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門的時候,那個女人顯然一點都不驚奇,她正坐在那裡繡花,她私下裡也做了很多東西給他。可是沒有機會送出去,所以,她做了很多她們未來孩子空的,可是他沒有給她一個孩子。他來的次數太少,少到她沒能懷上一個孩子做爲寄託。
“你終於來了,怎麼讓我等這麼久?”嬌媚的女人提起頭,勾着妖嬈的眸子看着尉遲逸風,她愛他,可是他卻不愛自己。
她恨他!
女人的恨,女人的怨,女人的嫉妒合在一起,變成了報復。
“宛月,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尉遲逸風給她一個留遺言的機會,以後就算她不死,他也不會再讓她開口說話了。她這個蛇蠍女人。
他要割掉她的舌頭,掰斷她的手指,打折她的腿,看她還怎麼再去害人!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纔不像武珍珍那個笨蛋。明明自己做了錯事,還不承認。”她勾着嘴角笑,那麼嫵媚,可是心卻那麼狠。如果她不想殺柳荷,他根本不會來找她。如果這一次,她不動手,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她。也許以後他也就只是防得緊些,不會一定找到她。
可是,她動手了,她讓廚子在井水裡下毒,是暗衛用玄丹漣留下的可解百毒的藥解了毒。她還放火,想燒死柳荷,柳荷哪裡開罪了她?
“你知道等着你的是什麼嗎?”尉遲逸風冷冷的問道。柳荷拉了拉他的手,然後輕聲說:“恨我的人很多,大多的理由便是他獨寵了我,而忽視了你們。對不對?”
宛月看向她的時候眼裡盡是怨,盡是恨。到了這一刻她的怨恨堆積到了最高,下一刻就要爆發。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那麼寵我。後來我知道了,因爲我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敢坦言我自己要做什麼。”柳荷說完後,宛月一怔。
她們小心翼翼的不敢逾越,害怕他討厭自己。原來他討厭的不是這個人,而是這個人故事的扭捏的作做的表情。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人如此小心的將他視爲天神一般,那是因爲愛他。她是愛着他的,她覺得也有很多女人愛着他。
他是那麼有魅力的一個男子,英俊瀟灑,玉樹林風。天生的王者之氣,都那麼吸引着她的目光。她願意一生追隨着他。
可是,他卻獨寵那個企圖殺死他的女子。那女人有什麼好?相貌不如她嬌媚,身段也不如她誘人,而且最主要的,那女人眼裡的神情只有恨,沒有愛。
他爲什麼看不到自己的好?她等了又等,終於明白,那個女人不死,沒有人有機會再到他的身邊。所以,她利用了母氏一族,想要殺掉她。
只有除掉她,她們纔有機會再次入她的眼。而他,也再也不會有人想要害他了。她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愛一個,就是要得到,愛不是成全,也不是祝福。在她的眼中,愛是擁有!
“他寵你愛你,你驕傲吧。我想得到的只是一絲柔情,可是我沒有機會了。”宛月將手裡的繡品放下。
“你這樣的心腸,永遠得不到他的心!”玄丹漣不屑的冷哼着。
“你又比我好多少?第一個傷害她的人就是你,只不過你運氣比較好,有他的母親撐腰。我們做了錯事,沒有人會替我們撐腰的。所以,我會爲自己做的事負責。”後面的話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她拿起桌上的火引子,點了一柱香,走到正堂上的畫像下拜了拜。
玄丹漣因爲她的反問而沒再開口,她說的都對。如果不是因爲有婆婆撐腰,對於傷害過柳荷的人真的沒有一個被尉遲逸風放過的。輕與重都罰了。而她只是聽了兩句沒有語氣的話罷了,連責罰都稱不上。
婁寧沒有開口也是因爲她雖然不有直接傷害她,卻是抓了她的弟弟。她們爲了愛他,都做過一些令他不悅的事。而她正好因爲對他有和的價值,她纔有隨在他身側的機會。
柳荷也在思考她說的話,而大家沒有注意她那個十分隨意又自然的舉動。她去上香,這個時候她竟然去上香?
而她的確是去上香了,她緩緩的把三根冒着縷縷青煙的香插進了香爐裡面。也就在她把香插進香爐的那一刻,房子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門窗突然間緊閉,不留一絲縫隙,就算是反就迅速的尉遲逸風也沒有衝出去,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們誰都了不去。
“你別妄想了,這房屋子可是我特意爲你準備的。你那麼愛她,我也不好拆散你們,讓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豈不是很好?”她得不到他的心,也得不到他的人,那麼她可以親自斬殺掉他的命。
她就是那種爲愛成狂的人,她得不到那麼別人也別想得到!
“你已經瘋了。”尉遲逸風沒有一絲慌亂,如果這是註定的,那麼誰也躲不過。這個女人既然已經想到了後果,她這樣選擇也可以理解。
“是,我瘋了!因你而瘋!我想要擁有你,就算沒有辦法擁有你的心,可是我也要擁有你的人。現在你跟我在一起了。我們誰也出不去,誰也逃不掉。誰也別想走!”狠狠的吼完,她放聲大笑。笑聲那麼悽楚,她的心是痛的。
哈哈哈……
愛一個人,怎麼會如此的累?如此的疲憊,如此的痛?
“你這麼年輕,爲什麼不去選擇另一段感情呢?”許久未開口的柳荷開了口。“如果無法忘記,爲什麼不這份感情當做是一段回憶埋藏?”
宛月剛要反駁,柳荷又道:“我也曾經恨他,恨的深入骨髓,可是現在,我一樣愛他,愛到心底。我曾想過,若是哪一天他不愛我了,我會把這段愛珍藏,一個人靠着回憶過完後半生。也許在後半生中我會遇到另外中意的男子,但是,我不會後悔愛過他。”
“你這樣,會讓你很累。那種滋味很不好受,我知道。”柳荷又何嘗不是從這一步走過來的。
“你得到了他的心你想怎麼說都行。而我得到了什麼?我的青春,我的熱情,所有的一切都融注入他的身上。可是他最後給了我什麼?不過是一紙貶書,我的心我的情全都付之東流,我兩手空空,唯剩一腔心痛。”宛月恨柳荷,所以想她死。也恨尉遲逸風。
既然得不到,那就由她親手毀去。“我不後悔愛上他,更不後悔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我生與不能與之同時,死必然同日!”她的堅決讓柳荷一怔,是啊,這便是她的愛了,玉石俱焚。
香燃的很快,比他們預想的要。而在那三根香燃完的一刻,出現在巨大的轟隆聲,四周有爆炸的響聲,尉遲逸風抱緊柳荷,她微笑着,有他在身邊,不論發生什麼事,她都可以接受的。
“我沒有料到你們全都會來,現在,大家一起上路,也不會寂寞。”宛月說完放聲狂笑,她得手了,終於得手了。
四周開始冒着濃煙,玄丹漣的巴掌甩在她的臉上,狠狠的問道:“說,出去的路在哪裡?”
“我抱着這種想法,會留後路嗎?大家都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宛月就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她不疼,一點也不。此時她的痛快的,從來沒有如此的痛快過。
外面的趙侍衛和暗衛們也陷入了一場激戰,他們在聽到轟隆的聲音時,就發現了,四周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高手,這些人纏住了他們,讓他們無法去營救自己的主人。
等到他們拼盡全力把這些人都殺死了,血流成河的時候,卻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趙侍衛一聲令下,吼着其餘活下來的暗衛,不論怎麼樣,也要把這個固若金湯的房子撞開,裡面有主人,他們就是死,也得把主人救出來。
尉遲逸風這個時候卻異常的冷靜,他懷裡抱着柳荷,嘴角上掛着諷刺的笑:“不論我做什麼,我都不會記得你的。你在我的眼裡不如一粒塵埃!”
他蔑視她,因爲他不愛她。他不選擇這份對他來說是負擔的愛情。她的愛是扭曲的,是得加給他的。他是個男人,如果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那麼他有什麼沒資格來保護他所愛人的。
“好好,你說得真好。現在就讓你陪着這料塵埃不如的女人共付黃泉。”宛月是悲愴的,她愛他成魔,可是他視自己如蛇蠍。
“你真可輩。雖然同爲女人,卻爲了達到自己目的而傷害別人,這樣的女人。如果是我,我也不會選擇要的。”柳荷一直覺得這個女人很悲哀。明明喜歡的男人不喜歡自己,可是千方百計的要讓對方愛上自己。
但是她的方法錯了,尉遲逸風不是那種可以講條件的人。而且她手中沒有籌碼。可憐的女人,什麼了沒有,卻賠上了全部。依舊什麼也沒有得到。
“說,出去的方法!”玄丹漣不相信她沒有留出去的路,她不想死,她還想在今後的人生裡和逸風哥哥策馬江湖呢。
“沒有出去的路。我不會讓你們離開這裡的。既然他不愛我,反正怎麼都是死,有你們陪葬,我覺得已經夠了。”宛月說完用力的掙脫了玄丹漣,一頭碰死了牆上。
柳荷心裡很難受,這個女人真的挺可憐。搭上了所有,最終什麼也沒有得到。
“我們找出去的路。”尉遲逸風看到窗邊還擺着花瓶,搖了一下,裡面還有不少的水,玄丹漣試過了,這水沒毒。倒到帕子上掩住口鼻,開始尋找出去的路。
其實他是相信她的話的,她既然料到了一切,也做到了這個地步,是不會準備出去的路的。但是更不能放棄。所以,他安撫了幾個女人,開始想出去的辦法,四周都被厚重的銅門所包圍住,他們能出去的唯一辦法就是有人從地下挖出一條路來。
不過顯然短時間之內是無法做到的,他們就在這裡等死了?他從不認命,所以,一定還有什麼辦法。
趙侍衛他們在外面忙了半天最後才選擇挖地,不管周圍住的是什麼人,把最近的人全都抓來,讓他們跟着一起挖,人多力量大。
希望他們把這座房子掀起來的時候,主子還都安然無恙。
尉遲逸風是徹底的相信了,對方就是抱着一共死的心在等着他們。屋子裡都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找一個一個機會,就是砸了那個香爐也什麼線索都不有找到。
她早就料到了,他不會給予一絲絲的溫柔,所以,她才做到這一步。看着地上早已經沒有一絲溫度的人,他微笑了。
她其實和他很像,如果有一天柳荷也不愛他了,他也會這樣做的,絕對不會放她離開,不會給她一點點離開自己的機會。
而宛月是沒有選擇權力的那一個,而他尉遲逸風是主宰者,是有權力的那一人。
“逸風哥哥,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玄丹漣此時也放棄了,整個屋子她們全都翻了一個遍,現在煙嗆着嗓子都啞了,話幾首都要說不出來了。
“也許吧。”看了看坐在那裡微笑的看着他的柳荷。“你在高興什麼?”她怎麼還在笑。
“我笑啊,我拼死拼活想殺你,最後卻讓別人得了手。心不甘啊!”柳荷難得的幽上一默,大家卻十分不給面子的黑了臉。
是啊,最後他們竟然要一起死在這個瘋子的手裡。真是荒謬,她們還沒活夠呢!現在說後悔的話都來不急了,是她們低估了一個女人的恨意。
一個女人的恨如此的深,深到無法釋懷。看看那個嬌媚的女子,她的一生就親手的葬送在自己的手中了。
“今天看來要我們全都死要這裡了,你們後悔嗎?”反正找不到出去的路,索性坐下來,和幾個美人說會話。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不!”三個人異口同聲,她們爲什麼要後悔,能跟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是應該後悔的事,這可以說是十分幸福的一件事。
就像宛月說的,生不能同時,死也能同日,這就夠了,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濃煙滾滾,他們眼睛都睜不開了,可是柳荷卻還在拼命的睜大眼睛,她還想看看尉遲逸風,她想將他的相貌最後最後,印在自己心中。
趙侍衛率領一羣人不停的挖,不停的挖。終於在月升樹梢的時候挖通了。“趙侍衛,通了。”
趙侍衛一聽立馬先跳了進去,從挖通的洞口處不停的冒着濃煙,屋子裡的味道很難聞,有着燒焦的桌椅和棉布的味道,很刺鼻,讓人喘不上氣。
趙侍衛叫了一聲:“皇上!”
半天也沒有人迴應,屋子裡的煙太濃了,他只能把手伸着往前探,當他摸到一個人的時候,簡直是太高興了,手摸上頸項,還好,活着。
他後面來的人,他背起一人,然後吩咐下面的人把人全都抱出去再說。
“這個已經死了。”暗衛背出來的最後一個人是宛月,因爲她已經涼了,再看她那撞裂開的頭顱,他把人放到地上,也不再理會。現在所有的人都圍着尉遲逸風,他本來有能力自保的,閉氣也可以挺一個或者半個時辰。
可他把真氣都渡給了納蘭柳荷,這幾個人當中也只有柳荷是清醒得最早的。其餘的人都被煙嗆暈了。
不過好在人都活着,只是一個清醒的時候,玄丹漣是第二個醒來的,她醒後,人有一點精神就立馬爲尉遲逸風行鍼,銀針紮了全身,不過這效果很好,這針扎完半個時辰,尉遲逸風也就醒了。
雖然意識不是很清楚,可是他卻明白自己沒有死。開口喚柳荷的名字,柳荷握着他手,輕聲的迴應着,他安心的一笑,再一次陷入暈迷中。
四人當中,婁寧的情況最爲嚴重,而有玄丹漣在,也不怕她活不過來。在經歷這樣一場生死,她們都十分的感嘆,愛人愛到這個份上,真的是負累。
尉遲逸風沒有再去追究宛月的家人,人都死了,他再誅殺她的家人,也沒有什麼意義。
最主要柳荷沒事,而且他也把所有柳荷身邊的危險都解除了。這樣他就能安下心來了,可以好好的同這幾個女人真正的遊山玩水了。
這一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人來找他們的麻煩了。
答應玄丹漣的,要陪她回一趟孃家,這一次,他不能食言。“逸風哥哥,我之前收到了哥哥的信,他說帶了嫂嫂回去。我們正好可以見見。”
哥哥會娶一個什麼樣的那個人呢?她還是挺期待的。畢竟能拴住哥哥的心的人很有本事。
“好,我們也備上大禮。”這一次是去岳丈岳母家,他怎麼能空手,也不能丟這個人。可是玄傢什麼也不缺,他要送什麼好呢。
“備什麼啊,家裡也什麼也不缺,你要備禮物,父親也不會高興的。”她們玄家醫術不說天下第一,也是數一數二的。求着他們給治病的人大把大把的金子捧上來,他們還要看人才決定治與不治。
這樣的家族怎麼會少錢少禮物。
“可也不能空手,我……”他討厭備禮。
“禮物不過就是一個心意,父親前段日子得了些陳釀,我們帶着。早就聽說‘冰龍島’景色怡人,怎麼能不在此等美景下醉上一回?”炎寧爲二人解了尷尬,也帶上了自己的心意。
柳荷在那面沒說話,她不知道該送什麼纔好。而且她也沒有一個顯赫的家世,現在這幾人當中就只有她沒有背景地位了。她低着頭,想了好久才道:“柳荷沒有什麼禮品送,這怎麼辦呢?”
“都說了不用送東西,家裡真的什麼都有,只要我們回去了,他們一定就十分高興了,別在送什麼東西上浪費時間。”玄丹漣是真不想他們爲了送什麼東西在路上耽擱了。她好想回家,最主要的是想回家看看那個嫂嫂。
尉遲逸風安慰柳荷道:“別介意,我們在路上再想。”對於送禮物,這些事他從來沒有用過心,一向都是下面的人安排好了的。再說了,他是皇上啊,他用送禮給誰啊,都是人家巴着他,給他送東西。
因爲心中再無牽掛,所以他們此時纔是真正的遊山玩水了。‘冰龍島’在水鏡國內,所以,既然來了,他怎麼能不去拜訪一下那位別有用心的把那麼多柳荷的家人交給了的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