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森羅萬象
森羅萬象。
這是謊言之神曾經賜予信徒的一件武器，就品質上而言這是一件神器，貨真價實的神器。
不過在諸神黃昏爆發時，森羅萬象便迴歸到了謊言之神的手上，成爲他的戰鬥武器。而在這一戰裡，森羅萬象也獲得了極大的威力提升檔次，甚至一度讓謊言之神的神力直逼高等神明。只可惜，這也讓謊言之神成爲了吉普莉爾的重點關注對象，所以沒多久這位神明也就隕落了，森羅萬象從此也就遺失了。
作爲神器，森羅萬象自然能夠擋得住黑君王的鋒銳程度了。
但是這件神器最大的價值，並不是這一點，而是正如它的名字那般：森羅萬象，萬物皆可演化。
基本上，只要是這個世界所存在的任何一種物品，森羅萬象都可以演化出來，但是隻能是死物，而不能是活物。而且演化出來的物品，材質依舊是神器的專屬材質，但是在效用上卻也會完全符合這件演化物的效果：就像之前伯萊德將森羅萬象化作蝠翼的時候，它能夠扇動；而化作長槍時，卻也有擁有長槍的貫穿刺擊效果一樣。
當年在遊戲裡，森羅萬象就一直霸佔着“玩家最想獲得的裝備排行榜”第一名的位置。
不過很可惜，這件官方公佈出來的神器一直到肖恩來到這個世界時，都沒有任何玩家能夠入手。
所以肖恩完全沒有想到，這件神器居然會在血族的手上。
但是，就像肖恩的重點注意力在森羅萬象的手上一樣，伯萊德的注意力，也在肖恩所掌握的法則上。
時間法則。
這是最上位的法則之一，與其齊名的則是空間法則，而且據說同時掌握時間法則與空間法則的話，還能將這兩個法則融合成時空法則。而時空法則，那是構築一個位面最核心和關鍵的要素，任何一位想要脫離世界位面，構築出一個完全由自己意志所組成的位面世界，那麼就必須要掌握這個法則。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任何能夠掌握時間、空間法則的人，在混亂時代之後都被稱爲創世者。
只不過，截至目前爲止，真正能夠脫離奇蹟大陸的世界意志，創立一個全新的位面世界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吉普莉爾，這位昔日的位面之子。
其他人，要麼還在感悟另一個最上位法則的道路上，要麼就正在試圖融合兩大法則的旅程上，或者乾脆就已經隕落了。可以說，目前最接近吉普莉爾成就的，就是肖恩了，這位如今的位面之子已經成功的融合了兩大最上位法則，不過真想要創造出一個新的位面世界，恐怕還需要非常長久的時間才行。
伯萊德對於最上位法則的研究並不深，所以並不能看出“凝滯”和“靜止”之間的區別
。
如果換了一位對時間法則有所研究或瞭解的人，必然能夠看出這兩者之間的區別。
而恰好，森羅萬象這件神器最大的敵人，就是時間法則。
森羅萬象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瞬息萬變，明明是匕首卻可以在瞬間變成長劍，給予對手一個始料不及的結果，但是無論怎麼變化，都需要一個演變的過程。而恰好，時間法則所具備的能力，就能夠抵消這種瞬間變化：只要在時間法則的籠罩範圍內，森羅萬象的瞬息變化能力就會被徹底剝奪。
這等於說，伯萊德無法最大化的發揮森羅萬象的能力。
“你我都投鼠忌器，不如我們好好談談？”肖恩望了一眼伯萊德，他發現自己如果要擊敗對手的話，必須得將手頭的所有強者靈魂全部消耗了纔有可能，但是也僅僅只是有可能有而已，並不是絕對，畢竟他和伯萊德之間的等階差距並不小。
真正習慣於廝殺的強者們，也都很容易在勢均力敵的戰鬥環境下突破極限。
就算肖恩消耗了全部強者靈魂，將等階提升到十四階，可如果伯萊德在戰鬥中突破極限，踏入十五階的話，照樣可以壓制住他。而法則之力的使用範圍，便是依靠雙方實力的差距來進行壓制的，伯萊德的實力比他高一階的話，那麼時空法則的覆蓋範圍就會小很多。
一如剛纔，伯萊德那直刺而來的那一槍一樣：按照以往的戰鬥節奏，伯萊德的長槍會在被敵人格擋的瞬間，變成更長的龍槍，直接貫穿敵人的腦袋。可是卻因爲肖恩一直都將時空法則的力量覆蓋在自身的周圍，所以伯萊德想要施展的變化，也就未能成功。
“談？談什麼？”伯萊德冷哼一聲，“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
“我覺得還是有的。……就算你們勒森巴氏族換了一個族長，但是依舊是你們勒森巴氏族自己人。”肖恩緊盯着伯萊德，他身上的光芒紅得幾乎發黑了，這表明對方的敵意簡直強到無法形容，“瑟琳娜不是你們最出色的氏族天才嗎？之前實力幾乎完全被廢了，被你們拋棄，還可以理解，但是現在實力已經完全恢復了，那麼爲什麼還要阻止她成爲族長呢？”
伯萊德沒有說話，眼神甚至連一絲動搖的成分都沒有。
他只是一個踏步的瞬間，強大的爆發力就直接噴發而出，整個人宛如一頭巨獸般的襲向了肖恩，手中的斬刀瀰漫出一股讓人作嘔的腥氣。人還未至，刀光已經先爆發而出，一道暗紅色的實質刀影直劈肖恩而來，大有一種要將肖恩劈成兩瓣的架勢。
這種刀氣的爆發，就是森林萬象所具有的能力了——它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幻想，而是一柄實質存在的刀，只要擁有足夠的能力和武器使用技巧及心得，自然可以迸發出刀氣來殺敵
。
伯萊德只是沒辦法在被時空法則覆蓋住的範圍內施展森羅萬象那種萬化隨心的能力，但是這並不是說森羅萬象所獨有的神器屬性也就因此被剝奪了。只要在時空法則沒有覆蓋的領域內，伯萊德依舊可以隨心所欲的瞬間改變森羅萬象的外觀。
所以，在刀氣迸發而出的剎那，這柄斬刀就變成了一件鏈球。
鐵鏈看似乎很短，但是實際上只要伯萊德願意的話，這根鐵鏈根本就是沒有長度限制的；而鏈球一端作爲武器部分的那顆鐵球，卻足有三十公分的直徑。
伯萊德輪轉着鏈球，然後右手朝前一拋，重球就朝着肖恩飛了過去。
這個時候，肖恩纔剛剛發出一道同樣不弱的劍芒，強勢破開了伯萊德的這道刀氣——兩股力量的碰撞，直接在空氣裡製造了一個真空爆炸氣流，強烈的勁風夾雜着兩股鬥氣的力量殘餘力量，將周圍的地面撕開了無數道密密麻麻的裂痕。
而肖恩，纔剛一破開這道刀氣的爆發，就看到了鏈球的重球向自己砸來。他此時內心一口氣還沒有徹底喘順，但是強烈的死亡威脅感直逼而至，肖恩也只能強行提氣，揮劍直斬這顆鏈球——又是一股力量的抗衡衝擊，肖恩只覺得強大的力量從重球上反震回來，震得他的右手幾乎徹底麻痹。
但是幸運的是，至少他擋住了這顆重球的轟擊：如果真的被這顆重球砸到的話，就算是以肖恩如今的體質，恐怕也得受不小的內傷。
所以在擋住接連的攻擊之後，肖恩也毫不猶豫的立即抽身而退，迅速和伯萊德拉開距離。
直到這時，那顆被肖恩以法則之力削弱後，又以黑君王攔截的重球，才從懸浮着的半空中掉落在地。
頃刻間，就砸出了一個巨坑。
不過重球落地之後，卻是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甚至就連牽引着那條長長的鐵鏈，也都徹底消失，彷彿一切都從未出現一般——如果不是地上那個足有三十公分直徑的肯洞依舊存在着的話。
伯萊德的手上，已經重新持着一柄長槍了。
似乎，伯萊德所鍾愛的武器，就是長槍。
站在數十米外的肖恩，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然後用左手稍微按了幾下右手的肩膀，而右手也同樣在扭動着，盡力甩脫那股麻痹感。但是看向伯萊德的神色，卻也顯得格外的凝重，絲毫不像之前面對那些傳奇強者一般，雖是謹慎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肖恩能夠看得出來，伯萊德的實戰經驗和意識、技術絕對是最頂尖的那一批，哪怕是像自己這樣因爲在遊戲中可以無限復活，所以才掌握和鍛煉出來的作戰經驗豐富人士，也僅僅只能和對方打個平手而已。這樣的人才絕對不是那種空有實力的廢物，而是貨真價實的實戰派強者，就如同肖恩之前在地表上看到過的奧斯卡、安德魯、貝斯等人一樣
。
更重要的是，像這樣的實戰派強者，居然還手持一件神器，這就更讓人頭痛了。
畢竟，肖恩以前的戰鬥中，要麼就是依靠兵器之利來解決對手，要麼就是依靠戰鬥經驗豐富來解決對手。
現在遇到一個兵器不佔優，而且實戰能力也絲毫不弱於自己的強者，肖恩所有的優勢幾乎就都被拉平了。或許唯一還能保持對敵人形成威脅和壓制的，也就只有肖恩所掌握的時空法則了。
但是肖恩如此凝重，伯萊德的內心也同樣沒有絲毫的輕鬆，他的震驚甚至要遠遠大過於肖恩。
對於血族而言，他們的壽命甚至要比精靈更加悠長，所以他們也是名副其實的長生種。再加上只要不是血核被擊碎或者腦袋直接被砍掉，他們無論受多麼重的傷都能夠在擁有足夠血液或血氣的保證下來恢復，所以任何一名血族成員，只要不是太過窩囊和廢物的話，戰鬥力通常都不會低到哪去。
說他們是玩家的翻版，也完全不爲過。
所以伯萊德擁有數千年的時間來成長——哪怕資質再平庸的人，有這麼長的成長時間，也足以成爲一位天才了。所以伯萊德.勒森巴一直以來都是整個勒森巴氏族的最強者，也是整個勒森巴氏族的驕傲，畢竟在這無數歲月裡，他已經提勒森巴擋下了無數次的滅族危機，幾乎成爲了勒森巴氏族的一種精神象徵。
雖說如今勒森巴氏族的族長在實力上要比伯萊德強，但是實際上單論影響力和威望的話，其實伯萊德要比如今的勒森巴氏族族長更大。若不是當年伯萊德拒絕成爲勒森巴氏族的族長，也就輪到不到如今這位族長在位了。
但是現在，這位精神象徵卻在面對實力比自身小一階的人手上，完全討不了任何好處，這個震撼可就不是開玩笑的。
“現在我承認，你確實有資格和我平等對話了。”伯萊德凝視着肖恩，雖然他在肖恩的眼裡，那敵意依舊熾熱，但是至少他肯開口交流，而不是一言不合直接開幹，“你是我活了這麼久的歲月以來，第一位實力不如我卻能夠在我手上堅持這麼久的人。……如果地表人每一位都擁有你這樣的資質，我倒是不難理解當年爲什麼兩次遠征都會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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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交流，通常就意味着有協商的可能性。
肖恩，最喜歡的就是協商了。
因爲這通常也就意味着，他的神棍忽悠大法能夠發揮作用。
“我也沒打算和你們勒森巴氏族爲敵，否則的話我根本沒必要幫瑟琳娜。”肖恩沉聲說道，伯萊德帶給他的壓力確實不小，這讓他都不敢流露出絲毫的鬆懈，誰知道這是不是伯萊德的陰謀，“你們血族氏族的大公，雖然都可以離開本族開創新的氏族，但是同樣的，在老族長死亡或者退位之後，所有離開本宗開創家族的大公或親王都是有資格迴歸參與競選族長一職的
。……現在只不過是時間提前一點而已，有什麼關係呢。”
伯萊德並沒有反駁肖恩的話，但是他淡然的語氣所說出來的兩個字，卻是讓肖恩有一種無力感：“規矩。”
這個詞，簡直就讓肖恩鬱悶得想要吐血。
因爲肖恩，無論是在地表，還是來到地底世界，又或者是曾經在浮空島的時候，他從來就不會去講究規矩，畢竟他本身就是規矩的破壞者。而同樣的，血族素來也不會和別人講什麼規矩，畢竟他們曾經就是整個地底世界的規矩制定者，所以所謂的“規矩”對於血族而言，只不過是用來牽制和自身擁有同等實力的人而已。
但是現在，一名實力強大到足以無視任何規矩的血族，居然一本正經的和肖恩談規矩，這讓肖恩如何能夠不吐血呢。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肖恩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不願意成爲族長，但是這不關我的事，只要瑟琳娜能夠成爲新的勒森巴氏族的族長，我相信她一定能夠讓整個勒森巴氏族變得更加強大。”
“我也相信。”伯萊德點了點頭，“但是規矩就是規矩。……族長還沒死，他交代過我必須守住勒森巴古堡，那麼我就必須守住這裡，任何入侵者都必須死。”
肖恩的眉頭微微一挑，立即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麼，如果瑟琳娜現在成爲了勒森巴氏族的族長，老族長的命令是不是就無效了？”肖恩開始有些明白，伯萊德的力量源自於哪裡了，只不過這種精神意志，也實在太少見了。
伯萊德顯然沒有預料到肖恩會這麼說，不過他在認真的想了想後，卻還是點了點頭：“確實可以這麼說。……不過前提是，你能夠將我拖在這裡。”
“擊敗你或者擊殺你，我或許沒什麼把握，但是拖住你……”
肖恩笑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所有的強者靈魂全部都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