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浩和老爸張百順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還從沒有見到過老爸露出這般驚恐畏懼的模樣。
就算是比他大好幾級的領導下來,張百順也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
張成浩畢竟是留過學的人,腦子還不至於那麼傻。
見老爹這副模樣,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這個名叫林涯的男人,身份肯定是大有來頭。
“不過,爲什麼他要以上門贅婿的身份自居呢……”
正疑惑間,張百順的聲音響起。
“逆子,還不趕緊過來給林……林先生道歉!”
張百順的聲音很是嚴厲。
儘管心中有一百個不願意,但張成浩也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要是不把林涯的怒火消下去的話,不光是自己,可能連老爸的地位都會受到牽連。
於是,在林涯淡淡的目光下,張成浩苦着臉,移動着小碎步,有氣無力地走到了林涯跟前,地把頭低了下來:“對不起……林、林先生!”
林涯扭了扭被解開手銬的手腕,打量了一眼張成浩,淡淡笑道:“我剛剛說什麼了來着,你果然主動向我道歉了,不過……看你這個樣子,似乎是不太服氣啊……”
張成浩彎着腰的身體稍稍一動,沒有擡頭接話。
雖然頭低着,可他的眼睛卻是通紅一片,心中也在不斷地怒吼。
他從小成長在優渥的環境中,受到父親地位的影響,所有接觸過他的人都對他格外諂媚。
長期以往,他也形成了一種自傲和優越感。
而林涯,雖然有着神秘強大的背景,可不過也纔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人,比他年紀還小,讓他如此鞠躬道歉,自然是不服氣。
只不過是受限於老爸的威脅,不敢說出來罷了。
和他的淡定相比,張百順的反應,則是要大多,可以說是被林涯的這話,嚇了一大跳。
他急忙道俯下身子道:“林先生……千萬別生氣,這逆子是我管教不嚴,等會兒回去後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您千萬別動怒……”
張百順一邊心驚膽戰地說着,一邊不斷地流着冷汗。
剛剛他正在家裡面喝茶,卻是突然接到了江川的電話。
江川在張百順的心裡,說是被供起來的神靈都不爲過。
因爲江川不僅幫他解決了好幾起棘手的案子,而且也是那位威名赫赫的戰神的心腹手下,地位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楚州市保衛局局長可以比擬的。
可萬萬沒想到,接通電話之後,張百順頓時就傻眼了。
“……總而言之,首領被你們保衛局的人,帶到了局子裡面,你自己去請罪吧。”江川在電話裡如是說。
一想起江川的這句話,張百順至今還心有餘悸。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沒想到自己局裡面的人,竟然惹到了那人的頭上。
簡直是找死!
來不及再喝茶,張百順便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局裡。
這纔有瞭如今的這一幕。
可原本以爲,事情已經差不多解決了,林涯卻是突然問了這麼一句,這讓張百順的老心臟,又禁不住快速跳動了起來。
聞言,林涯哼了一聲,站起身來,道:“張局長,你知道你兒子,爲什麼會和我有過節嗎?”
張百順一愣,訥訥地道:“林先生,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對於林涯來了楚州以後的去處,張百順根本毫不知情。
一直和他有所聯繫的,是江川。
至於林涯本人,他只是在接機那一次,遠遠地見過一面而已,連相貌都不認得。
所以剛剛,在看清楚林涯長相的時候,張百順也是吃了不小的一驚。
林涯樣貌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點,甚至比自己兒子張成浩,還要小的樣子。
“如此年輕,卻能坐到那等位置,這人必定有不可思議之處……”
也就是說,他之前連林涯的樣子都不認得,完全沒有什麼具體的交際,自然是不會知道自己的兒子,究竟是怎麼惹上這位恐怖的人物的。
瞟了張成浩一眼,林涯淡淡說道:“既然你兒子不說,那我就自己說吧。”
“其實事情一點兒也不復雜,你兒子想追求他的大學女同學,不過可惜的是,那位女同學,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如果說公平競爭,那沒關係;不過你兒子在知道那女同學已經爲**之後,竟然還來到我家,還送了一大捧玫瑰花。”
“張局長,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林涯一口氣說完,轉頭看向張百順,笑眯眯地問道。
如果說張百順剛剛心裡還只是有些沒底,現在,再聽完了林涯的描述之後,頓時整個身體,從頭到腳,都開始發涼起來。
奪**,乃是江湖大忌。
別說是這麼一位威名在外的戰神,就算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如果知道竟然有第三者想追求自己的老婆,還追到了家門口的話,恐怕也會失控發怒。
“要是他真的發怒的話……”
張百順沒敢繼續想下去,而是怒目看向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
“敗家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張百順氣得圓臉通紅,眼睛瞪圓,手上拿着的手銬,直接狠狠地扔到了張成浩的臉上。
要不是這敗家兒子眼睛瞎了,惹上這麼一尊大神,自己堂堂一各楚州保衛局的領導,至於這麼狼狽嗎!
那手銬是實打實的金屬材質,被這麼狠狠一扔,頓時又張成浩擊倒在地,口腔中的牙齒,又掉出來了一顆,半躺在地上不斷哀嚎。
林涯若無其事地看着。
其實他心裡清楚,張百順故意打得這麼狠,只不過是爲了讓自己儘量消氣,避免自己發怒。
他也懶得去揭穿,見張成浩在疼得在地上躺着起不來,蹲下身來,笑問道:“張少,這下子你心服口服了吧?”
張成浩臉上都是血,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聽到林涯這麼問,瘋狂地點着頭,那架勢,差點把腦袋給甩離脖子。
“那就好,記住,下次你要是再幹打若雪的什麼主意的話,損失的可不僅僅是牙齒這麼簡單了……”
林涯站起身,打了個哈欠,頭也不回地望着審訊室的門口走去,留下淡淡的一句話。
“張局長,今天的事,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說完,林涯打開門,身影消失在了門口。
一直等林涯的身影站在門口消失,張百順整個人才大鬆了一口氣,頓時有一種精神癱瘓的感覺。
“和這種人打交道,實在是太可怕了……”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愚蠢到惹上這人,張百順也懶得去扶張成浩,看了幾眼,確定沒有什麼大礙之後,便是走出了審訊室。
審訊室門口,圍着數十個保衛局的警察,一個個的都面露驚疑,神色不安。
張百順沒去理其他人,對着人羣中的絡腮鬍子直接吩咐道:“老王,今天審訊室的錄像,統統銷燬,這件事也不要對外面提起!”
“是……是!”絡腮鬍子王隊連忙回答道。
“另外,你們私自幫浩子公報私仇的事情,日後再算賬……”
說完,張百順不再理會面色有些微微蒼白的王成章,而是掏出了一個手機,撥通了市醫院的電話。
沒過多久,滿連鮮血的張成浩,便是被人扶着,在保衛局一干人驚愕的目光中,上了市醫院的救護車。
“張成浩竟然都被打成了這個樣子,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王隊眼睛發愣,艱難地嚥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