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櫻內心噴涌着岩漿般熾熱的情感,她周身被封住的經絡,已在少年擦拭淚水間盡數解開。但她不僅沒有道一聲委屈,反而很快從大悲大喜中平靜下來。
少年英姿勃發的身影,在她心目中便如這世間最宏偉的山峰,最寬闊的港灣,給她絕對的安全。
她心裡告訴自己,我是孫寧的女人,絕不能再露出哪怕一絲的軟弱,免得再給愛郎丟人。
她的心中便升起強烈的自豪和驕傲。
站在自己身前的,是這個位面最傑出最璀璨最強大的人物。
如果不是,但在她的心目中,永遠都是。
看着伊人止住了淚水,孫寧露出了溫和的笑意,輕聲道:“我從琴宗一直跟到這裡,之所以沒有現身,是想看看這幫畜生到底想幹什麼。”
“接下來,我幫你出氣好不好?”
“我如果哪裡做的不合適,你便跟我講,行嗎?”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是無限溫柔,彷彿情人在月下私語,哪裡有絲毫將會震盪整個隱門的暴虐氣息?
秦櫻甜甜的笑,她絕美的臉上仍帶着大悲大哀過的痕跡,卻已難掩傾國傾城的絕代風華。
風飄雨急切的叫道:“孫寧哥哥,我知道是你,你怎麼不和我說話?嗚嗚……小雨好想你啊!”
孫寧的心神這才從秦櫻身上略略移開,看着數年未見,已經出落的楚楚動人,容貌較之姐姐也絲毫不遜色的風飄雨,含笑輕輕頜首道:“小雨,你和你姐姐還好嗎?”
風飄雪似是終於找到了接話的由頭,主動道:“我們都挺好的。孫寧,你的相貌變了好多,叫我幾乎都不敢相認了。”
風伯陽詫異的瞧了她一眼。當父親的哪能不瞭解自己的女兒,生性冰冷孤傲的雪兒,竟然也有主動與男子接話的時候,尤其是,怎麼還帶着一絲迫不及待?
離譜!
糟糕!
我的寶貝女兒,似乎要被這小子勾搭上了……不對,怎麼像寶貝女兒主動在向這小子出手?
風家姐妹這麼一開腔,堂中衆人這才先後回過神來。
當着飛星半聖等頂尖強者的面,這少年忽然出現,的確將不少人鎮住。
更重要的是,孫寧現身之時,心念一動,略施領域之力,滿堂之衆便沒一個能說話能動彈,而他們還毫無所覺。
他要好好的和秦櫻重逢,暫時不想被這些混賬打擾。
飛星半聖面色一沉,喝道:“閣下何人,竟敢擅闖本宗黑白堂!”
堂下少年,雖然英姿勃發,相貌俊美,但周身上下,竟連一絲法力波動都沒有。如同一條溪流,一眼就看得到底。
他修爲臻至九品半聖,堂下誰強誰弱,修爲幾何,一目瞭然。理所當然的以爲,這小子幾乎沒有修煉底子在身。
殊不知如今的孫寧,早已返璞歸真,樸實無華。便是聖境巔峰強者在他跟前,也絲毫看不出他的修爲。
孫寧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會有人讓你知道,冒犯了我的女人,是怎樣的下場!”
“混賬!竟敢對我家飛星老祖這般不敬,找死!”
靈黑子冷斥一聲,手中法力洶涌,一掌向孫寧劈來。
孫寧方纔與秦櫻耳鬢廝磨,早令他妒火中燒,知道這便是賤女人念念不忘的男子。再一看他連法力波動都沒有,便藉着這個由頭,立即出手,想將孫寧擒拿,再當着衆人之面好生炮製,也好一雪恥辱。
孫寧瞧也不瞧他,紋絲不動。便在靈黑子這一掌快要擊在他身上時,忽聽一聲嬌斥:“不準傷我孫寧哥哥!”
風飄雨已是斜刺刺一掌劈出,後發先至,輕而易舉便將這一掌攔下。她修爲已臻至九劫巔峰,豈是靈黑子可比,磅礴大力轟然席捲,連靈白子都來不及阻攔,便劈在靈黑子身上。
靈黑子直接被劈出數丈之外,口吐鮮血,身受重傷。
“風飄雨,你……”靈黑子捂着胸口,面容扭曲,目光怨毒。
靈白子面色陰沉,冷冷的道:“風兄能否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秦九弦也冷笑道:“難怪一個絲毫沒有修爲在身的凡人,也敢擅闖黑白堂,原來有畫宗做後盾。”
頓了頓,他的臉上露出濃濃的嘲弄意味,嗤笑道:“你畫宗是不是無人可用了,連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小太監,也來狗尾續貂,等這大雅之堂。”
“這人叫孫寧,本名小寧子,乃是秦櫻昔年曆練時,結識的一個小太監。”
“我還以爲秦櫻先前之言,乃是杜撰,沒想到這小太監,還真有其人。”
堂下一時議論紛紛,有不明就裡之人開口詢問,不少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清楚楚。
“原來是個小太監啊,怪不得一點修爲都沒有。”
“這樣的人,也敢來棋宗鬧事?”
“我等恥於與這樣的人爲伍,趕出去吧!”
衆人頓時怒形於色,紛紛出言訓斥,彷彿與孫寧同處一堂,丟了他們好大的人。
笑狂書更是森然一笑,陰測測的道:“小雜種,十個呼吸之內,你若是不滾出去,便休怪本公子不客氣了。”
秦九弦、邪狂草、靈白子等人,更是傲然坐在大椅上,瞧都懶得再瞧一眼。
這樣的東西,讓小輩打發也便是了。若叫他們親自出面,豈不是落了一宗之主的面子。
“笑狂書,你那狗嘴放乾淨點,再敢吐這些污言穢語,我風飄雨立誓殺你,不死不休!”少女面罩寒霜,從乃父身後過來,站在孫寧身前。
此言一出,衆人更是驚詫莫名,又是奇怪,又是不屑。
這小子似乎也就長的有點人樣兒,居然得到風飄雨這般維護,莫非兩人之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不成?
但他是個太監啊!
而風飄雨,上古墨帝道統繼承者,未來進階聖境也是板上釘釘,真正的天之驕女,滿堂年輕男子,誰敢說心裡沒暗想過將她娶到手的心思?
只是,誰又敢說出來呢?
風伯陽也是眉頭一皺,輕聲道:“小雨,這麼多前輩在此,你不可隨便說話。”
他雖不齒三宗行事,但若讓畫宗與其正面對抗,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