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魂教上院的房間裡,上官玉辰走近牀榻,輕輕掀開公儀無影身上錦被上的一角。
那一刻,他望着榻上的人,整個人僵滯了些。
經拔了毒的公儀無影淡眉如柳,鼻若懸膽,濃密的長睫如扇,雙脣殷紅如春日枝頭初綻的櫻花般,幾縷烏髮散在枕邊,越發襯得她的面色瑩白如玉,純淨的臉孔不帶一絲俗塵的氣息。此刻便如安詳熟睡的嬰兒,透着一種純美的誘惑,讓人不自覺地想親吻下去。
她雖是身着男裝,但這時誰會認爲她是男子?
上官玉辰移不開視線,有些微的恍惚,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怒火,但變化速度之快令人無法捉摸。
“風寧,你竟敢拿着生命去胡鬧,誰允許的?”他將她的手揉進手心裡,“風寧,如果你敢讓辰哥難過,辰哥便讓你在意的每一個人都難過,包括公儀無影。”目裡掩藏不住的是擔憂和疼惜,語氣雖狠狠的,卻分明帶着顫抖,
上官玉辰將手心裡的小手撫在自己的臉上,輕聲道:“風寧,你既然在意那麼多人,那麼你就快醒過來,不然辰哥會讓你睡也睡不安寧。”
良久,見風寧毫無轉醒的跡象,上官玉辰斂了斂目,無奈地將她的手輕輕放進錦被裡,慢慢地踱向房外。
上院花香依舊,一絲透骨寒涼夾含其中。整個院中鴉雀無聲,一衆暗衛侍衛屏息凝神,盡皆雙膝跪在地上。自家王爺對風寧珍視衆所周知,曾嚴令風寧不可有半分差池,如今風寧卻生死難明。
陳慶鋒與他率領的暗衛隊跪在那裡,手心溼漉漉的,空氣中陰冷與暴怒的因子在上空凝聚,壓抑得幾乎令人難以呼吸。從跟隨之日起,從未見過王爺一言不發,沉冷如斯,壓抑的怒火猶如一隻會隨時嗜血的獅子。
然而,預料的情形並未到來。
上官玉辰輕輕瞥了一眼剛剛替公儀無影拔完毒,看似淡然而立,彷彿冷眼旁觀的局外人的巫晉月,緩緩踱過去,吐出兩個字:“如何?”沒有了往日針鋒相對的冷意,而是一種真正的詢問口氣。
巫晉月心領神會,道:“恐怕一時三刻難以醒轉,毒已入心肺,性命尚……”
拓長老已經告訴他,風寧之毒毒在心肺,外力如何強大都沒有作用,而幽尾又是活毒,時間一長,必有性命之憂。也就是說,風寧除非本身擁有內力,自然吐納,將心肺之毒自行排除,否則任何藥物力量都無法讓她轉醒。
巫晉月雖知公儀無影內力深厚,但影兒告訴自己,她身懷內力之事是絕對不能讓宸王知道的,有什麼辦法能讓影兒服下恢復內力的藥丸自行驅毒而不被宸王察覺呢?
此時,他的心裡如何不是焦急萬分?
聞言,上官玉辰突然一掌擊在一邊的樹幹上,大樹攔腰而斷,直挺挺倒在陳慶鋒面前,而那樹指方向正朝着上官子然。
上官子然默默立在那,他知道十四現在的怒火是衝他發的,自己平時也關心疼愛小風,卻在關鍵時刻,耽誤時間致使小風昏迷不醒。而且他答應小風,不會將疑惑告訴十四,此時何嘗不是有苦難言?遂低下頭去,十四也不是聽解釋的人,一切只能等小風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