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時候,陸天羽便從父親嘴裡得知,這後山密道的具體位置和開啓方法。
抵達密道入口,陸天羽毫不猶豫的右手一伸,按在了前方那爬滿了綠色藤蔓的石壁之上,手掌按中之處,正是一塊拳頭大小的凸起之石。
“扎扎”伴隨着一陣石門開啓的巨響,數十年未打開的密道,終於出現在了陸天羽和陸怡兩人面前。
一股潮溼的水汽,夾雜着一股發黴的味道,迅速撲鼻而來。
陸天羽與陸怡齊齊回頭望了身後一眼,只聽“啪”一聲輕響,陸星空終於難以堅持,重重摔倒在地,目中,兀自帶着臨死前的喜悅之光,望向他們兩人。
只要能讓陸天羽逃出生天,陸星空雖死無憾。就算死了,也是帶着喜悅的心情死去。
“爹。”“四叔。”陸怡與陸天羽再次熱淚盈眶的悲聲大叫起來。
“小雜種,哪裡逃?”見密道入口開啓,王奇不由大急,猛然一腳將陸星空的屍身踢飛,唰的身子一動,化作一道藍色閃電,直奔陸天羽而來。
“走。”陸天羽立刻輕輕推了一下悲憤欲絕的陸怡,將她推進密道,然後隨之跨了進去,右手猛然按在了密道中的一處凹陷處。
“扎扎”在王奇疾馳而來之際,密道之門啪的落下,重新關閉,整條密道,瞬間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轟隆隆”密道之門剛落下,便聽外面傳來陣陣驚天轟鳴,只差一步,便被王奇追到了,但現在卻因爲這扇牢不可破的玄鐵之門阻擋,使得王奇只能望而止步,在外暴跳如雷。
“小雜種,快將門打開,如若不然,等老子轟破大門,到時候定將你們幾人碎屍萬段!”轟隆隆巨響中,還夾雜着王奇那野獸般的怒吼。
“王奇,我陸天羽發誓,今日若僥倖不死,日後,定將你剝皮抽筋,以你的頭顱祭奠我四叔在天之靈。”陸天羽亦是毫不示弱,悲憤欲絕的大聲咆哮起來,發下了毒誓。
四叔爲了給自己創造逃走之機,竟然不惜以血肉之軀,生生承受了王奇那瘋狂的暴打,他是被活活打死的。
一想到這些,陸天羽就不由悲從中來,痛不欲生,但此刻的他,實力不夠,無法爲四叔報仇雪恨,但,這個仇,陸天羽卻是深深的記在了心中。
王奇的模樣,也被他深深的刻在了心底,永不敢忘。
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王奇,成爲繼王翠娥之後,陸天羽最爲痛恨的第二人,不殺王奇,誓不罷休。
密道外的王奇,聽了陸天羽發下的毒誓,亦是感覺心驚肉跳不已,那堅定的話語,狠毒的誓言,令得他這個戰將初期的強者,也是忍不住暗暗後怕。
“小姐說了,那小畜生乃是萬年難得一遇的五行靈根之體,前途不可限量,今日若讓他逃了,日後,定成老夫的心腹大患,絕不能讓他逃掉。”一念至此,王奇的一張老臉瞬間變得無比陰沉,揚起左拳,再次瘋狂向着前方的密道之門砸落。
“噼裡啪啦”之聲不絕於耳,無數碎石飛揚中,終於露出了密道之門的真容。
耀眼的玄鐵之光,在陽光下閃爍不定。
“可惡,竟然是玄鐵精煉而成的大門。”王奇見狀,一顆心頓時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玄鐵,乃是神荒大陸極爲堅硬之物,若無神兵利器在手,僅憑現在他戰將初期的實力,絕對無法強行攻破。
“哈哈,小姐手中不是有一把削鐵如泥的絕世神兵風羽劍嗎?若是能取得此劍,那這玄鐵之門何足懼之?”突然,王奇想到了王翠娥,她在出嫁之時,家主曾葬送了一把絕世神兵風羽劍給她,這把劍,破掉玄鐵之門毫無半點問題。
“唰”想到這裡,王奇立刻猛然掉頭,重新向着陸家前院方向衝去,找王翠娥借劍去了。
“外面怎麼沒響動了?”陸天羽見外面的巨響突然停止,亦是忍不住一愣。
“不好,小怡,我們快走。”心念電轉間,陸天羽臉色劇變,立刻拉着陸怡,瘋狂沿着密道前衝起來。
“天羽哥哥,怎麼了?”陸怡邊跑邊疑惑的追問了一句。
“王奇應該是找援兵去了,密道之門雖然是玄鐵打造,但也經不住衆多強者的瘋狂攻擊。”陸天羽匆匆解釋了一句,卯足了勁,帶着陸怡不斷在陰暗潮溼的密道中飛奔着。
陸天羽想到,王奇可能是回去找其他兩外戰將境界的強者幫忙了,若等他們三人聯手,花上一些時間,那玄鐵之門也是能夠攻破的。所以,須得儘快離開才行。
他雖然沒有完全猜中,卻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王奇確實是找到了對付這玄鐵之門的辦法。
儘管密道中極爲黑暗,毫無半點光線,但憑着陸天羽與陸怡兩人戰士中期的實力,卻也能夠做到勉強視物,因此,速度倒是不慢。
時間在逃亡中迅速飛逝,轉眼便是八分鐘過去,陸天羽與陸怡兩人,終於順利抵達密道出口位置。
“扎扎”右手按在密道右側的一塊微微凸起的石頭之上,厚重的玄鐵大門立刻在響聲中開啓,刺眼的陽光,猛然射入。
陸天羽與陸怡雙目微微眯縫了一下,終於看清楚外面的世界,這密道的出口外,仍然是一片荒郊野嶺,沒有半點人煙。
“這是什麼地方?”陸怡掃視了一眼外面的世界,立刻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管了,我們快走。”陸天羽聞言苦笑着搖了搖頭,他也是第一次從密道出來,而且以前一直生活在陸家鎮,從未出過門,那裡知曉這外面的世界?
“羽兒,爲娘倒是知曉,這裡應該是與陸家鎮臨近的浠水城,爲孃的孃家就在這浠水城郊區的一個小村莊,不如我們去那裡暫時躲避一下把。”陸怡揹着的李香慧突然開口道。
“娘,您不是說姥爺和姥姥他們都不在了嗎?”陸天羽聞言,不由疑惑的道。
小時候,他倒也聽孃親講過她孃家之事,但因爲李香慧的父母早已傷亡,所以李香慧並未詳細講述,只說她孃家就在陸家鎮附近。
“恩,你姥爺和姥姥是不在了,但娘對家鄉卻是很熟悉,也知道一些隱秘的藏身之地,我們先在那裡藏匿一段時間,暫時避避風頭再說把。”李香慧雙目一紅,傷心的道。
“好的,娘,麻煩您指路了。”陸天羽立刻點了點頭。
“從這裡一直往前走,前行半里再往左拐……”李香慧伏在陸怡背部,詳細的指點着路徑。
一路彎彎曲曲的,穿過一個山谷,翻過三座小山,終於,三人眼前出現了一個羣山環繞的小村莊。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之際,縷縷炊煙從村中連片的低矮房屋頂升起,象徵着此地的平靜與安詳。
望着這熟悉的炊煙,李香慧的雙目,瞬間溼潤了,自從嫁入陸府後,她的人生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村中百姓都很是羨慕她,認爲她有了個好歸屬,但又有誰知道她內心的苦楚?
曾經無數次,午夜夢迴的時候,李香慧都夢到了這個可愛的小村莊,但既然已經是陸府的媳婦,自然無法輕易外出,熟悉的家鄉,也只能停留在夢中。
今天,終於回來了。
“娘,您沒事把?”見孃親默默垂淚,陸天羽不由關切的問道。
“娘沒事,娘是太過高興了。”李香慧聞言,長長的舒了口氣,似乎得以解脫了一般。
是的,這麼多年在陸府的生活,早已使得她不堪重負,雖然隨着陸天羽的成長,後來她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在李香慧心中,卻寧願一輩子住在這樣寧靜的小村莊,過着平凡而幸福的日子,因爲,她是真的累了。
“羽兒,我們回家把!”李香慧望着前方村中東側那幾間破敗的土坯房,喃喃道,那裡,曾留下了她無數童年時期的美好回憶。
“娘,如今我們正遭受王家人的追殺,不可現在就回去,免得給村中百姓帶來無妄之災,您不是說有隱秘的地方能藏身嗎?我們還是先去藏匿一些時候,等風頭過了再說把。”陸天羽聞言,立刻搖了搖頭。
“恩,你說得對,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竟然把這都忘了。”李香慧聞言亦是臉色一變,想起自己等人現在的處境,立刻指點着,向着村莊後山方向而去。
不久,三人抵達後山半山腰位置,前方,有着一片齊腰高的雜草。
“羽兒,你分開雜草,裡面有一個山洞,這個山洞,甚爲隱秘,乃是娘小時候玩耍的時候發現的,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李香慧指着前方雜草道。
“好的,娘。”陸天羽迅速分開雜草,頓時,一個僅能容一人進入的山洞入口,出現在眼前。
“娘,您確定這山洞沒有第二人知曉?”就在此時,陸天羽突然臉色劇變,扭頭望向孃親疑惑的問道。
“是啊,怎麼了?”李香慧聞言一愣。
“娘,您看,在這洞口位置,還有着幾縷血跡,應該是有人進去過了。”陸天羽立刻讓開身子,李香慧和陸怡望去,果然發現,洞口的泥土之上有着幾縷血跡,早已發紫,完美的和泥土融爲了一體,若不仔細看的話,是無法發現的。
“羽兒,不必大驚小怪,可能是小動物受傷時留下的,娘小的時候,曾數次悄悄的進入洞內玩,都沒發現任何人進去過的。”李香慧立刻搖了搖頭,笑着道。
“那我們先進去再說把。”陸天羽點了點頭,在前開路,帶着陸怡和孃親,依次鑽進了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