心深處。對於原陽很是有些懼怕。自己帶着洪盜,前前後後也打了十幾年的仗。而且與燕趙軍隊多有交鋒,但戰局卻從來都是互有勝負,他從來沒有想過,燕軍會如此的慘敗在原陽軍
裡。
這一次燕軍不但敗了,而且極有可能,把整個燕國的將來都陪進去。對原陽一戰的代價之大,已經超過了任何人的想象。
去年手下的一部分洪盜,在燕西掠奪財物之時,還差點被燕西軍圍殲。兩千多人的部隊折損了大半。這種打擊之下,他對燕西軍的戰鬥力,可算是有了相當深刻的認識。
這次被齊王派出前來原陽,名義上是大肆擄掠一番,以填補對燕之戰的巨大損失;可實際上在田武的心裡,這種屬於自殺式的行動,完全就是以卵擊石一般。
他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可以在不知不覺間,於原陽勢力範圍的邊緣處,搶上一把,然後馬上遁回齊境。千萬不要碰上原陽的軍隊,尤其是萬人可亂燕國的原陽鐵騎。若是真的碰到那無敵的騎兵。自己手下萬多人的洪盜,必將走向灰飛煙滅的下場。
田武正在皺眉苦思,田震卻是驅馬趕上來,大聲說道:“命令部隊加快行進速度,咱們快速竄過這治水。”
“兄弟們從清晨開始行軍,到現在已經四五個時辰沒有休息,必然非常疲勞;而且如今是大雪方停之時,天氣更是清冷無比。現在突然命令他們急速行軍,恐怕大家的體力。都是難以爲繼呀?”田武擔心地
。
田震憂心仲仲地說道:“自從前日,聽說原陽騎兵與風騎接戰的消息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傳來。只有兩種情況,可能導致我齊國的情報系統傳不出消息。一是風騎的部隊,已經被原陽軍包圍消滅,大王不想讓我們知道消息;二是兩軍還沒決出勝負,沒有新的情報送到國內。但無論是那種情況,我們都應迅速行軍。
如果風騎已經被擊敗,那麼原陽軍騎兵,就很有可能騰出手來,迅速趕到前面,切斷我們的行軍路線。”
田武遲疑了一下。信心不足地道:“風騎不是很厲害的嗎。而且是數千的全騎兵,原陽軍吃掉他們。恐怕是要費上一番功夫。我估計他們兩軍,應該還在秦境東北處膠着廝殺。”
田震嗤之以鼻,十分不滿地說道:“這也是我心裡的期望,但“下!是我們的想象。期望總是美好的。但事實卻是殘酷的“的事就是敵人已經在我們前面出現。如果風騎已敗,或是被原陽軍所滅。原陽軍一定會東來,前面的平邑一帶,就是騎兵作戰的最好戰場。而我們如果要擺脫險境,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平邑,而後繼續北上,延趙國的長城邊緣處西行,折而南下,進入原陽勢力範圍。”
“假如原陽軍已經趕到前面,我們一過治水,就遇到原陽軍的話,我們該怎麼辦?”田武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
田震面色一變,神態堅決地道:“作爲田氏子弟,我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意向呂氏之人妥協。你願意嗎?”
田武神色一暗,搖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那是我田氏子弟,永遠無法接受的恥辱。你說得對小我們就把自己的性命賭上吧!”
“傳令下去,如果想活着回去。就加速前進!”田武大聲對傳令兵吼道。
呂不韋擡頭望着前方白茫茫的四野。心裡已是等得十分焦急。他無法得知現在洪盜的準確位置,派出的十幾支偵察伍隊。還沒有傳遞會有效的情報。
呂不韋回身,對緊隨身後的李牧問道:“前面就是平邑城了,洪盜的行蹤,爲什麼還是沒有消息傳來?”
李牧心裡也是七上八下,他也擔心滅,法掌握敵人的動向,而使着身後數千的遊騎軍士兵,再在野外雪夜中過夜。他沒有自己回答呂不韋。而是神情緊張地東張西望着。
“回來了!”李牧突然高興地喊道。
五匹快馬,從遠處的樹林裡飛速射出,迎着原陽軍的騎兵大隊,斜斜地飛奔而來。
“呂侯,洪盜的部隊,已經快到治水了,距離我們大約三十里。”
呂不韋終於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緊張的心情,頓時消失無蹤。
“可發現他們的斥候?”
“來了兩批,都讓我們射殺了。”
王剪,金浩和蔣濤三人,也從後面策馬趕來。
“呂侯,戰場擺在平邑城外如何?”王剪首先請示道。
“你熟悉周圍的地形,你自己說說吧?“8不韋笑着說道。
“這治水周圍的地形,很是複雜。山林不大卻非常之多,適合埋伏人馬。但是由此往前十幾裡,都沒有開闊地帶,騎兵很難展開。”王剪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認爲還是在平邑薦近作戰的好,那裡地勢開闊,利於我騎兵的突襲。”
李牧也點頭道:“王將軍說得很對。我也贊成在平邑城外殲滅洪盜。”
“主意是我想的!”王剪生怕李牧搶去主攻任務,立即急了起來。瞪大了雙眼說道:“這正面對敵。誰也都別想和我搶!”
“誰說和你搶了?”李牧搖頭笑道。
“好了,好了,兩位將軍大人,我們都是小都尉,可不敢招惹兩位
軍。
蔣濤趕忙上前打圓場,笑着說道。
周圍的人同後,都是笑了起來。
“你們怎麼看?”呂不韋望着弟子金浩和蔣濤,問道。
“如果地形狹窄,騎兵失去作用,伏擊就很可能變成一場遭遇戰。我們的損失就大了。”金浩首先說道。
“十幾年前,中山國好象和趙軍,在治算西岸時戰過一次。”蔣忽然說道:“當時由於中山國的戰車,不能充分發揮衝擊的作用,他們的損失非常大。我們可以仿效當年趙軍的作法,棄馬不用,以步軍迎敵。”
“步戰迎敵,我們的損失就更大了。”喜歡騎戰,以騎軍爲傲的岡山說道。
呂不韋轉頭望着王剪,笑着問道:“可有什麼地方,既適合我們的騎兵展開衝鋒,又可以束縛敵人不能四散而逃,充分發揮我軍的優勢?若是想到,此戰主將由你擔任。”
王剪點點頭,得意的笑了起來。
田武望着前方黑漆漆的山林,心裡猶豫不決。
按照斥候們的偵察。過了治水直到平邑城南四十里處,這一段路程非常的安全,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跡。
但是田武的心裡,卻總是覺得不安,最早派出偵察的斥候兵,不知爲什麼還是沒有回來。他們都是在洪盜中廝混了多年的老人,不可能無故的臨陣逃逸。如果是被殺了的話。爲什麼在他們後邊出發的斥候。卻都沒有出事呢?
田震微微吁了一口氣,小聲對田武說道:“只要過了治水,再北上十幾裡,我們就徹底擺脫危險了。只要我們在平邑城前突然轉向,任他呂不韋如何智謀通天,也不可能洞察我們這繞了大半圈的襲擊。”
田武勉強笑着點了點頭,說道:“走吧,到了趙北長城,才一切都有機會。”
洪盜賊寇五人一排,如同一字長蛇般,迅速而安靜地過了治水,向着北地最後的山林地帶行進。
完多人的隊伍,稀稀拉拉地連在一起,起碼有裡許多長。
田武嚴令士兵們不準點火照明。大家就着白雪輝映出的淡色,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蜿蜒崎嶇的路上。
賊寇們劍出鞘,長矛前指,一個個神情緊張,不停地四下張望着,時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預防被原陽
萬人的洪盜大軍,行進的速度非常緩慢。
田震對此個分的不滿,一臉的不妹之色。
他驅馬跑到田武身邊,大聲說道:“這麼走下去,明天早上都到不了平邑,有必要這樣神經兮兮的嘛
田武不安地望着四周,輕聲說道:“小心點好,這地方地形複雜,山林茂密,一旦中伏,就會全軍覆沒,死無葬身之地。”
他不再理睬田震,對身邊的傳令兵吩咐道:“傳令下去,把陣形拉的再長一些。讓兄弟們打起精神。加強警戒。告訴大家。我們出了這林地,到了平原之後,就立即宿營休息。”
這十幾里路,萬多人的洪盜大軍。卻已是走了大約一斤小多時辰。
洪盜的賊寇們一路之上,精神都處在高度的緊張中,身心已經萬分的疲勞。
就在這時,他們就着白茫茫的雪色,依稀見到前面不遠處,已是出現了潔白一片的平整雪原。
不知是誰最先發出了一聲歡呼,接着興奮而激動的喊叫聲,突然間打破了冬夜的寧靜,山林裡已進入夢鄉的小獸,被這等巨響嚇得驚恐萬分,慌亂地向四下躲閃逃避而去。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立即加快了行進的步伐,他們快速地急行,急急忙忙地竄過樹林。
望無際的大平原,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之下,如同白色的海洋,在亮白色光芒地映照下,顯得格外的深邃和廣袤。
賊寇們緊懸的心,突然放了下來。漫長的兇險之旅,已經艱難地捱過。前面再無恐懼,就象到了安樂淨土一般的和諧。
他們高聲狂呼,放聲大笑,向前縱身飛奔,無憂無慮地盡情發泄着心中的狂喜。
尚在後面緩緩行走的士兵們,再也控制不住,已經脫離危險的喜悅心情,他們高興的叫喊着,向前狂奔。
田武也是一臉喜色,對着田震笑着說道:“我們現在算是安全了。”
田震哈哈大笑道:“原陽軍總算沒有趕到,希望風騎能再阻擋他們一段時間,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順利的轉到趙國最北的長城處了。”
兩個人心情都是大好,一邊輕鬆地交談着,一邊隨着部隊加快速度。迅速行出了樹林。
許多賊寇已經倒在雪地之上。正在等待着宿營的號角吹響,他們就可以吃到食物,而後更可美美的睡上一覺。
田武在賊寇們期待的目光下,對緊緊尾隨在自己身後的號角兵,做了一個宿營的手勢。
號角聲隨即響起,低沉而悠長的聲音,久久迴盪在潔白的冬夜裡。
不到半個時辰,萬來名洪寇的士兵,就在空曠的平原邊緣處睡熟而且。
幾個名負責警戒的賊寇,分佈在營地四周。他們抱着兵器,昏昏欲睡者遠比清醒的還要多。
中軍大帳外的一匹戰馬,突然警覺地擡起頭來,睜大了雙眼,望向平原深處。
隨即更多擁擠在一起休息的戰馬。好象也受到了什麼驚嚇,都驚恐不安地嘶叫起來。
然而身心都得到極度放鬆的賊寇們,卻是睡得太熟。他們橫七豎八地裹着各式各樣的禦寒衣物,躺到帳篷內,完全沒有察覺到,帳外戰馬的異常舉動。
忽然,蕭瑟冰冷的夜風裡,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轟鳴聲,聲音不大。但卻越來越清晰。
放哨的賊寇們,立即警覺起來。幾個膽大者更是隨即向前跑去。
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渾厚,地面已經有了明顯的震動感。
遠方百茫茫地雪海里,突然涌出了無數的黑點,黑點不斷的迅速擴大。逐漸地匯聚成滾滾洪流,象驚濤駭浪一般,呼嘯着向洪寇的營寨
來
負責警戒的洪寇賊寇們,瞪大了雙眼,一時間無不茫然失措,渾然忘記了自己的職責。這如同天降的神兵,難道會是自己的敵人嗎?
個賊寇下意識地舉起緊緊攥在手上的號角,吹響了報警的號聲。
田震已是不再年輕,隨着年齡的增長,他的睡眠已是越來越少,越來越輕。他斜躺在營帳中的羊毛毯子上,抱着雙臂,迷迷糊糊間,覺的帳外自己的戰馬。好象有了些什麼異動。
他突然之間驚醒過來,非常敏捷地衝到了帳外。
田震看見自己的戰馬,煩躁不安地蹬蹄,一雙馬眼更是驚恐地望着平原深處,好象看到了什麼令它恐懼的東西。
接着急促低沉的號角聲,由遠及近的轟鳴聲,霎那着間,一起傳到了他的耳中。
田震的睡意頓時消失不見,面色更是大變。他掉頭望向平原,恐怖和絕望,一時間全部涌上心頭,逼得他幾乎神經質地放聲吼叫起來:“敵襲,原陽騎兵敵襲了一。
驚懼而淒厲的叫聲,霎時撕破了黑夜的寧靜,單調而恐怖。
田武驀然間驚醒,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一躍而起,右手順勢,就拔出了腰間劍鞘內的長劍,飛速地衝到帳外的雪地中。
他睜大雙眼,昏頭昏腦地吼道:“吹號,吹號,迎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