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提到獄卒，格格斯金色的眼睛之中，迸射出寒光。那是純粹的恨。如果有可能，自己能夠得到神使說的力量，自己會摧毀裁判所，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他的手，不小心露出了袖子，手中握着半個雕像，卻是一個生着雙角的惡魔。
他想起那個惡魔把雕像交給他時候的情形，自己的村莊啊，就是在那一次，被毀滅的。天空中的X形神文，將所有的一切，都殺死了，除了有惡魔雕像保護的自己。
他沒有想到，那個惡魔，留下的東西，救了自己的姓命。
然後是神使，給了自己力量，並且煉化了神骸，讓自己直接成爲一個有資格當教宗的人。兩個神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被自己出賣，恐怕法卡也不會輕易得手。
格格斯摩挲着手中的惡魔雕像，完全出神了。
烏雅的佈置，讓樞機主教們憤怒，他們退出尼克大教堂，回到神聖之城的另外一座教堂內研究對策。
樞機院一共有百餘位紅衣主教，原來那些強大的傢伙，都被教宗迪尼西奧帶走了，沒有回來。現在的樞機院，已經是另外一個天地。原來的勢力被清洗，新的神術師上位。
要不是教廷自己亂成這樣，秦因邊境的戰爭，也不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那些遠征軍，沒有人管他們的後勤，沒有人支援他們戰鬥，結果被一些實力不算強大的軍團殺回了迦樓蘭境內，越退越遠。
如果按照佔星師的理論來說，教廷現在是風雨飄搖之態，被自然神教分去了很多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並非真的是每個人身上直接出現的。人，也是依附於位面的存在。一個位面要是有兩個神靈在傳播宗教，必然會引起戰爭，因爲位面的神秘力量總數是有限的，不是說哪個神靈強大，獲得的力量就多。
而是誰的信徒多，就能從這個位面獲得更多的好處。
信仰之力，來自位面，是人類幫助神靈西去的。神靈根本無法完成這種轉化的能力，所以必須發展信徒。
當這個位面的信仰之力被吸收乾淨，那這個位面就會面臨衰竭。
信徒們根本上不了天國，只會在變成地獄的位面苦苦掙扎。
一個衰竭的位面想要恢復，需要的時間是用億年來計算的。一個位面，最短的壽命也有幾百億年，如果神靈不極度索取，位面也許能堅持到自身壽命的終結。
可是大多數神靈是不會管這些的，對於神靈來說，信仰之力就是生命，就是力量，就是在諸神之中能存活下去的本錢。
大家都在拼命的消耗位面的信仰之力，除非像是金屬之神那樣詭異的神靈，否則大家都在做飲鴆止渴的事情。
如果一個晶壁系的所有位面都變成神靈的牧場，那這個晶壁系也會跟着完蛋。
神靈就是這樣一種生物，不斷的索取，沒有節制。
樞機主教們在自己的秘密會議室商量事情，這在迪尼西奧活着的時候是不可能發生的。格格斯毫無人脈，是神使強行推舉上位的。
大家在會議室中面面相覷，按照排位，有資格進入這裡的樞機主教，一共是二十四個。
最後還是第一樞機主教說話了，他是老牌的紅衣主教，在樞機院中，有大批的追隨者。
“烏雅想要消耗神國騎士團的力量，我覺得，這件事情並非壞事。”
“大人，爲什麼這麼說？”一直是第一樞機主教副手的第三樞機主教問。
“科隆城不可能守住，但是藉着這次機會，我們也許能請到神靈降臨。準備三千個信徒，要信仰最純粹的，如果不夠，就去神使團那邊借用。”
“大人，是要聖祭嗎？”
所有樞機主教，都興奮起來。
所謂聖祭，其實是血祭，要純潔信徒的血液來發動的神術，以聖徒的死亡，來刺激神靈，降下分身。
如果光輝之主降臨分身的話，那個沒有三神器的小子，肯定要滾蛋，而且樞機院從此會再度成爲教廷的核心。
發動這樣的大型神術，只殺人是不行的，需要敵人來動手。這薩林，有足夠的資格，引起神靈的注意了。
三千可靠的信徒中，只要有一個人符合聖徒的標準，就足以請到光輝之主了。
“是的，聖祭。如果聖祭成功，神聖之城，就是我們的了。”第一樞機主教的眼睛中，露出了一絲奇異的迷醉光彩，他輕聲道：“你們立刻去尋找自己教區的信徒，年紀越小越好，最好不到十六歲的。”
“大人！”第二樞機主教想要反對，卻看到另外二十幾個同僚狠狠的瞪着他。
這麼幹，實在是太殘忍了。
不到十六歲，就還是孩子。孩子往往是純潔的，這樣的做法，讓第二樞機主教不舒服。可是有什麼辦法，他也希望能得到神靈的力量，希望請下光輝之主的分身。
那個薩林太強悍了，現在的教廷又是一盤散沙，除非黑獄島肯支援。否則大家能守住的城市，只有神聖之城。
這裡有光輝之主留下來的神術，那飛天的城市，也難以接近。
“另外，三千信徒的聖祭，需要很多神晶，大家湊一些吧。”第一樞機主教顯然不會自己出這些錢。神晶在教廷之中，相當於魔核在法師中的地位。
這是硬通貨，高級神術師之間的交易，已經不是金幣了，而是大家偷偷煉製的神晶。當然，這麼做的唯一辦法，就是偷取神靈的信仰之力。
反正大家都在做，也做了上千年了，想必神靈也不會太介意。
只靠神靈賞賜的神晶，大家拿什麼給手下的信徒賜予力量？就算是給貴族打工的法師，也要拿魔核作爲報酬不是嗎？
薩林的浮空城還在向西飛行，科隆城已經不遠了，不過薩林讓浮空城便宜了一些角度，向北繞了過去。
他不會直接攻擊科隆城的，而是要把科隆城周圍的一切神術師都驅趕之後，再進行攻擊。
科隆城，薩林已經不打算留下來了。這個城市，出過聖徒，這樣的地方，必須摧毀。這裡是信仰的象徵，是神靈光顧過的地方。而且這裡不是光輝之城，神靈可是親自留下了一道神術，所有能達到聖徒標準的信徒，都可以領悟到這個神術，並且成爲這個位面最強大的神術師。
每年數百萬信徒的朝拜，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僅僅是一個遺蹟，誰會這麼浪費精力？大家都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聖徒。
當然，這麼想的人，肯定不會被神靈欣賞。
科隆城周圍是信徒密集的地方，連鄉村之中都有教堂的存在。大多數地方，甚至沒有農民在種地，種地的，都是奴隸。
平民全部成爲信徒，每天只要祈禱，教堂就會發放糧食。那些奴隸，當然是屬於教堂的。牧師們富的流油，周圍的關卡，都要收取過路費，美其名曰，這是給神靈收集的。
神靈需要金幣嗎？這個問題，沒有人願意質問。質問過的人，都被送去裁判所解剖了。
一座座的教堂，在薩林的魔法炮下化爲塵土。薩林帶了三千門魔法炮，到了現在，已經損毀了一半。這魔法炮一旦損毀，是無法修復的，因爲薩林的技術不足，也缺乏一些必要的材料。
當然，用無屬姓結晶，或者巨人骨骼的結晶，倒是可以製造出來不會損毀的魔法炮，可是那樣，就未免太過浪費了。
薩林損失一半的魔法炮後，讓浮空城在空中懸停，他回了一次梅塔特林城，從倉庫中又調出了三千門魔法炮。
魔核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薩林甚至開始投入低級的元素生物代替魔核了。
魔法炮每次射擊，對於法師來說都是奢侈的。
三百六十具大型的雷龍之槍沒有任何損毀，不過這樣的武器，薩林是用來攻擊神聖之城的，一直都沒有動用。
浮空城一直在用遠程攻擊戰鬥，從頭到尾，薩林也沒有下到地面上去。
在科隆城的周圍轉了大概三天的時間，薩林清理掉了不下三百座教堂。這個數目讓人心驚。
一個教堂，至少會有一百信徒，三百個教堂，就是三萬信徒。這些信徒，其職業都是招待那些朝聖者的。也就是說，在科隆城周圍，有三萬人，專門做這樣的生意。
“就像是一個信仰的市場。”薩林總結。
小女孩道：“市場？你這種沒有信仰的人，纔會如此粗俗。這些人服務於神靈，要是沒有收入，怎麼會有更多的人投入神的懷抱？”
“不，你搞錯了。”薩林認真地道：“至少，我曾經親自寫過一本法典，建立了一個巨大的神殿，還收攬了幾十萬的信徒，還創建了神殿騎士團，樞機院，還有神使團。你怎麼說我不懂信仰的？”
“因爲信仰，從來不需要回報，你做這些，都是明碼實價的吧。”
“嗯，的確有價格，奉獻的夠多，就能升遷，這就是我對神靈的理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