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眸輕擡,淡掃了眼面色蒼白的齊沐芯,像是打擊不夠,景袖紅脣一啓,道:“我真的不會,不過是看她彈了一遍,學一下而已。”她聲音未掩,所以直接落進衆人耳裡。
寂靜,一片寂靜。
“什麼!王妃你說看她彈了一遍學的!”不敢置信,天翼忍不住驚呼,隔了這麼遠,王妃只是看着她指法學的,天啊,這……
“對啊,不過我比她彈的好是不是?我可是加了自己的感受,不像她彈的要死不活的對不對?”摳摳手指,景袖悠閒的道,她雲景袖是模仿,可模仿出來的那也是自己的,誰要超越,那還得練上一練呢!
這一刻,衆人皆爲眼前這猖狂聰慧的女子讚歎着,到底是怎樣環境,才生了如此靈慧妙人。
霄王府是相府三小姐,視線轉移,衆人紛紛向着耀天雲相看去。
男人面色僵硬,心情複雜。
“好,好她千倍萬倍!”北雲霄興奮呼道,他手腕一攬,將景袖整個公主抱一般抱在懷裡,轉身,自己坐上軟榻,遏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猛地親了上去,這是他的袖袖,天下絕無僅有的袖袖,哈哈……
呃……
氣氛靜下,谷玉幾人不自在轉過臉,主子真不害臊,大庭廣衆秀恩愛。
景袖瞪眼,感受到額上的炙熱和身後溫暖的胸膛,面上一閃吶色,兩鬢生起嫣紅。
“呀呀呀!”蘭花指顫抖:“死男人,死男人,你個該死的,該死的,敢抱小袖袖,敢抱小袖袖……”胸腔氣氛,被刺激的說不全話。
“汪汪汪汪……”放開,放開我主人,死男人,死男人。
北雲霄琥珀眸子一閃,暗生煞氣,他抱袖袖怎麼了?這是他媳婦,關你們屁事!
曖昧的氣息一瞬無蹤,變得劍拔弩張,火色十足。
“聽過一遍便能彈的如此,霄王妃真當聰慧。”齊沐芯聲音傳出,此時她已下臺站在軒雲亭前,臉色蒼白,脣無血色,手心管不住的顫抖,顯然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明明是讚美的話,卻被她說的格外刺耳。
戰火被打斷,景袖斜睨一眼,冷道:“我聰不聰慧用不着你評判,煩請你離我遠些,我這人見不得蒼蠅,若是再在我面前亂飛亂叫,我一巴掌呼死你。”這話說的不留半分情面,對於討厭的人,景袖永遠都來得直接。
身後,谷玉戳戳失憶小五:“瞧着沒,咱王妃還是這麼有素質,連動手都要先警告一番。”
傻大個眨巴眨巴眼,望着景袖的背影神色微微動容,這感覺好熟悉呢。
齊沐芯臉色已青黑的厲害,翻滾的氣血隨時都要涌出,只要有景袖在,她這個絕色美人的光彩似乎永遠都會被踏在腳下,可惡,可惡呀。
把玩着手裡的酒盞,景袖眸光閃爍,這次見面,這女人似乎變的不一樣了,不再故作純美,對她針鋒相對的態度也不藏着掖着了,呵呵,有意思呢。
“沐芯公主,恭喜你得了第二。”又是軟語響起,竟是雲眉心落落大方走來。
此時,場上琴藝比賽的分數已經打出,齊沐芯與另一古臨女子第二,雲眉心第三,意外的是那些樂師居然把景袖的曲子算了在
內,打出了第一的高分。
公公迅速上前遞上“金繩”,這是每一個獲勝者都會給的東西,金繩是個小物件,就像一個小手鍊一樣,但這金繩卻是真正的金絲所制,由七十二個秀婆花了三個月所制,所以這東西不但珍貴還漂亮。
景袖把玩了一下,眼裡到是喜歡,算了,看在這小金繩的份上她就勉強接受這突來的第一吧。
相比較的就是齊沐芯手裡的銀繩,雲眉心手裡的玉繩,不過雲眉心顯得並不介意,向景袖北雲霄施了個禮,道了聲恭喜,便轉身走了。
原處,齊沐芯還立在亭前,也不知道這女人是天生犯賤還是怎麼滴,一直盯着景袖狠不得把她盯出個洞來。
“怎麼,想要?”冷笑,景袖仰一仰手裡的金繩,反正都刺激了,乾脆刺激到底。
“我會要你的東西!”齊沐芯怒道,她話還未說完,就見景袖忽地低頭:“來,美人擡爪。”
淺紫色的眸子眨巴眨巴,聽話的擡起前爪,就見金繩穿過毛絨絨的爪子,穩穩帶好,那感覺就像暴發戶家的狗帶着金鍊子,刺激的窮人吐血三升。
氣氛靜的可怕,大笑轟然響起。
“哈哈哈哈……”紅塵三仙翹着蘭花指高贊:“呀!美,真正的美,這纔是美人配美飾呀!”
陰沉,寒色,齊沐芯整張臉扭曲的可怕,手裡的銀繩一摔,攜着滿腔怒火走了。
“哼!自找沒趣!”景袖冷道,跟她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
笑意落在每人臉上,氣氛極好。
天龍亭裡。
文賢皇嘀咕:“早知道,今年就不弄這麼貴重的獎品了……”
盛華亭。
“主上……”齊沐芯囁嚅着道,她蒼白着臉,額上冷汗。
黑袍傾瀉在軟榻上,金龍遊走,齊沐昭未語,眼裡的殺意已經說明一切,通常,對於沒用的棋子,只有一個下場。
似看清了那血瞳裡的意思,齊沐芯嚇得匍匐在地,還未來得及多語,身後丫鬟忽地驚呼起來:“公主,你你……”她顫着聲,手指指着齊沐芯背後,神色驚慌。
擰眉,齊沐芯下意識看去,絕色的臉上頓時又是羞澀又是惱怒。
嫣紅,一片嫣紅,什麼時候她來了葵水居然不知道,難怪肚子絞痛,難怪身體難受,如此模樣,她到底在大庭廣衆之下站了多久。
周圍異光投來,竊竊私語響起。
齊沐芯一張臉青紅紫的變化着。
“還不滾下去!”惱道,齊沐昭神色隱忍到極致,若不是時機不對,他一定會立馬要了這女人的命。
“是是……”匆匆,丫鬟相攜,急忙退了下去,隔了許久都能聽見一兩聲議論。
軒雲亭。
景袖手指尖的粉末散去,低喃:“說了讓你月經紅嘛。”
“袖袖,說什麼?”北雲霄湊上,努力增加存在感。
此時,景袖還被他抱在懷裡,這一靠近溫熱的氣息直接拂在面上,頓時又惱又羞的道:“大熱天的抱什麼抱,你不嫌熱呀,給我坐邊上去!”手上使力,瞬間就掙脫懷抱,把北雲霄拖了起來,自個坐下。
靜。
紅塵三仙止不住的得意,瞧着沒,小袖袖不喜歡你抱。
谷玉搖頭,哎,追妻之路,任重道遠啊。
天翼眸光閃爍,心裡感慨道,這要是想有個小主子得何年何月啊。
北雲霄緊抿着脣,一臉委屈,他盯着景袖,就那樣哀怨的緊盯着。
苑子中心已經在進行茶藝比賽,景袖卻看得渾身不自在,終於,耐不住這人哀怨的眼神。
“好啦,好啦,你坐這。”柔荑拉上寬厚的手掌,將北雲霄拖回軟榻,雖然不是抱着,可好歹也坐在一起。
頓時,只見北雲霄滿口白牙一亮,笑的傻啦吧唧。
“丟人!”谷玉斥道。
“我不認識!”天翼翻白眼。
白峰瞪眼,疑惑,他好像……認識。
紅塵三仙不幹了,只見他紅脣一癟,滿臉哀怨,盯着,也那樣哀怨的盯着。
景袖頓時頭疼不已。
北雲霄眼色一戾,腳腕生風暗地就橫掃去:“死妖孽,敢學我。”
粉袍一撩,避開。
腳下生風,回踢:“我坐不成,你也休想坐!”
此時正是容儀公主在表演茶藝,今日用的是“雪鳳展翅”,氣勢磅礴,動作唯美,一身鳳裙更是把她襯的非凡。
琴瑟悅耳,飛躍,跳起,翅展,正當高潮……
“砰!”巨大的爆破聲炸響,驚的琴音打斷,容儀公主飛在半空的身形不穩,跌落,只聽一聲脆響,好似骨頭被扭,下一瞬,容儀公主便滿頭大汗的跌坐在地上,她紅脣緊咬,兩手按着腳踝,好似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容兒!”一女人呼道,正是南宮容儀的生母芸妃,她臉色大變,從涼亭匆匆跑了出來。
“容兒怎麼樣?你怎麼樣?”
“母后,沒……”她想要說沒事,卻疼的說不出話來。
“快!宣御醫,御醫!”大吼,急切。
驚變突生,苑子亂作一團,文賢皇也急急上來查看。
軒雲亭裡。
望着已經毀的粉碎的軟榻,谷玉小聲着道:“應該跟咱沒關係吧。”
天翼點首,嚴肅着道:“嗯,沒關係。”這種時候,有關係也絕不能承認啊!
景袖青黑着臉,沒好氣的暗瞪兩人一眼,瞧瞧,你們乾的好事。
兩人摸摸鼻間,動作意外的相似,神色訕訕。
御醫很快傳來,五六個老頭子匆忙摸骨檢查傷勢,景袖一行也步出涼亭上前。
“回皇上,公主脛骨大傷,怕是要修養數月。”
“什麼!我的容兒還要參加比賽呢,這怎麼行!”芸妃驚呼,神色很不好看,她做爲芸妃,就靠這個女兒爲她爭臉,一翻心思也全在她身上,這次交流比賽,她的女兒幾乎會參加所有女子項目,放眼三洲五國,除了她的容儀有奪金之才,誰還有。
如今御醫如此診斷,顯然是判了容儀公主死刑。
地上的容儀公主臉色忽地蒼白,她穿的是一件雪鳳百疊裙,如此神色,像極了一隻被折了翅的雪鳳,讓人不覺心嘆,大感惋惜憐憫。
這麼嚴重?景袖凝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