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8章 死後無人記
這一聲嘆息，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卻是讓葉無缺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那也是一名女子。
還在那片星空下時，在星域戰場內，他救澹臺仙時遇到的一名白衣女子！
葉無缺清楚的記得！
那白衣女子看向自己時，用一種緬懷的目光。
而此刻！
不知爲何，眼前的渡讓他驀然記起了那白衣女子。
並非是兩人相像，只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彷彿這兩人都認識自己一般！
“你是不是弄錯了？”
“我們初遇是在白星龍捲，你跟在風亮身邊，你似乎陷入某種沉睡，卻突然睜眼，唱起了一段古老的歌謠！”
“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你！”
“在夢裡……是否能看見……故土……在夢裡……是否能重臨……吾鄉……”
“誰曾抵達過？”
葉無缺滿心不解，他連碰都沒有碰過她。
“你說你是見證者？”
“你認爲我是誰？”
酒醉的風亮感覺到了口渴難忍，他呼喚着，而後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似乎她真的已見證了太多太多！
葉無缺喚醒了她，她知葉無缺不凡，卻依舊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你可信我。”
“誰曾歌頌過？”
葉無缺看着眼前的渡，仔細分析着她的這番話。
“萬古前的約定，本以爲將葬在歲月中，再也不見天日，卻沒想到，竟然成真……”
“不過一捧黃沙……”
葉無缺重複了這句話。
只見葉無缺心念一動，神魂之力籠罩虛空，頓時演化出了一道神魂圖像！
其內出現了一道身影！
赫然正是那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白衣女子！
葉無缺緊皺眉頭開口。
“難道你不是……當世生靈？？”
“我在命運的驅逐下，遇到你，被你喚醒，既是約定的開始……”
“你爲何用‘終是遇到了’這樣的字眼？”
渡沉默了。
“你我，並非敵人。”
“我在歲月與輪迴的盡頭彷徨……”
“你到底見證了什麼？”
“這一切與我有什麼關係？”
葉無缺再度拋出兩個問題。
“命運……不可逆！”
“那麼這些人，你是否有印象？”
榻上熟睡的風亮突然發出了呢喃。
“我也不知道……你是誰……”
渡矗立不動，並未開口，似乎是在思考，似乎是在回憶。
盯着渡，葉無缺目光閃爍！
“如何才能讓你記起更多？”
猶如昔日的輓歌，開啓了塵封的憂傷。
“只會是你！”
下一瞬！
那悠悠的女兒聲再度響起，卻是在吟唱。
果然！
突然，葉無缺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心中大震！
“我何曾喚醒了你？”
“我見證了太多太多……”
葉無缺目光銳利！
然而，渡卻是沒有回答，眼中反而再度露出了一抹恍惚之意，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我喚醒了你？？”
“水……好渴……水……”
至於“你不是”這個問題，她似乎依舊沒有給予葉無缺正面而直接的答案。
“復甦需要時間。”
這個回答讓葉無缺有種憋屈之意。
類似空與楚前輩這樣可以橫渡時空長河的狠人，還是不多的，眼前這個渡似乎並不是。
渡目光一閃，其內閃過一絲恍惚，卻是輕輕搖頭：“記不清了……”
“也許，你也只是時空長河內一朵不起眼的浪花，芸芸衆生翻涌間，眨眼即逝，無人問津。”
“我在萬古之初凝望……”
“或許吧。”
渡凝視葉無缺，說着一些完全搞不清楚，明不明白的話語。
“剛剛復甦，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渡輕輕一嘆。
渡在訴說。
“斑駁萬古，時空長河，浩浩蕩蕩，無可逆轉……”
“你的出現，就是喚醒……”
“我在永恆與剎那的歸處見證……”
“萬古前的約定？”
“命運讓你暫時喚醒我，足以證明你的不凡。”
“多少人傑曾在時空長河內掀起大浪，留下萬古英名，多少天驕卻黯然落幕，連一絲漣漪都未曾蕩起，死後無人記。”
她凝視着葉無缺，卻是突然一雙纖手伸出，交匯於身前，打出了一個神秘的古禮！
“甚至接下來的某一個時刻，將會……並肩而戰。”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當世生靈？”
“我……一直都在……”
當最後一個字眼落下後，渡不再吟唱。
“輝煌與悲涼，從來都是一體。”
“悠悠歲月……”
“還有，你方纔對我說‘我不是’，我不是什麼？”
“冥冥之中的等待，不知過去了多久，那萬古前的約定，伴隨着命運，終是降臨。”
“誰曾嘆息過？”
“只能是你！”
渡此刻的聲音帶上了一種淡漠，她在平靜的訴說一個殘酷的事實。
葉無缺依舊不死心，問出了這些問題。
“但古往今來，多少天驕人傑曾皆是不凡？結果呢？”
似乎默認了渡的這個態度，葉無缺想到了一些事，這般詢問。
“但卻被命運所反噬！”
她輕輕彎腰！
對葉無缺行禮！
葉無缺並沒有露出什麼不甘或者憤怒的表情，他依舊面色平靜，只是在體會着渡這番話內的含義。
這一刻，渡的語速快速了很多，她的狀態似乎在一直變化着。
目光依舊凝視着葉無缺，她的這句話似乎是在回答葉無缺的問題。
“謝你將我從沉睡之中暫時喚醒……”
“彈指剎那……”
“約定既命運！”
“我在萬古之末遙想……”
“你我相遇，就是儀式……”
那種極致的古老與滄桑，斑駁與神秘，根本不是當世之人所能夠擁有的。
葉無缺頓時一驚！
他下意識一用力，整個人從榻上頓時起身，站到了地上，已然恢復了自由。
另一間廂房內。
渡的目光頓時看了過去。
“凡是曾無敵於世或者驚才絕豔的生靈你都曾見過？”
她的語調一直很奇怪，帶着一種極致的古意，甚至有着一絲腐朽，彷彿根本不是當世之人。
說到這裡，渡凝視着葉無缺，那雙眸子內突然泛起了一種莫名。
“我非過去，也非未來，一直在沉睡，一直在橫渡，一直在見證……”
“也許……我曾試圖干預……”
“有一點你記住。”
旋即，輕輕搖頭。
她似乎在回憶。
“你我並非敵人麼？”
渡沒有開口，似乎是默認了。
與此同時！
“也……只有你……”
渡再度開口，補充了這幾句話。
“而你……”
“我只是一個見證者……”
“誰與你定下的約定？”
“你是說你曾經見證了太多的天驕人傑？”
“三千繁華……”
葉無缺再度聆聽這首歌謠，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悲涼。
渡再度唱起了這首歌謠。
葉無缺緊跟着開口。
“那爲何是我喚醒你？”
渡眼神恍惚。
“這一具軀體已漂泊了太久，近乎腐朽……”
看到了桌子上的茶壺，徑自下了榻，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直接抓起了茶壺仰頭就灌！
咕嚕嚕！
一大口涼茶灌下肚子，風亮才舒服了吐出了一口氣。
可當他拎着茶壺下意識準備繼續回去睡時……
哐當！！
茶壺掉在了地上，砸得粉碎！
渡不見了！！
風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