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在逐漸加大,將地上冥錢的殘渣颳得到處都是,這裡顯得有些淒涼。
“老大爺,這位瘸腿的大爺怎麼突然間就走了?我們離開村落也沒有多長時間。”高俊寒此時的心情有些失落,原本是來看望二人,可這瘸腿的老者卻已是不辭而別,想想都讓人傷心。
“他這老頑固,身上一直舊病纏身,原本城裡的醫生是堅決要他留在醫院治療,可他就不,要把他關在病房裡還不把他給悶死啊。”這位駝背的老者言語之中帶着淚珠。
此時又觸動了他那傷心的神經,駝背老者用右手衣袖擦拭着自己的淚水,那臉頰上深深的皺紋已伴隨着溼潤的淚水,讓高俊寒好生難過。
他走道駝背老者的身旁,將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以後就您一人在這裡,您會孤單的,還是讓我幫您聯繫城裡的敬老院吧,再怎麼不好起碼人多熱鬧啊!”高俊寒期盼的說道。
駝背老者一面擦拭着淚水,一面搖着頭拒絕。
“不用了,我在這裡很好,不用你們惦記,說實話,自從同村人依次搬離了村落,這裡就沒有了生機。可這裡是我們從小生長的土地,我不願離開這裡,也許有一天我會靜靜的死在房間內,也許沒人發現,但我希望落葉歸根,就讓我安靜的在這裡度過餘生吧。”
聽着駝背老人的回答,一旁的俞紫涵已難以掩飾心中的傷感,她快步走向前去,用雙手攙扶着老人。
“老爺爺,您一個人在這裡實在是太孤單了,要是真有個意外,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樣十分危險,必須要有人照顧你才行,要不這樣行嗎?”
俞紫涵似乎有自己的方法。
“紫涵,你有什麼好方法嗎?老大爺一個人住在村落確實不妥。”
“我們先住去城裡的敬老院,每個月都抽空讓人接您來村落裡轉轉,這樣既能保證有人照顧,也不會讓您感覺到遠離家園,您看行嗎?行的話我立刻去聯繫。”
駝背老人聽了俞紫涵的話依舊搖了搖頭,似乎沒有什麼能動搖自己離開村落,他心如磐石,鐵定要留在這裡度過剩下的日子。
“小姑娘,謝謝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再說了,誰說我在村裡頭太孤單?不是還有大黑牛嗎?這頭牛可通人性了。”
此時的大黑牛似乎聽懂了駝背老人的意思,瞬間仰着頭叫喚了一聲。
“喲!看見沒,這畜生可聽的懂人話,哈哈哈……”
駝背老人笑得非常燦爛,連他那殘缺不齊的門牙都顯露了出來,不管歲月滄桑,這裡依然是他最好的歸宿。
“好吧,看樣子我們說服不了您,我投降!”高俊寒說完便將自己的雙手舉過頭頂,逗得老人哈哈大笑。
寒風吹拂着山坡上的枯草,彷彿一片舞動的地毯,在此起彼伏有節奏的翻滾着。
俞紫涵的秀髮已被風吹亂,那一根根烏黑的秀髮不停的遮擋她的臉龐,她伸出玉手將自己凌亂的頭髮推向腦後。
那自然的美麗容顏給這荒蕪的山坡增添了幾分魅力,駝背老人微笑的看着二人,似乎這一對金童玉女就是上天的造化。
一個英俊瀟灑,彬彬有禮。一個美麗動人,溫柔善良。這二人如果是自己的兒女該多好。
老人想到這裡,心中頓時感到一絲幸福。
“都別傻站在這裡了,外面風大,小心着涼啊!咳咳……”
話剛一出,駝背老人就咳嗽個不停,俞紫涵趕忙上前攙扶,高俊寒也將老人手中牽牛的繩子接過,三人慢慢悠悠的回到了村落。
在駝背老人居住的房間內,高俊寒和俞紫涵並排坐在一條木製的長凳上,老人從自己的牀底下拖出一個鐵盒。
從外觀上看,這個鏽跡斑斑的鐵盒已有些年份,似乎比二人的年齡加起來還大。
高俊寒和俞紫涵靜靜的盯着鐵盒,貌似這鐵盒中裝着老人的傳家之寶。
老人慢慢的將鐵盒扳開,並從裡面取出一塊吊墜,從肉眼來看,這是一塊狐狸形狀的玉佩。
“這是您的傳家之寶?”高俊寒好奇的問道。
老人笑了笑,弓着背拿到了二人跟前。
“看看吧,這是我家祖傳的玉佩,原本是有兩塊,可另一塊給了我那不孝的逆子。”
“逆子?您有兒子?”俞紫涵驚奇的問道。
老人似乎也不掩飾,將這塊吊墜掛在了俞紫涵美麗的脖子上,俞紫涵原本想要拒絕,可看了看一旁的高俊寒,他默默的點點頭,俞紫涵這纔沒有推脫,想着先帶着,待會再取下還給老人。
“我是沒有兒子,但在多年前曾收養過一個義子,他是一個棄嬰,也不知是誰丟棄在我們村裡,吶!就在門外那棵樹下。”老人還特地伸手指了指。
“棄嬰?那現在他又在哪呢?既然您有兒子,他應該負責照顧你啊?”俞紫涵疑惑的問道。
“呵呵!原本以爲撿了一個兒子,卻不想是個禍害,這逆子天性犯惡,就連算命先生都說了,這小子將來會禍害一方。”
聽着老人的陳述,高俊寒心裡有些不安。
“您兒子果真這麼調皮?還能耐着禍害一方?哈哈,您也太誇張了吧?您這是有多討厭他啊?”
高俊寒也是抱着懷疑的態度,但又對老人的養子感到好奇,這究竟是個什麼人物啊?難道還能把天給捅翻咯?
“嗨!你們是有所不知,這小子五歲就經常偷看鄰居姑娘洗澡,六歲就盜竊同村人的財物,七八九歲時,他竟然成了這一帶的老大,成天帶着十幾號小屁孩到處惹事,這還不算啥,最要命的是當年被外村一個小孩給揍了,當晚他就把人家的房子給點着咯,差點就出了人命,你說這都造的什麼孽哦?”
老人說到傷心處,拳頭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脯。
“老大爺,您消消氣,那不都是過去的事情嗎?可您的養子現在去了哪裡?爲什麼也不來看看您?”
“這傢伙死了比活着好,聽說加入了某個組織,經過多年的闖蕩,竟然還成了一方首領,這個組織可不是個好東西,到處搞破壞,反正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
老人說到這裡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心中的傷心往事又再次勾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