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水的判定,讓得現場的懷疑聲音,瞬間安靜下來。
開玩笑,這可是世界上赫赫有名的歷史大家。
鑑寶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說是百分之百準確,但在場之人,誰又敢打包票自己的目光會比這位教授更爲精準呢?
就連剛剛產生了一絲懷疑的唐山,在聽到了黃河水堅定的話語之後,也將心中的那一抹疑慮給一掃而去。
和黃河水當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在鑑別古玩這件事情上,一向自傲的唐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比不上這個真正的研究歷史的老教授。
不過,對一直堅定不移地認爲這玉戒指是一件贗品的唐鋒來說,這時候根本沒有去考慮黃河水的身份。
一聽到的有人竟然信誓旦旦地說這是真品,唐鋒的臉色一下子就急了起來,厲聲道:“這不可能是真品,唐若雪一家,根本沒有錢去買這樣一件禮物!”
他聲色厲苒,狀若發狂。
黃河水眉頭皺了起來。
再怎麼說,他也是和唐山同輩的人,算得上是一個長輩。
可這唐鋒的態度,哪裡有像是對待長輩的樣子?
他一開始並不打算干涉唐家的家事,此時見唐鋒竟然當着衆人的面,質疑自己最爲擅長也最引以爲傲的鑑寶能力,便淡淡地瞥了一眼唐鋒,道:“我只說這玉戒指是真品,至於送禮的人有沒有錢,與我無關。”
這話從邏輯上說,並沒有什麼錯誤。
可唐鋒現在已經上了頭,堅信這是贗品,聽到這帶有挑釁意味的話,冷冷叫道:“我看你是今天喝多了酒,眼睛迷糊了!”
“放肆!”
一直旁觀的唐山,聽到唐鋒竟然對自己的朋友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大怒,右手狠狠地拍在了餐桌上,將幾個碗碟震落。
“混賬,誰給你的權力,敢這樣和黃教授說話!你眼睛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
唐山怒極,被自己這個目中無人的孫子給氣得不行。
黃河水是他竭力邀請而來的貴客,又是他的好朋友,無論是年齡還是資歷,都當仁不讓地算是唐鋒的長輩。
一個小輩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對長輩如此說話,這讓唐山感覺臉上無光。
一旁的唐慶林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知道唐鋒怒惱了唐山,這樣下去沒準會引起衆怒,連忙佯裝呵斥道:“唐鋒,趕緊給黃河水教授道歉!”
唐慶林這副嚴父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真的是個心地正直的人。
可惜,林涯早就知道了這父子兩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見這一幕戲,不由得笑了笑。
這一笑,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黃河水。
深邃老成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黃河水擺了擺手,道:“給我道歉就不必了,要道歉也因該是給這位小友道歉。”
黃河水指的人,正是正微微笑着的林涯。
黃河水雖是個教授,但並不迂腐,反而是心思活絡。
早在壽宴開始之前,他就從唐鋒對林涯的處處爲難中看出,這兩位小輩一定是有什麼恩怨。
特別明顯的一點是,唐鋒對自己的這個妹夫,那是非常的看不起和鄙視。
讓他給林涯道歉,那肯定比給自己道歉,要刺激得多。
黃河水猜得並沒有錯。
“給這個廢物道歉?”
意識到了自己失言了的唐鋒,心中盡是後悔,正想順着唐慶林給的臺階下,給黃河水道個歉,沒想到黃河水卻是整出了這麼一出。
“我一個堂堂唐氏集團的副總經理,給這個鄉巴佬道歉道?”
“這要是傳出去,我以後還能在楚州混得下去嗎?”
唐鋒臉色一片死灰,像是吃下了蒼蠅一般。
讓他給林涯道歉,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還沒等他開口,唐山也點點頭道:“黃教授說得不錯,你不該無故懷疑若雪一家,你給他們道個歉吧。”
唐山雖然語氣淡然,但是卻包含着一股不容置疑、不容反駁的氣勢。
今天在這麼多人面前出了家醜,如果處理不好這件事情的話,那他們唐家的臉可就丟大了。
而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好辦法,自然就是讓唐鋒給的唐若雪一家道歉。
大堂內的諸人估計都沒有想到,今天只不過是來赴一個壽宴,竟然能看到這麼一場好戲。
一向高傲的唐鋒,竟然要給那個出了名的廢物女婿道歉,而且當着這麼多富二代公司老闆的面,這簡直是比電影還要來得刺激。
有些人議論起來。
“我覺得唐鋒必須道歉,你管別人這禮物是偷來的還是搶來的,那是另一回事,既然認錯了,那當然要道歉嘍。”
“可是唐鋒說的難道就沒有道理嗎,以唐若雪一家的財富,的確是買不起這麼昂貴的禮物啊!”
說這話的是一名身着低胸敞肩吊帶裙的女子,正是之前林涯在電梯中遇到的那一位。
結合她剛剛在電梯裡所說的話,這人似乎對唐若雪抱有一股淡淡的敵意。
有其他人認出了這女子的來歷,意味深長地笑道:“白玲,你和若雪怎麼說也是高中同學,怎麼就這麼見不得她好?”
白玲沒有說話,冷哼了一聲,繼續看向前方唐家的餐桌區域。
唐鋒此時心中,只有無窮無盡的屈辱和不甘。
唐若雪一家雖然是他的親戚,可是受父親的影響,從小到大他就沒有正眼看過唐若雪一家人,特別是那個的入贅女婿林涯。
他不就是一個當了幾年兵的鄉巴佬嗎?自己一個大型公司的高管,憑什麼給這麼一個廢物道歉?
“鋒哥,正所謂知錯就改,不管是我和若雪,還是我們的爸媽,都不會責怪你的。”林涯見唐鋒像是一幅憋着屎的模樣,淡淡地笑道。
這一刻,不知道爲什麼,不僅是唐若雪,甚至連蘇韋蘭和唐慶鬆,都對林涯產生了一絲奇特的感覺。
特別是唐若雪,她之前一直以爲,林涯只會吃軟飯。
而如今,林涯卻是幫他們一家,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這種情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
唐鋒內心一陣天人交戰,最終還是屈服了。
說到底,他並不敢違抗唐山的命令,畢竟這老頭子目前而言還是唐家的掌權之人。
萬一真的惹他生氣了,那這唐氏集團的資產,很有可能就沒有自己的份兒了。
他走到唐若雪一家人的身旁,咬着牙,深深地鞠了一躬,極不情願地道:“二叔二嬸,若雪,還有林涯,我唐鋒剛剛誤會了你們,對不起!”
見到這一幕,蘇韋蘭和唐慶鬆兩人,只覺得心中無比暢快,這麼多年來的被大哥欺壓的淤塞心結,像是被疏通了一樣,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他們的眼眶甚至都有些微微泛紅。
別人只以爲他們滋潤,家產殷實,生活樂無邊。
可誰又知道,這些年來,他們被大哥欺負得有多憋屈呢?
現在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自然是無比地高興。
一邊,林涯笑呵呵地拿着手機,將唐鋒剛剛道歉的一幕拍了下來,笑道:“唐鋒難得有一回這麼像人,這可是稀事,我得記錄下來,以後常常拿出來回味回味。”
唐鋒見狀,眼睛發黑,急火攻心,差點氣得整個人給昏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