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嬤嬤連忙上前將湯盅接過來,揭開盅蓋一看,就只剩一半湯了,頓時怒不可遏地罵道:“你是怎麼辦差的?這可是太后娘娘賞賜下來的千年人蔘湯,整個東朔也就這麼一支上好的西昌進貢的千年人蔘,太后娘娘都捨不得吃,瞧見皇后娘娘生病了,特意賞給皇后娘娘的,你就這麼給灑了?”
那掌事都懵了,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掌事連忙不住地磕頭:“皇后娘娘饒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剛剛奴才是頭暈,差點摔一跤,這才灑了湯。”
皇后睥睨了一眼不停磕頭的掌事,額頭都磕出血來了,皇后鼻子一哼,哼,你不是以爲賢貴妃掌了鳳印,就趕緊去抱緊賢貴妃的大腿了嗎?現在又想起本宮纔是皇后了?本宮即便沒有鳳印,要打殺你一個小小的掌事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之前不動你,不過是沒有一個好的藉口罷了,如今明確了太后依舊是站在本宮這邊的,自然要好好收拾你了。
“犯了錯就要承擔錯誤,來人,將他押入慎行司,讓他們好好教教他,特別是這雙手,可別再灑了湯。”皇后又重拾了當日的威嚴。
可憐那掌事進了慎行司,十個手指頭被竹棍硬生生地夾斷了,哪裡還能再下廚做菜呢?就更做不成御膳房掌事了。
御書房,皇上喝了一口李公公遞上來的龍井茶,只喝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皇上問道:“李公公,這茶味道不對啊。”
李公公擦了把汗,本以爲換了個人泡茶,皇上也察覺不出來,不料皇上的味覺這麼靈敏,李公公跪下說道:“皇上,整個御膳房就只有掌事能泡出皇上喜歡喝的味道,以往都是他給皇上泡茶的,只是往後他恐怕就不能給皇上泡茶了,今兒這壺茶是別的御廚泡的。”
“他怎麼了?”
“這……”李公公左右爲難,要不要告訴他呢?告訴他就得罪了皇后。
“有什麼話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他今天因爲把太后賜給皇后的千年人蔘湯給灑了,被皇后送到慎行司,十個手指頭都被夾斷了。”
“皇后!”皇上眉頭皺了皺,皇后被罰在璟陽宮面壁思過,卻還不肯消停,只是她罰的不過是個下人罷了,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總不能因爲一個下人去責罵皇后吧。皇上心裡有些煩躁,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味道有些苦澀,根本就沒有以前的那種醇香,皇上不悅地將茶杯重重地擱在杯墊上,說道:“換一壺茶來。”
到了晚上,凌軒又去了靜苑,這次他點了燈,這還是凌軒瞎了之後,自己第一次主動點燈,他跟夜影,白澈議事的時候,都是他們來了之後他們點的燈。
依依看完了秦弟弟的病回房,發現屋裡燈亮着,記得自己出來前熄燈了呀。
依依進房發現凌軒在裡面,以爲他是同意了昨天那個條件,“你同意了?”
“你看看你能不能解我體內的毒。”凌軒沒有回答她,卻把手腕伸出來,示意依依給他把脈。
“我不會把脈,沒學過。”依依拒絕給他把脈,“你不是說鬼谷子給你解毒了嗎?你皮膚都變白了,你也不用擔心毒發身亡了。”
“你不會把脈?那你怎麼確認病症呢?”
“我自有方法。你的毒還沒解嗎?”
“半年前中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只是鬼谷子說我體內還有另一種毒,十年前就中毒了,我也是才知道,這種毒要到我十八歲的時候纔會毒發身亡,這是南青國失傳已久的毒,沒人知道解藥。”
“什麼?十年前,你還只是個孩子而已,竟對你下這麼狠毒的毒。十八歲就會毒發,你還有幾年?”依依一出口就覺得問別人還有幾年能活似乎不太好,又改口道,“你現在幾歲了?”
“十七”凌軒並不覺得死亡有多可怕,自己從小就在戰場上打打殺殺,每次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自己還從不把死亡看在眼裡。
“那不就是明年?”依依倒抽了一口冷氣,雖然討厭他,可是也不希望他這麼快就死了,“我研究下你中的毒,我儘量試一試。”
“你不會把脈,怎麼研究我的毒?”
“抽你一些血做試驗,有點疼,你忍着點。”依依拿出了針和血袋,本來只需要一點點,不過爲了研究,得多試驗幾次,就多抽點吧。
“我受過的重傷不計其數,割個小口子放點血那點疼算不得什麼,你割吧。”凌軒毫無畏懼的伸出胳膊,撩起袖子。
“大哥,是抽血,不是放血啊。”依依都笑了,抽個血而已,又不是割手腕。
凌軒一臉黑線,又叫本王爲大哥。
依依紮了針抽完血,將棉籤按在針眼上兩分鐘,然後將他的袖子放下來,“好了”。
“這就好了?就像螞蟻咬一口就完事了?”凌軒用手摸着那個針眼,“這麼小一個眼子,那才能幾滴血啊,夠用嗎?”
“不只幾滴,是兩百毫升,你別亂摸針眼,會感染的。”依依趕緊拿了酒精棉球又擦拭了針眼,本來想着趁着給你放血,可以多放點血,這樣下次別人用血的時候就派上用場了,可是你的血裡有毒,給別人用就是害了別人,還是算了吧。
“兩百毫升?”毫升是什麼?
“就是一飯碗大小。”
“這麼多血,這麼一個小針眼,怎麼做到的?”
“不告訴你。這是我賺錢的東西,你知道了,又偷去放到匯寶商鋪批量生產賣錢。”依依趕緊把東西收進軍醫系統,生怕他搶了去。
凌軒聽見了她的動靜,是又好氣又好笑,自己現在已經決定不偷她的發明了,瞧她剛剛死死護着自己的東西的時候,她猶如一隻護食的小野貓,還真是好笑。不過他真的很好奇她究竟還有多少好東西。
“你可以走了,我檢測血液後會告訴你結果的,不過我不敢保證我能解毒。”依依再次下了逐客令,事情都已經做完了,還留着他幹啥?自己跟他可沒有多餘的話可以閒聊。
凌軒卻沒有昨天那麼生氣,被她驅趕,也就稍微變了變臉色,什麼也沒說就老老實實的走了,似乎被她驅趕出房已經成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