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這虛聖藏寶第三層內。
距離山巔尚有千丈之遙的位置,一塊稍微平整的碎石地上,始皇聖祖目露濃濃苦澀的盤膝坐地,望着山巔,清虛老祖和狂癲真人,還有竹竿老者等人,全部一個個茫然無措的站在一旁。
越是前行,前方的禁制越強大,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是寸步難行,不得不止步於此,停下來進行暫時的休整,修煉恢復!
至此,始皇聖祖也終於明白,師傅昔日在禁制上的造詣,究竟有多恐怖!
他發現,自己哪怕拼了老命,也是望塵莫及,對於師傅佈置在此地的奇門血煞禁,還有許多不瞭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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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強行硬闖的話,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因爲這奇門血煞禁奇詭無比,存在歲月越久的話,威力越強。
若是強行硬闖,一旦不幸觸動整個禁制,發生大爆炸的話,其威絕對可以達到虛極境界的程度,後果不堪設想,此地所有人,無人能夠存活!
“始皇師弟,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汝還未休息好麼?”見始皇聖祖一動未動,好似老僧入定般盤膝坐在那裡,清虛老祖終於按捺不住,催促着問道。
“哎,師兄,實不相瞞,師傅昔日留下的禁制,如今已經強大到了超乎想象的程度,就憑吾一人,是絕對無法成功破解的!”始皇聖祖聞言,不由暗暗一嘆。
“啊?那怎麼辦?我們此行進入此地的目的,主要是爲了那老傢伙的傳承,若是連外圍禁制都無法破除的話,那豈不是要白白浪費一次機緣,入寶山空手而歸了?”清虛老祖尚未答話,一旁的狂癲真人立刻濃眉一掀,極爲不悅的喝道。
爲了此次奪寶之行,狂癲真人不惜提前出關,放棄了將自己的獨門神通修煉到最高境界的機會,因爲那門神通,十分特殊,中途絕不能停的緣故,一旦貿然停下,昔日的努力,就全都白費勁了。
如此一來,就相當於狂癲真人以前數百千的閉關修煉,都是浪費時間!
現如今,要是連這裡的寶貝毛都得不到一根,此事,狂癲真人無法接受!
“狂癲老哥,彆着急,事在人爲,我們這裡如此多的強者,吾就不信了,連那老鬼昔日留下的區區禁制,也無法破除!”清虛老祖聞言,立刻苦笑着勸道。
“哼,說得好聽,就連始皇老弟這個嫡系傳人都束手無策,人再多,又有何用?”狂癲真人目中寒芒一閃,擡起左手拍了拍手中那隻巴掌達的妖獸,此獸立刻仰天一吼,好似與主人一樣,亦在發泄內心的不滿!
“天無絕人之路,我們既然能夠走到這一步,就一定有辦法破除禁制,成功抵達傳承之地。
始皇師弟,若是需要我們幫助的話,汝儘管開口,只要吾能做到的,定不會推諉!”清虛老祖略一沉吟,立刻望向始皇聖祖震聲開口。
“其實,想破解此地禁制,也並非不可能,只不過嘛……”始皇聖祖聞言,猛地擡頭,掃視了身周衆人一眼,但話說到一半,卻是欲言又止!
“該死的,汝倒是說啊,不過什麼?”狂癲真人性子極爲急躁,聞言立刻一聲怒吼。
“是啊,師弟,有話就說,別支支吾吾的,免得令人不快!”清虛老祖亦是雙目微微一眯,語帶不悅的喝道。
“若想破禁,倒也不是不可能,但,破禁的代價,太大!”始皇聖祖聞言,立刻咬咬牙,據實開口。
“哦?什麼代價?”清虛老祖與狂癲真人齊齊目露疑惑之芒,異口同聲的問道。
“代價便是,要死許多人!”始皇聖祖目光一冷,迅速從衆人身上掃過。
“始皇師弟,還請說具體點,爲何要死許多人?”清虛老祖聞言,立刻嘴角微微一抽,不動聲色的問道。
“是啊,只要能破禁,死一些人又算得了什麼?”狂癲真人頓時驀然一吼,反正他在此地,乃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死,恐怕也輪不到他吧?
“此禁,名血煞,顧名思義,這禁制內部最厲害的,便是師傅昔日留下的那些妖獸兇魂。
就憑我們的實力,若是硬碰硬的話,那是絕對無法匹敵,所以,必須想個辦法,慢慢化解其內血煞才行,而此法便是……”說到這裡,始皇聖祖話語再次一頓。
“該死的,汝倒是一口氣說完啊,怎麼像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狂癲真人白眉一掀,差點抓狂,他這輩子最恨的,便是別人在他面前,說話說一半,若非忌憚始皇聖祖的修爲,換做其他任何一人的話,恐怕憑着他的性子,早已一巴掌將其扇飛!
“師弟,汝說吧,什麼辦法?”清虛老祖卻是神色平靜,淡淡追問了一句。
“此法,很簡單,那便是換血!”始皇聖祖咬咬牙,終於簡明扼要的道出了破解之法。
“換血?怎麼換?”狂癲真人猛的一愣。
“在此法施展之前,我們必須先行選出一批死士,吾在他們體內,打下無數奇門禁,然後將這些死士丟入禁制內部,讓妖魂吞噬,待得那些死士葬身妖魂肚腹之際,吾便立刻催髮禁制,將那些妖魂的血脈,全部改變,換成死士的血脈,如此一來,吾便可操控那些換血後的妖魂,來個裡應外合,一舉破解此禁了!
只不過,因爲此法異常兇殘狠辣,而且犧牲人數甚多的緣故,所以吾纔沒有貿然道出罷了,畢竟,螻蟻尚未偷生,又有誰願意去做那死士呢?”始皇聖祖聲音低沉,詳細的解釋道。
聞聽始皇聖祖之言,在場所有修士,全部齊齊臉色劇變,特別是那些修爲低淺的弟子,更是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身子劇烈顫抖,真恨不得立刻翼生雙翅,逃之夭夭,因爲他們知道,假如真的要挑選死士的話,他們定難逃此劫。
“必須要這樣做麼?”清虛老祖聞言,眉頭猛地一掀。
“恩,除此之外,吾想不到其他更好之法了!”始皇聖祖重重點頭。
“此法,的確……”清虛老祖暗暗一嘆,神色陡然變得複雜,因爲他知道,始皇聖祖既然想出了這個辦法,那自己的麾下,這次恐怕損失會很大!
“該死的,墨跡什麼?不就是死去一些沒用的修士麼?大不了在他們中,找出一些便是了,反正那些修爲不高的弟子,活着也是浪費修煉資源,若是能夠以死換取破禁的成功,他們的犧牲,也值了!”狂癲真人見狀,立刻不耐煩的打算了清虛老祖的話,伸出右手,大咧咧一指在場諸修。
“你……”衆人聞言,一個個臉色劇變中,不由對狂癲真人怒目而視,可卻敢怒不敢言。
“既然必須如此,那吾便只能做出一些犧牲了!”清虛老祖喃喃開口,目光一掃竹竿似的老者,驀然一聲令下,“汝,速速選出一批死士,出來候命!”
“是,主人!”竹竿老者聞言,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雙目一掃麾下族人,冷漠的眼內迅速殺過一抹隱藏至深的悲哀,但卻還是咬咬牙,伸手連連點出。
“你,你,還有你……全部出列!”
話語落下,那數百被點到的族人,齊齊身子劇烈一顫,其中部分,踏步而出,但卻有着餘下大半,目露濃濃驚駭,沒有聽命。
“老夫再說最後一遍,限你等三息內出列,否則,以叛族罪論處,殺……無赦!”竹竿老者目中悲哀更濃,可聲音卻是仍然冷漠,帶着陰森殺機,轟然迴盪。
“我……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就在竹竿老者話落的當口,一名莫約十七八歲的族人,驀然一聲低吼,身子一晃,就欲亡命向着身後虛無逃去。
“澎!”只不過,就在他身子剛剛飛起的一瞬,竹竿老者卻是雙目一閉,右手擡起,一指點出,化作一道濃濃死氣,直接將那年輕的族人轟成了肉醬!
“昔日我族面臨生死危機之際,若非主人及時出現,出手相救,恐怕我之一族,早已灰飛煙滅,不復存在,今日既然主人需要我等做出犧牲,我等又豈能畏畏縮縮?
族人們,別讓老夫失望,別讓主人心寒,也別讓他人笑話,現在,是你們表現的時候到了!”竹竿老者眼睛悄然滑下兩滴渾濁的淚水,聲音低沉,喃喃開口。
聞聽老者之言,那一個個未出列的族人,齊齊身子劇烈一顫,咬牙中,大步踏出。
竹竿老者所言不假,當初若非清虛老祖出手,恐怕整個族羣,早已不在。竹竿老者所在的家族,乃是一個極爲古老的存在,最重恩情,否則的話,他們也不可能因爲清虛老祖的一句話,而傾巢而出了!
“師弟,這些人可夠?”見此一幕,清虛老祖亦是不由嘴角抽動,神色複雜,但卻什麼也沒說,而是望向始皇聖祖問道。
因爲當初,竹竿老者一族的災難,正是他這個幕後黑手造成,只不過,後來想到竹竿老者一族還有一些利用價值,所以清虛老祖便迅速改變念頭,最後關頭出現,佯裝救星,留下了這一族之人的性命。
說到底,這一切的一切,皆是清虛老祖造成,現在見到竹竿老祖一族如此重恩,他豈能不愧?
但,對於他此等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連師傅都可殘殺的人來說,羞愧的念頭,也不過是稍縱即逝罷了,很快便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