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有靈魂的傀儡吵着，薩林不動聲色的觀察那巨型傀儡。
這巨型傀儡身高可能在八百米左右，兩隻眼睛發出的光芒，可以刺破這個空間中的黑暗。原本薩林的元素之眼都受到了限制，限制卻依然可以看出百里之外的景物。
那些殘破的神殿，明顯不只是歲月的緣故，才變得那麼破敗的。太多戰鬥的痕跡，讓人心驚。一座大殿從正中間裂成兩半，彷彿是被利刃一下劈開的。
這些傀儡當年的戰鬥力還是不錯的，但是薩林想知道的不是這些，他想知道的是，這些傀儡最初來自哪裡。
梅爾斯女神的神殿，都坐落在離梅爾斯大陸不遠的地方，空間通道或者傳送陣所需要的能量也不大，否則上萬年的消耗，容易讓這些失效。
薩林走過了不少神殿，他最開始在混亂沼澤的，後來在泰坦公國境內的，大海深處的……每一座神殿的空間都很穩定，哪怕出現元素風暴空間裂縫這樣的東西，也沒有讓神殿所處的空間崩潰。
這些空間的穩定姓決定了，想要進入這些空間，最方便的辦法，就是用女神的神力，從梅爾斯大陸位面進入。
這幾十萬個傀儡，是怎麼進入這一處神殿的？
“法師，不要再想了。”兩個傀儡停止了爭吵，沒有腿的傀儡道：“那神殿裡，什麼都沒剩下，女神的信徒，被我們殺乾淨了。”
“什麼都沒剩下？”薩林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當然，我們傀儡，是不會說謊的。”
“我去看看，反正，你們有的是時間，對不對？”薩林自然而然地對那傀儡說着，同時釋放出風行術，從巨型傀儡的手掌上飛起，直奔遠方的神殿。
遠方的神殿殘缺，薩林飛到神殿上方，向下俯瞰，果然看到神殿的材質已經開始腐朽，要知道，想要讓這些材質腐朽，用掉的歲月，恐怕是要以百萬年爲計算單位的。
薩林突然知道，這個神殿所處的空間，時間的流速是相當恐怖的。
那些傀儡本來是不朽的，可以兩個最強的傢伙，已經像是人類中垂暮的老人。
衰老術？怎麼了整個空間都跟着衰老了？
薩林的腦海中，浮現起了一個神術的名字。神聖教廷的神術中，也有衰老術，就連魔法和占星術中都有涉及，這種技能偏向於詛咒，但是又有魔法的技術含義。
物質的衰老，是和時間有關的，而時間的流動，又是物質運動的結果。
這些理論一直在法師的知識體系中，可是從來沒有經過任何實驗的完整驗證。這個結果，是法師們用各種研究的片段連接起來，推算出的東西。
薩林飛到了神殿上方，那兩個傀儡也沒有發動什麼攻擊，更沒有相互交流，只是耐心的等待着薩林回去。
薩林怎麼會回去，他向下落到地面，直接進入了被劈成兩半的神殿內。這神殿中還有不少壁畫，祭壇已經被拆掉了。薩林還能看到祭壇的地基。
至於爲什麼拆卸祭壇，薩林看得出來，這些傀儡的腐朽速度，遠遠快過神殿的自然坍塌，這些傀儡在尋找材料，爲自己修補身體。傀儡所需要的材料，大部分是金屬，也有一些玉石或者魔核，薩林在神殿中，只看到一些鋼巖，還有就是各種各樣的石頭。
鋼巖不能算是普通的石頭，但是也不是玉石。
這神殿內的木料竟然都保留着，薩林知道，缺乏星紋布的時候，也可以用木料製造人偶。而木料，同時也是製造傀儡常見的東西這些木料，看上去完好無損的，薩林放出了一個荒古人偶，去搬運木料，荒古人偶不出薩林的意料，手一碰到這些木料，木料就化爲灰燼。
薩林命令人偶去收集這些材料的灰燼。要知道，這些木料原本也是十分高級的材料，在衰老的狀態下化爲灰燼之後，依然是珍貴的鍊金材料。那些傀儡不會鍊金術，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修補身體。
這大殿的每一種東西，都可以當做鍊金術所需要的材料。
薩林不動聲色，一個個的荒古人偶被召喚出來，轉眼間已經達到了三百六十個。這麼多的荒古人偶出現，遠處的傀儡不可能察覺不到。
兩個傀儡的頭子看到薩林身邊出現了大量的人偶，驚訝了。
“我說，那是個法師還是人偶師？”
“占星師吧？”
“不對，他肯定是魔法師。”
“別管什麼職業的，你看他的幫手多了，我們還能把他抓住嗎？”
“不行啊，咱們的手下，戰鬥力只能嚇唬一般的人。”
“要不，讓大個子出手？”
“不要啊，要不是大個子替咱們頂着，咱們早就老死了！”
兩個傀儡商量的毫無結果，而薩林，開始了他拆卸神殿的過程。這神殿羣落雖然被破壞的嚴重，可也只是地面部分。有些神殿的地下部分還保持完整，薩林竟然在地下看到了魔核倉庫。
那些魔核不分品質，像是礦渣一樣，被隨意堆積在倉庫之中。
遠古人類對於魔核並不像今天這樣看重，但是也是一種相對珍貴的東西。梅爾斯女神留下這麼多的魔核，也是情理之中。這個神殿，還是留給法師的。
這些地下倉庫，也只有十級以上的人類法師才能打開，這次並不需要什麼神力。
那些傀儡，缺乏人類特殊的精神力，竟然沒有發現這些地下的倉庫。薩林總算沒有白來，原來給法師的材料裝備早就不見了，但是這些魔核，足以彌補損失。
因爲梅爾斯女神不像大宗師那麼摳門，留下的所有魔核，都是九級以上的。薩林一時之間都不能分辨出魔核是什麼魔獸留下的，這些魔核的品種太複雜了，絕大多數，恐怕都來自別的位面，薩林甚至還看到了一些神靈屬姓的魔核，應該是神靈豢養的魔獸被殺後留下的。
看起來，一些書裡說的沒錯，梅爾斯參與了對其他位面的征戰，而不是像大多數的傳說所描述的，梅爾斯是和平的神祗。
梅爾斯留下的這些魔核，每一顆恐怕都沾滿了血跡。這是當年，梅爾斯在各個位面大開殺戒，所獲得的戰利品。
一個十八級的神靈，是主神階位，肆意屠殺的時候，只有相同級別的神靈纔有可能抗衡。梅爾斯當年是什麼樣的神靈？薩林心中大致有了個底細。
得罪梅爾斯的下場，恐怕不會太好啊。
薩林雖然這樣想着，卻依然沒有停止對神殿的拆卸。這神殿雖然已經坍塌了，可是對於薩林來說，拆卸神殿，是在抹除梅爾斯女神留下的痕跡。
這個世界上，不需要神靈了。哪怕自己受到契約的束縛，必須去復活梅爾斯，也絕對不會讓梅爾斯再度成長到可怕的十八級。
神靈想要復活，首先要重新燃起神火，而燃起神火的基礎條件，是十三級。
薩林拆掉這些神殿，怕的是梅爾斯真的從十三級復活後，能利用這些神殿迅速恢復力量。如果沒有她隕落前佈置的手段，女神每一次進階，都比人類艱難千萬倍。
這是梅爾斯成神的代價，如果不成神，人類想要進階的速度，可比神靈快的多。
人類的進階，到了十二級以上，都是以千年和萬年爲計算單位的，而神靈是百萬年，千萬年，億萬年！
這裡面還有一個細節，人類中的天才，會打破這個時間的限制，而神靈再強大，也只能慢慢的熬着。
比如第一王朝的皇帝，據說只用了四萬年的時間，就從一個普通的人，進階到了整個晶壁系的最高階位。而正常情況，人類想要從十七級進階到十八級，需要的時間是十二萬年以上。
神殿中也有傀儡的存在，薩林開始還讓荒古人偶繞過這些傀儡，後來發現這些傀儡基本上都腐朽了，就算能活動了，也沒有了任何戰鬥力，他乾脆的找出了空白的星紋卷軸，將比較獨特的傀儡都封印進去。
傀儡術是比較艱深的魔法，薩林所學習的也很少。這些傀儡本身的構造，也是鍊金術中的精華，薩林講它們封印起來，是怕這些傀儡繼續腐朽，那時候，他連傀儡的結構圖都得不到。
二十四座殘破的大殿，薩林一路搜刮下來，除了魔核倉庫，最珍貴的就是這些被封印起來的傀儡了。
薩林眼看着荒古人偶把最後一座大殿也拆卸乾淨，這才心滿意足，在荒古人偶的簇擁下，回到了巨型傀儡的面前。
“你們兩個，商量好沒有？”
“商量什麼？”兩個傀儡莫名其妙的問。
“是成爲我的手下，還是繼續在這裡等死？”薩林問。
兩個傀儡都大怒，沒有腿的傀儡指着薩林喝道：“女神的信徒想讓我們屈服，連淨化術都拿我們毫無辦法，你想讓我們做奴隸？”
薩林微笑的指着身邊的荒古人偶道：“現在是我比你們強大，這些人偶，是不受這裡的規則限制的，也是我的眼睛。你們身後的大個子，我只需要一百個人偶就能搞定。現在，我只是不捨得這些消耗，所以還是和我好好談談，該怎麼交易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