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寒剛剛掛斷了電話,轉頭竟然是看到了兩個讓他無比吃驚的人。一個是沈浪軒,一個則是方爾沫。
兩人都剛剛從電梯裡走出來,看到秦以寒之後停下了腳步,三人都同時有些發愣。
不過隨即,沈浪軒又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斜翹着嘴角,雙眼斜視着秦以寒,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不過秦以寒卻是知道這個男人不過是強撐着,上一次沈家和宮家聯手做的那些小把戲想要將秦氏推上風口浪尖,但是最後卻被秦以寒和洛文鍾力挽狂瀾,顛覆了整個輿論的風向,反而是讓沈家出了醜。
這才過了幾天,原本就好面子的沈浪軒怎麼可能坦然的出現在秦以寒的面前,這讓他覺得十分沒有面子。
最近這幾日,媒體的狗仔隊和各式各樣的電話邀約也在煩惱着沈浪軒,不過他可是堅定了絕對不出面澄清。
要不是聽方爾沫說了顧宛白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現在恐怕還在自家的夜總會裡花天酒地遊戲人生呢。
秦以寒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不是他不想對這兩人抱以好的態度,只不過沈方二人從一開始就是阻礙着他和顧宛白髮展的因素。而且,他們對秦以寒也沒有什麼好印象。
“沈大公子真有閒心,沈家的輿論壓力都處理好了麼?竟然有空到這裡來?”秦以寒冷嘲熱諷的說道。
沈浪軒就知道秦以寒不會放過這個打擊他的機會,不過他今天是有備而來,並沒有準備和秦以寒爭吵爭鬥,他咬了咬牙吞下了那口惡氣,沒有說話。
而一旁的方爾沫則是道:“秦以寒,今天我們是以私人身份前來看望顧宛白的,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在這裡提起了。”
秦以寒冷笑道:“公事私事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對你們不利的事情你們就不談起而已。”
沈浪軒一口氣憋得耳根子都發紅,他要說話,卻是被方爾沫給攔阻了下來。
秦以寒不得不說,方爾沫的確有大家閨秀的氣度,行爲舉止都極其溫柔淑良,要不是她一直對秦以寒抱有偏見,說不定兩人還能夠成爲不錯的朋友。
方爾沫微笑道:“秦先生,隨你怎麼說,不過我們是來看望宛白的,希望你不要再多提起他的事情。
我們之間的恩怨和宛白沒有關係,當年就是因爲將一切都弄得太複雜,纔會讓宛白受傷。所以,秦先生就不要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了。”
秦以寒心中自然是不平的,不過,他們兩人又的確是宛白的朋友知己,秦以寒並沒有阻攔他們來看望顧宛白的權利。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宛白現在正在接受治療。”秦以寒道:“得等等。”
秦以寒說完便不再去看兩人,轉身看着走廊的外面,冰冷的雨水仍然在不停的落下。
在秦以寒的身後,方爾沫看着他的背影,竟然也是出了神;她竟然在某個瞬間覺得這個男人也有柔弱善良的一面,但是她不知道這是否是她的錯覺。
方爾沫也走上去
,第一次和秦以寒並肩站着,不知道爲什麼,她並沒有感到那種想象之中的壓迫感。
“這次的綁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方爾沫終於還是問了。
秦以寒側頭看了看方爾沫,發現她也正注視着自己。
嘆了口氣,秦以寒搖頭道:“沒有調查到結果,不過,對方應該不是針對宛白,而是針對我,還有宮凌朔。”
方爾沫皺眉道:“所以是商界的事情?”
“可能吧。”秦以寒並不能確認,“最近商界有其他動靜嗎?比如,新冒出來的財團?”
方爾沫苦笑道:“你秦以寒尚且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雖然說方家也世代經商,不過終歸比不得秦氏和宮家,只不過在A市有那麼一席之地罷了。”
方爾沫說的,秦以寒只信一半,倒不是說她總是撒謊,而是方家實際上在A市擁有着難以估量的潛力,只不過方家的人一向低調,而且受到了秦氏的壓制。
秦以寒道:“這次你若是責怪我,我肯定不會反駁的。是我沒有保護好宛白。”
方爾沫沉默了。
秦以寒繼續道:“可是你也不必勸說我以後離宛白更遠一點,你是她的朋友,有資格爲她擔心。
但是,這終究是我和宛白兩人之間的事情,我要堅持,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攔得住。你應該明白我的行事作風。”
方爾沫當然明白,和當年一樣。只是她很不解。
“秦以寒?我一直懷疑的是,你再一次追求宛白,真的不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征服欲?當年你也是如此追求宛白,可是最後呢,卻拋棄了她。你就敢保證不會故伎重演?”
方爾沫這一次是認真的問着秦以寒,不帶有任何的偏見,她也只想爲顧宛白要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秦以寒沉默了很久。
“當年的事的確有誤會,而且,我也有難言之隱。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宛白懷孕了,並且,離開了這座城市。當我醒悟的時候,已經晚了。所以我現在纔想要去彌補。”
也許是外面的雨聲太大, 也許是秦以寒的聲音突然變得小了。
雖然方爾沫並沒有聽得太清楚,但是她隱隱約約卻有那麼一種感受;秦以寒似乎是擁有着可以被原諒的理由的。
“所以那所謂的隱情究竟是什麼?”沈浪軒在身後突然問道。
秦以寒道:“那不是關乎我和宛白兩人之間的隱情,也不是你能夠問的。”
沈浪軒冷笑道:“說到底,終究還是你的藉口罷了。”
秦以寒道:“對這件事我已經解釋得夠多了,你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我也無能爲力。”
沈浪軒嘴角掛着一絲嘲諷的笑容:“你不告訴我,我大可以自己去調查。這些事情,遲早也會被宛白知道的,你不告訴宛白,不就是因爲,那本就是不可被原諒的事情嗎?呵,你當世人都是傻子?”
秦以寒不再解釋。
此時顧宛白病房的門被打開了,三人幾乎是同時朝着那裡走了過
去。
醫生攔住了三人,說道:“病人現在剛剛接受了心理疏導,狀態還很虛弱,最好不要冒然打擾。”
三人都是露出失望之色。
此時病房裡卻傳來顧宛白的聲音:“醫生,讓他們都進來吧,我沒事的。”
那醫生思忖了一會兒,而後嘆息道:“有人陪伴顧小姐,如此也好,你們儘量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緒,切記。”
接着秦以寒便是輕輕打開了病房的門,方爾沫和沈浪軒於是也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爾沫,浪軒……”顧宛白帶着笑意看着突然出現的兩人。
方爾沫和沈浪軒也感到很是驚訝,因爲,這是他們時隔三年,第一次聽到顧宛白如此親切的稱呼他們。
敏感多情的方爾沫聽到那熟悉的稱呼時,甚至都已經忍不住淚目。沈浪軒也是咧着嘴,一副努力笑着的樣子,實際上也和方爾沫差不了哪裡去。
別說這兩人了,秦以寒甚至都有些感動。
他們三人的羈絆秦以寒並非是完全不能理解,畢竟他也有過如此多的知己朋友。
“宛白,醫生的治療有效果嗎?”秦以寒沒有靠近顧宛白,只是站在牀前的位置。
顧宛白平靜的道:“過去的記憶就像是一大堆碎片,心理醫生說,那些事我刻意遺漏的,現在我一張張的將它們撿起,就像是不明意義的拼圖。也許等到將一整張圖都拼湊好了之後,一切就都清楚瞭然了。”
顧宛白現在腦海裡便是裝着過去許多散亂的記憶,但是沒頭沒尾,甚至讓她感覺到陌生,就像是別人的故事。
她知道,要想讓自己真正和過去的自己融合在一起,還需要一段時間。
聽顧宛白的說法,自然是有成效的,秦以寒倒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對三人道:“我不打擾你舊友來看望你了,我就在門外,有什麼事情叫我就好。”
說罷,秦以寒也不等顧宛白迴應便是獨自走了出去。
方爾沫和顧宛白對視了一眼,都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若是往常,秦以寒根本不會讓方爾沫進這裡見到顧宛白,就算見了也不會允許這三人單獨的交談。因爲他對一切都有一種強烈的控制慾。
方爾沫不得不承認,秦以寒似乎真的比以前變得更加溫柔。
沈浪軒卻是不屑的一笑,只覺得是秦以寒作的戲。畢竟他有時候追一些不好得手的女孩子,也會時不時玩一出溫柔貼心的紳士戲碼爲自己加分。
不過秦以寒之所以不留在病房之中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已經太累了。
爲了照顧宛白,他整整兩天兩夜沒有好好休息過,就算睡覺也處於半夢半醒之中,根本無法徹底的放鬆。
走出了病房之後,秦以寒便是坐在走廊裡的凳子上,本是準備稍作休息,但是一陣輪椅劃過地面的聲音卻是響起。
在他的面前,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正推着一個輪椅,而輪椅上則是坐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男子,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