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背叛我教,投降元朝,證據確鑿,更無可疑,令人痛心之至。兩位兄弟,你們看怎麼辦?”一個下巴突出、長着張馬臉的青年在10米開外的房間正對幾個人大聲囔囔。
稍幾又聽他道:“這人耳目衆多,軍中到處是他的心腹,咱們別提他名字。”那人邊說邊往裡瞧。
張龍疑惑處,感覺他瞧的正是自己這個方向,當下閉上眼睛,假裝還在沉睡,心裡卻是久久難以平靜: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聽那人什麼叛教、投降元朝之類的跟唱戲一樣,讓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哎,這地方這麼暗,八成是進了號子了!”想想兩年來的經歷,張龍頓覺世事無常,誰能想到,昔日不可一世的大學生,如今淪爲階下之囚呢!
張龍樣子雖說過得去,卻絕對稱不上是個帥哥,偏偏此人還頗爲自負、一進大學,就拈花惹草。
眼光還挺高的!
他一下就盯上了本校的校花文婕,卻又偏生連和文婕說話的機會都難得有幾次,後來發現文婕老愛往學生會跑,於是挖空心思,好不容易進了學生會。
這時已經是大二了,也是這個文婕愛捉弄人,張龍發現,不僅學生會、此時連整個大學都很難發現文婕的行蹤了。
張龍像瘋了一樣地到處尋找着她,他的動作終於讓一個有心人發現,此人是文婕同寢室的女生,人家坦白地告訴他:“不用找了,像你這樣的男生在這個學校多了去了,人家文婕纔看不上呢!”
原來這個女人認識了一個有錢的老闆之後,竟然不再讀書,去做她的闊太太去了。
“晦氣!”自從知道文婕的去向之後,張龍的心裡反而平靜下來,“這妞長得這麼好,偏生俗氣如斯,枉我白喜歡一場!”
不知道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張龍逐漸把這個人放了下來,全心攻讀,到大學畢業時不僅拿了本專業的漢語言文學學士學位,還拿到了歷史學第二學位,光獎學金就得了2萬多,各種榮譽那是數不勝數。畢業那陣,衆多女生如發現新大陸一樣,紛紛向張龍獻媚,但張龍不爲所動。
“只要有了錢,什麼女人沒有!”自從文婕從他的視線消失之後,張龍的思想已經很“務實”了,他開始在考慮一個“遠大的理想”:把專業學好,把錢掙足!就不信學那麼多東西,還會比那些光知道包女人的“土包子”掙的錢少!
於是在男生的羨慕和女生的失望之下,張龍帶着一身的榮譽畢業了。
出乎張龍意料的是,當他到了社會上時,才發現社會和學校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相對來說,在學校讀書你付出多少努力便會有多少回報,成績的取得和付出的努力基本成正比;但社會上卻不一樣了,有些人掙錢輕輕鬆鬆,有些人撞得頭破血流,卻還是個窮光蛋。
張龍一開始是想自己做老闆的,販衣服、賣飲料、小包工頭,總之是聽什麼來錢易,他就去做什麼,偏生是做什麼虧什麼,這樣大學獲得的2萬獎學金很快被他虧光,於是想找個單位暫時屈尊做做。
哪知道人家單位一上來就問你“有沒有類似的工作經歷”,“獲得過什麼技工證書!”等等,張龍的漢語言文學專業根本沒有用武之地,一個招聘單位乾脆告訴他:“小夥子,你如果是個女孩子,這個專業還勉強過得去,一個男孩子,學個這樣的專業幹什麼,做秘書還是文書,誰會要男生?哈哈哈哈”
在這些人的嬉笑聲中,張龍離開了招聘現場,他現在已經無錢住招待所了,隨便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就這樣躺了下去,卻被保安追得團團轉,南方這個城市像張龍這樣的大學生不知道有多少,他很快找到了伴——自稱和他同樣淪落街頭的大學生阿飛和阿虎。
“龍兄,聽說這個地方人無橫財不富,別說我們找不到工作,就算有工作工資也低得很,打一輩子工有啥意思呢!”在和阿飛阿虎聊天的途中,兩人這樣開導張龍。
“那兩位大哥有什麼好辦法弄錢嗎!”張龍絕望之中,一談到錢兩隻眼睛也大了:他兜裡就剩不到10元錢了,明天吃飯也是個問題,聽他們的話好像弄錢很容易,能不心動嗎!
卻聽那阿飛阿虎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倆兄弟綁了個有錢人的太太,你明天只要把她押到指定地點,這些錢就是你的了。”說着阿飛扔出了一沓百元鈔票,那錢厚厚一大疊,少說也有三五千的,把個張龍驚呆了:“行,恩、說好了,說吧,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說着一把將那錢裝進了口袋。
“你什麼也不用做,只需把她送到指定地點!”兩人見他如此果斷、讚賞似地看着張龍,順帶把地址給了他,又叮囑道“兄弟,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到時開溜或者耍什麼花招,別怪兄弟不義氣了!”
張龍此時才知道兩人很可能是當地“黑社會”,但人家外表看來也和自己無異,卻出手那麼大方:“奶奶的,與其過這種窮日子,就算真跟他們混下去老子也豁出去了!”
按照阿飛阿虎的安排,他很快到國際大廈租了一個賓館,百無聊賴之中打開電視,電視里正播着一條新聞:歹徒綁架本市名士錢新平夫人的案情已有重大進展,綁匪阿飛阿虎在國際大廈被捕,由於錢夫人尚無下落,警方現已封鎖大廈進行排查。屏幕上阿飛阿虎雖然低着頭,卻被張龍看了個清清楚楚,“完了,他們這條賊船翻得真快,還沒過一天好日子,就要跟着他們進號子了!”
拉開窗戶向外望,外面果真擠滿了警車,警察一個個在排查着行人,“還好這幾個笨蛋尚未把人交給老子,要不然老子一輩子就完了!”慶幸之餘,張龍不禁暗自得意,輕輕鬆鬆地躺到了牀上。
“晤、晤——”正得意的時刻,房間裡傳出了一種女人的掙扎聲,張龍一楞,豆大的冷汗涌了出來,趕緊四處搜尋。
賓館客房裡能藏人的地方不多,張龍聽那聲音好像在牀下,把那牀一移開,一個熟悉無比的美麗女人映入了他的眼簾:此人原來正是當初從他眼簾消失的文婕!
“哦,原來你嫁到這裡來了,老公還這麼有錢!”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看到這個女人,張龍所有的恐懼感全沒了,他兩隻手流氓似地撥弄着這個女人,嘴巴里極盡諷刺之能事,突然一下把女人的衣服撕掉了一大塊。
文婕絕望地看着張龍,雖然張龍認識她但她卻不認識張龍,張龍在她的眼裡此刻就是綁匪,她嘴巴被透明膠封住,兩手兩腳被綁,只有那眼光流露出的一種近乎絕望的神色。
當文婕絕美的恫體徹底暴露在張龍的眼前時,張龍的動作卻隨之緩了下來:這個女人曾經是張龍的夢,張龍從沒有戀愛過,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就是他的初戀,雖然後來文婕跟着有錢人跑了,但她的形象到底沒有從張龍的心底消逝。
此刻,文婕猶如待宰的羔羊,可以隨他爲所欲爲,然而,他能嗎?他願意就這樣踐踏自己的初戀嗎?張龍的內心半點也不比文婕好過,賓館的一側不僅有白酒,更擺着一瓶瓶的紅酒、啤酒——,張龍二話不說,取來就喝,一瓶兩瓶,不管是白酒還是啤酒,統統被他灌下了肚子,一直喝到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見了。
“死了纔好呢!”張龍的心裡有了這個怪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