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風崖見衆人準備妥當,便轉身面朝玉璧金柱,法決一捏,兩袖頓時無風自動,在偌大的金廳中“呼呼”作響,孟浩驚訝的望去,只聽那餘風崖一聲驚鐘暴喝:“玄兵奇門,無中道開!”,泛着玉光金輝的大柱之下,竟是隨着長老手指一劃,憑空開啓了一道霧色的異界大門!
初次接受甲上任務的五人,都是驚奇的不已,沈青山不屑的冷哼一聲,率先走入了那霧色大門之內,黑白旗兄弟,霸龍道,以及那風情嫵媚的湘弦女都是緊隨其後,魚貫而入;孟浩臨近那滿是混沌白霧的界門,只覺得從中傳出陣陣撲面寒風,還竟然有零星的雪花飄出!錢多多小嘴一撅,拉着牛小花大笑道:“哈哈,好玩好玩!大哥我和媳婦先走咯!”說着,便和牛小花也消失在了門中。
孟浩和迦陀、薛嫣兒都是面色一黑,邁步上前,也走入了其中,一入那通界之門,一股寒流撲面而來,吹得人渾身寒顫,薛嫣兒和迦陀好奇的打量四周,只見入目都是霧白霜色,耳畔竟是銀屑冷風呼嘯;孟浩讀過《青鸞界記》的陣界篇,這“穿空界門”,都是陣法大師所布,大凡修成武聖的大能,都會佈置通界門,只要在目的地和出發地兩邊,分別佈下法陣道力;就是萬里之遙,也能半刻而至!
餘風崖隨着衆人而行,走入了通界門,只聽得身後的沈輕侯情急高呼:“鎮塔長老,有勞您多多照應犬子!”可是那餘風崖根本沒理他,大袖一甩,便關閉了界門;霧白界門在任務金玉柱上,“叮”的一聲,化成了一抹冰晶消散無蹤,而金廳中的沈輕侯卻是氣得滿臉鐵青,雙拳“嘎嘎”作響,大罵一聲:“這老匹夫,真是半點面子也不給!”
“波——”金廳南邊的界門,突然傳來一聲波動,一道黃影閃將進來,正是滿臉焦急的外門執事長老炎通,那漢子看見金玉柱邊的沈輕侯,趕緊邁步上前,抱拳道:“宗主不好了,丹武院的馬玉長老失蹤了!”
“什麼?”
飛龍宗一行十一人,在霧白界道中,行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只見前方通道的盡頭,隱約是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銀光洞門;餘風崖提醒衆人從袖乾坤中取出了“火裘”禦寒,孟浩等人紛紛穿上了寬大暖和的紅黃相間的貂皮大袍,接踵走出了銀光之中。
“呼呼——”
一入昆溟,耳畔便是呼嘯如刀的寒風,入目之處,漫山蒼茫雪白,狂風狷急,吹縱起遮空蔽日的雪霧,天地山川皆是混沌潔白,分不清日月昏暗;衆人出現在一處積雪山巒之上,見所有人都出了界門,餘風崖依舊穿着白龍飛雲袍,揮手法決一捏,只見那界門下的雪地上,“咻”的一聲,飛出了一塊碧玉簡,被他收入了衣袖之中,而那界門也“嘩啦”一聲,猶如銀鏡崩裂一般,化
成了萬千碎片,消散無蹤
“這裡是飄雲宗的界門範圍,離雪山宗還有十里路程,你們跟在我身後,我用真氣御空,帶你們飛行一段!”餘風崖見周遭混沌,漫天霜雪,若是分散飛行,只怕會迷失方向,衆人紛紛點頭,正準備御空而起之時,只聽雪丘之下,竟然傳來悶雷般的聲音:“可是飄雲諸宗的門人嗎?”
“吼吼”那人剛剛喊完,竟然又傳來一陣獸吼,彷彿是巨猿猩猩之類,衆人來到雪丘邊上,低頭下望,頓時面露驚詫,只見蒼茫雪煙之中,雪丘之下,竟是一隻三丈多高的雪猿巨獸!那巨獸體如山嶽,渾身雪白絨毛,四肢深陷雪渦之中,前臂粗壯如巨樹一般,一張長馬臉倒是漆黑,一對銅鈴大小的獸眼,正金光熠熠的打量着雪丘上的衆人。
孟浩吸了口冷氣,這般看去,那雪白的黑臉巨猿的毛色和周圍渾然一體,倒好像一座雪丘上鑲嵌了一張燻黑的獸臉一般;衆人見那巨猿身上倒是站起了一人,竟然是個身披雪貂的“三寸丁”,那漢子手持獸叉,立在巨猿背上,擡頭瞧着衆人,兩頰通紅的面上,倒是憨厚的一笑,抱拳道:“在下雪山宗執事長老侯大同,專程來接引飄雲宗的道友們!”
聽那人地缸般的紅臉大漢,自稱是雪山宗的執事長老,餘風崖頓時消除了疑慮,當即高聲道:“在下飛龍宗鎮塔餘風崖,特地帶弟子前來相助雪山宗,平定妖狐禍亂!”那雪山下的漢子一聽,對方竟然是新晉的四神宗之首,飛龍宗的長老和弟子們,頓時喜笑顏開,身子提縱而上,猶如雪山靈狐一般,持着獸叉,踏雪無痕的飛上了山頭。
這人比之餘風崖,倒是矮了半個身位,只到這尊長的腰腹,看的衆人驚奇不已,錢多多好奇的比量了一下,嬉皮笑臉的道:“大叔,你怎和我這差不多高,是你爹媽虐待你,不給飯吃嗎?”牛小花面色一沉,伸出大手趕緊捂住了“相公”的嘴,“嗚嗚媳”孟浩搖頭苦笑倒是白了他一眼,神念一轉,倒是嚇了一跳,這雪山宗的執事長老,倒是個金丹大圓滿的大斗師高手!
“宗門小兒,不懂規矩,請侯長老恕罪!”餘風崖雖然脾氣火爆,爲人離經叛道,可是這畢竟事關宗門聲譽,倒是也放下身份,賠了一禮,而那矮挫的侯大同倒是訕訕一笑,覺得沒甚關係,倒是爽朗豪邁的道:“哎,飛龍宗老見外了,你們能來相助,便是青鸞宗門同氣連枝,這童言無忌,我哪裡會責怪!”
“哼,真是丟人!”沈青山瞥了錢多多一眼,低聲罵了一句,只是不敢發聲,來之前,父親可是和他說了那錢多多的身份,當日在鼎天樓中,也幸虧自己沒出手,不然到是遺禍無窮,而瞧着孟浩等人,倒是想起了師父馬玉的吩咐,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陰鶩之色
衆人所在乃是昆溟雪山的玉巒山,此去十里都是雪山谷地,雪厚沒腰,深的的地方直接埋人,御空飛行,空中的罡氣風霜迷亂,倒是不明方位。唯有乘坐這雪山巨猿,方能在雪海之上如履平地,十多人飛下了山巒,直接跳到那巨猿背上,餘風崖頓時散開了武尊真氣護罩,“呼”的一聲,精光散開,將衆人圍在了一起,孟浩只覺得周身一暖,倒是擋住了風霜寒氣
侯大同見這武尊高手,不禁羨慕不已,雙目放光,對餘風崖更是敬重,邀請他坐在了巨猿頭頂,那漢子朗聲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呼嘯,堪堪坐定的衆人,只覺得身下的巨獸一通狂躁,巨軀立刻顛簸起來,“吼”的一聲,衆人便立刻消失在了風雪蒼茫之中。
坐在巨獸柔軟生溫的絨毛上,衆人倒是隨着巨猿的奔騰,一陣顛簸,胃中顛倒錯亂,都是面色發白,不多時,那沈青山便竟然“哇哇”作嘔,惹得孟浩身邊的薛嫣兒一陣嗤鼻嬌笑,暗罵活該!錢多多趴在孟浩的腿邊,在潔白的毛皮上滾來滾去,倒是沒見他不適,孟浩見那少年天真心性,不禁想起薛嫣兒和自己說的話來。
這錢多多一直叫牛小花“媳婦”,衆人一直以爲他是貪玩之舉,可是這幾日看來,這小子倒是對這醜女媳婦體貼的很,不想是說笑打鬧,而孟浩背後,那坐如立嶽的女子,卻是一向沉默寡言,很是怕人,從來都不與旁人交流,倒是隻和薛嫣兒吐露心聲;薛嫣兒曾和孟浩說,這牛小花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其實個性靦腆,自小命途坎坷,倒是自卑又純真的很,年才十五,她每次問起錢多多,這女子都是低頭不語,看不出心思如何,只是對錢多多依賴的很
孟浩朝薛嫣兒使了個眼色,那女子直接轉過身去,陪伴在牛小花的身邊,而銀髮男子,一把便拎起了“滿地”打滾的錢多多,嚇得那興趣盎然的少年,竟是一縮脖,本就反感錢多多吵鬧的沈青山,瞄了一眼巨猿頭上的餘風崖,便和身邊的霸龍道交頭接耳的道:“你看,就這幫廢物,還想殺九尾天狐,真是笑死人了!”那黑臉大漢也悶哼一聲,面露不善的瞪了一眼那銀髮男子。
“我問你,你怎會喜歡上牛小花?你家那麼有錢,美貌媳婦想找多少,便有多少,小子,我可告訴你,可不要玩弄人家感情喲!”孟浩面露厲色,揪着錢多多,兇巴巴在他耳邊說道,少年以爲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大哥要教訓自己,一聽這話,頓時臉上樂開了花,滿眼溫情的瞧了牛小花的一眼,小聲的在孟浩的耳邊,講訴了起來。
就連一邊閉目誦經的迦陀,也是不禁附耳來聽,錢多多小腿一踹,低聲喝罵了一聲:“你一邊去,出家人懂什麼!”迦陀面色尷尬,捏着手中的佛珠,低誦一聲佛號:“喔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聽着錢多多叫了半天,孟浩倒是心中驚奇,感覺這還真是一段奇緣;原來初入內門,在賓子院的時候,錢多多在門宗閒逛,倒是和外門弟子起了爭執,是這牛小花救了他,這小子拿玉統報答,沒想到這女子理不都理他,痛扁了一衆欺負他的外門弟子,便低頭走開了
日後,錢多多拿了許多玉統,甚至都能買下半個飛龍宗,這女子依舊不要這讓這貴公子心生驚奇,自小以來,他見過的美豔女子,無不是貪慕虛榮之輩,雖是畫皮美娟,可見到玉統,便是嘴臉醜惡的很,他爹爹臨終前叫他找個不愛錢才財的兒媳婦回去,這小子便是瞧上了牛小花;雖然孟浩對這理論總覺得牽強附會,可是卻第一次聽到錢多多,說了一句警示名言。
“紅顏美娟,在我這玉統前,倒是比小花好看不了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