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閔和希桑兩人來到了江南小館。上次耶閔就是在這裡宴請的雅布。草原人對於食物的做法無非兩種一種是烤一種是煮。遠不如中原人在吃這方面講究。所以這越人開地飯館在閼氏古城的生意那可都是接待貴人的。
“大騎牧,這雅布其實也挺不容易的……”耶閔給希桑倒了一杯酒,委婉地替雅布說話。他今日把希桑請來主要是爲雅布今天的舉動做個解釋,他有些擔心,會因爲雅布的反應,希桑對雅布產生不滿。若是那樣就反而失去了拉攏雅布的意義了。
希桑聽他這麼說順勢也把自己對雅布的想法說了出來。他是真的很看重雅布的,至於睡了雅布的老婆,那是他的老毛病犯了,但關鍵是努拉那女人很是配合,甚至暗中對希桑下了鉤子。偷情這種事情若是女方不答應,那是很難得手的。
“是啊!這小子老實,打仗勇猛那是沒話說,就是有點不動腦子。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搞得差點把命丟在戰場上。”希桑說着說着就說到了當年的事情。
耶閔順勢捧了捧希桑道:“那就要說您對他的恩德了!要不是您救了他,他也沒有今天啊!”
“呵呵,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這小子聽話,忠心。我就喜歡他這點。”希桑擺了擺手故作謙遜地說道。
“恩!是要忠心才行啊!大騎牧對女王殿下忠心,您用的人也都是忠心耿耿之人!”耶閔對希桑不斷的吹捧,讓希桑有些找不着北了,“來,滿飲了此杯!”
一輪推杯換盞之後,希桑看了耶閔一眼,問了一個問題:“耶閔,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給雅布送的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他對耶閔的用意有些奇怪,平日也沒聽說耶閔和雅布關係有多親近啊。
“大騎牧誤會了,其實我這是爲您好……”耶閔笑了笑給希桑斟滿了酒。
“爲我好?”希桑聽他這麼說就更奇怪了,今天他在那雅布門前聽到的議論,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耶閔卻說這麼做是爲了他好?
耶閔趁機在希桑面前給努拉上了點眼藥:“您和雅布都是我朋友,雅布心裡雖然對您並無怨言,但……努拉這女人有點不識好歹,總在外邊敗壞您的名聲啊……”
“這是怎麼說呢?”聽耶閔如此說希桑更奇怪了。他是個肚子裡不會轉彎的武夫,打仗他會動腦子,但在這些事情上,他的腦子就有點不夠用了。更何況耶閔是在故意引導着他呢。
耶閔繼續說了下去:“她在人前說雅布的升遷是您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提拔的。可殊不知雅布和您是在戰場上結下的過命的交情,您又哪裡會因爲一己私慾而提拔雅布呢,您的提拔必定是雅布有其可用之處才能得到器重的!您剛剛也說了,他忠心……”
“對對對!這個努拉真是有些瞎扯淡了,老子睡的女人多了,人人都要替她老公謀升遷,我安排得過來嗎!真是的……”聽到耶閔這麼說,希桑的確是有些生氣了。他喜歡和努拉私通,完全是因爲他有這方面的癖好,這女人長得也不錯。可真要說他會爲了努拉而大力提拔雅布,那的確是瞎扯。雖然這其中的確有些補償的意思在裡面。但最主要的
還是因爲雅布忠心。
耶閔笑了笑說道:“努拉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但雅布不同,他是個忠心耿耿的好漢子,努拉這麼做的確很傷他的。我給他介紹這麼一個女人也是爲了讓他能夠安心一些,以後索性就撂開手,兩不相涉……這不好嗎?”
隨即他就把那天和雅布一塊而喝酒的事情稍稍提前了一點,這麼看起來,他和雅布的私交的確是很早的事情了。而且他的話語中也把雅布對他的忠心以及對努拉的反感都說了出來。這麼一來,他倒真的是出於朋友交情替他們兩人設想了。
“好好好!這樣最好!”希桑聽他這麼說想着的確是很有道理的,於是也放開了心中的疑惑,笑着感謝耶閔道,“殿下常說,你耶閔是個最能替別人着想的人。今日一看果然不錯,今後我們可要多親近親近。”
“那是自然!我耶閔就崇敬英雄,您和雅布都是我們閼氏部的勇士,我就喜歡和勇士交朋友!來,我們再滿飲一杯……”耶閔笑着再次舉杯。兩人接下去談得就是天南海北亂扯一通了。席間耶閔還跟希桑說了一些生意上的竅門,還商量好了兩人一塊兒做生意。話題東轉西轉就轉到了時局上來了。
“大騎牧……依您看,我們能扛的住景州軍的進攻嗎?”耶閔給希桑倒了一杯酒之後,有些憂心忡忡地問道。
希桑對軍事上的是看得還是很明白的,但是他並不是很清楚景州軍方面的情況,只是憑着自己的感覺說了些意見。
但是他的話語中還是透露出了一些機密的:“若是安排妥當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如今圖勒方面突魯辛王子已經答應從北邊出兵威懾景州。虞茨也派來了援兵,昨天……昨天驪靬部也來人了!”
“哦!驪靬部來人了?誰啊?”耶閔一聽說驪靬部來人,眼睛裡立刻閃過了一絲驚喜。他一直在關注着驪靬方面的動態,但是信息封鎖的很嚴密,一直都沒什麼確切的消息。現在在希桑口中聽到這消息,他都不盡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希桑神秘地壓低了聲音說道:“是驪靬第一軍團的軍團長!他這次帶來了三萬驪靬步卒,我昨天去看了看,那陣勢要說是步卒之中天下第一也不爲過呢!”
“聽說景州軍白虎近衛軍團是從前洛國虎賁軍……若是和他們相比誰更厲害呢?”耶閔知道對於驪靬方面龍影蒐集到的信息並不多,這個部落一向都是很神秘的。於是側面探聽了一下這驪靬軍團的實力。
沉吟了片刻之後,希桑搖了搖頭說道:“洛國虎賁軍,我也和他們打過交道,依我看,和驪靬軍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
原本只是爲了雅布打掩護,誰想到竟然會從希桑口中得到這麼重要的消息。這也算是無心插柳之所得了。
驪靬第一軍團到達古城的消息,當天晚上耶閔回去之後就向殷昊彙報了。聽到這個消息,殷昊沉吟着一直沒說話。
對於驪靬這個部落,一直以來他們所得到的情報就太少。這次殷昊雖然有準備,並不會因爲這三萬人的軍團的加入而有所畏懼。但畢竟知己知彼纔是制勝的關鍵。他在想着該如何才能瞭解一下驪靬軍團的
實力。
“看來尤里還是放不下啊!”就在這時希妲在一旁幽幽地嘆了一聲。
殷昊和耶閔立時將目光轉向了她。她看到他們二人的目光,臉微微一紅說道:“這驪靬第一軍團的軍團長尤里?烏斯應該是衝着我來的……”
隨後她就把其中的一些隱情說了出來。原來這驪靬第一軍團的軍團長尤里?烏斯是希妲的追求者之一。多年以前,兩人曾經有過一次交集,從那以後尤里就一直愛慕着希妲。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經常藉故來閼氏部做客。實際上就是爲了能夠贏得希妲的芳心。
但是希妲的身份註定了,她和尤里之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後來驪靬部的首領,尤里的父親亞諾勒令兒子不許再來閼氏部。從那以後尤里就真的再也沒來過。按照希妲的猜測,尤里應該是不知道希婭冒她的名篡謀女王之位的事情。也真是這個原因,在希婭以閼氏女王的名義發了那份公告之後,尤里會前來助陣。
事實上希妲猜得沒錯,但還是有一點沒有猜對。如今的尤里可不止是驪靬第一軍團的軍團長了。他如今已經是驪靬部的執政了。就在兩個月前尤里的父親亞諾病故了,去世前將執政之位傳給了尤里。之所以接到希婭的公告之後,拖了這麼長時間才率軍前來助陣,實在是因爲部落中元老們的反對很激烈。他是在經過了大量的說服工作之後,勉強的得到了元老會的同意,他才能夠率軍出征的。
驪靬這個部落並不是草原本土民族。他們來自極西的歐拉。早在數千年前,歐拉有個強盛的大帝國名爲諾曼。諾曼帝國的皇帝居薩廷爲了征服東南方的穆族派出了一直強大的軍團。由諾曼名將圖蘇斯率領南征。但是由於氣候水土等等各方面原因,這支軍團受到了穆族的圍攻,最終全軍覆沒。
在於穆族交戰的過程中,圖蘇斯的兒子奈伯斯率領第一軍團突出重圍,但是他們的突圍方向卻並不是西方。他們向東穿過了穆族統治區域。進入了黑森山脈東側。其後又與黑森蠻族交戰失敗撤退,這使得他們原定的越過黑森山脈回歐拉的計劃徹底破產了。
奈伯斯只能率領殘兵敗將一路向東,在和草原土著民族交戰的過程中,他們一路向東逃最終到達了漠南,在者來城定居下來之後。這支部隊和當地的一個小部落漸漸融合之後形成了如今的驪靬部落。
驪靬人身材高大,男子勇武過人,他們至今都保持着當年諾曼帝國時期的新生兒優選法。爲了保證族羣的優良,凡是出生的新生兒,身體條件差的、有殘疾的,他們都會將其處死。而且驪靬的幼兒從小就受到正規而嚴密的軍事教育。可以說這個部落其實就是一支軍隊。
他們的行政架構上保持這早期諾曼人的傳統,由幾大軍事領導家族推舉產生的執政輪流執掌部落行政。但是這些執政又受到元老會的監督和約束。這樣的部落權力結構使得驪靬部落和周圍的草原部落總是有點格格不入。
更加不同的是,驪靬軍團以步卒爲主。這在以騎兵爲主力的草原部族之中是絕無僅有的。而驪靬的步軍,也的確有着其獨特而強悍的戰力。它的入盟對於殷昊來說是個大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