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爺爺的勇氣號是艘船呢?還是艘飛艇呢?”璐璐找話和鼕鼕繼續聊着。
“勇氣號可以變換驅動模式,在水裡就是船,在天上就是飛艇。”鼕鼕一臉很嚮往的神情和璐璐說着,顯然是回憶起了什麼。
柳乾瞅了璐璐一眼,這女生看樣子和鼕鼕越混越熟了,依她的脾氣,很可能會把鼕鼕帶在身邊,有這麼個負擔在身邊,一旦遇到危險很可能會把她自己連累死。
不過這已經和他沒什麼相干了。
“鼕鼕,你爺爺是勇氣號的艦長?”原本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江金原,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終於找着空子插了一句進來。
“是啊。”鼕鼕又舉着飛艇繞着餐桌跑起了圈來。
“你知不知道你爺爺在哪兒?”江金原試着向鼕鼕問了一句。
“在海上,或者在天上。”鼕鼕回答了江金原。
江金原皺起了眉頭,想問什麼終究沒有再開口了,雖然他現在很想能有一艘艦船或飛艇載他去主城實驗室,但末世之下,鼕鼕口中的勇氣號是否已感染失控都是個未知數。
另外,四歲的鼕鼕說出口的事情,是他自己想象的還是真實的都要打個問號。就算勇氣號真實存在,在鼕鼕家裡也沒辦法和他爺爺聯繫上,所以就算知道了這個情報也沒什麼用,一切還是要等到去了幾個街區外的實驗室之後才行。
吃過飯之後,柳乾和江金原便重新打點行裝上了路。柳乾背了個很大的揹包,江金原則拖了個有輪的行李箱,以他的體能,讓他背上個大揹包行走實在勉爲其難。
璐璐追到了門邊,很想再和柳乾說幾句什麼,但直到柳乾離開都沒有說出口來。
“姐姐,叔叔們還會不會回來啊?”鼕鼕有些不安地向璐璐問了一聲,他才和他們混熟,他們就離開了。
“不知道。”璐璐抱起鼕鼕走去了窗邊,看着柳乾和江金原從下面的單元樓門口走了出來,然後走去了小區大門的方向,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街巷之中。
“姐姐你別哭。”鼕鼕伸出小手摸了摸璐璐淚溼的臉頰。
“我沒哭。”璐璐連忙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這一上午,她都是在柳乾的吼叫聲中度過的,他的嘴真臭、而且特別喜歡教訓人,耳膜都被他震疼了。但現在,他走了,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得讓她有種即將窒息的感覺。
這一刻,她寧願他繼續在身邊罵她是豬,也不想要這種安靜。
……
天空又變得陰暗了起來,遠處的天際出現了和昨天一樣的電閃雷鳴,而且有逐漸向這邊轉移的趨勢。
“這遊戲的天氣模式只有這一種嗎?能不能換換啊?遊戲開發人員的腦子都灌水了嗎?不停地暴雨、暴雨、暴雨!你們自己都不會嫌煩的嗎?”柳乾在一棟小樓的房頂向遠處觀察了一會兒之後,惡狠狠地吐槽了幾句,這才從上面跳了下來,準備繼續前進了。
他必須要在雷暴雨落下之前把江金原帶到實驗室去,否則很可能會因爲雷暴雨被困在路上了,這雷暴雨的厲害他可是領教過的,那不是一般地變~態。
“你在現實世界有家人嗎?”江金原拖着行李箱緊緊地跟在柳乾的身後,主動和他聊着天,顯然是想和柳乾套套近乎。
“當然有。”柳乾回了江金原一句,掌上電腦和探測裝置現在都在他的手中,他沒準備還給江金原,江金原也沒向他索要。
“你就不想回去和他們團聚嗎?”江金原又問了柳乾一聲,只有這個目標,纔有可能讓柳乾一直把他護送到主城實驗室去。
柳乾瞅了江金原一眼,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我有個女兒,今年六歲了。”江金原繼續着他的話題,和一個陌生人在一起,想熟絡起來的方式,就是談論各自的家庭,這樣很容易的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
依照江金原的估計,柳乾在現實世界要麼是和他一樣,得了絕症或者遇到了別的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要麼在現實世界裡已經沒有親人了,所以寧願一個人呆在顫慄世界裡不回去。
“哦?”柳乾對江金原的話題不是很感興趣,但聽到他談他女兒,還是‘哦’了一聲表示了一下尊重。
“她出生的那些天,和這些天一樣,一直在下雨,下好大的雨。”江金原把自己的錢包取了出來,遞到了柳乾的面前,錢包裡有一張照片,一個小女孩兒笑得很燦爛。
“你女兒長得很漂亮。”柳乾又敷衍了江金原一句。
“是啊,長得象她媽媽,她媽媽以前是做模特的。”江金原很有些驕傲的神情,同時也有種掩飾不住的傷感。他很想能一直陪在她們身邊,守護她們一生的幸福,可他無法做到,現在只能用這樣一種方式來表達對她們的愛意了。
男人,有時候必須獨自承擔一切。
“看得出你的家庭很幸福……”柳乾瞅了江金原一眼,看到他眼中的甜蜜和傷感之後,心裡莫名對他有了些好感。
“在我查出身患癌症之前,我們一家人確實很幸福。”江金原衝柳乾笑了笑,然後眼睛看向了別處。
柳乾沒再吱聲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幸,就象他,一年前失去了雙手雙腳確實很不幸。不過現在的他又重新擁有了它們,在他看來,這就已經是幸福了。
……
距離柳乾和江金原兩條街區外的地方,有一家三口正小心翼翼地在尋找着食物。父母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帶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兒。可能他們居住的地方並不安全,所以出門的時候把女兒也帶了出來。
他們現在正搜尋的地方附近沒有什麼喪屍,不知道是隨着屍潮去了別的地方,還是被人清剿過了,難得地有了這麼一片安全的區域,所以他們努力地想要尋找到一些食物帶回家去。
“爸爸我好餓,頭很暈很暈,快走不動了。”女兒捂着自己的肚子向父親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