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芷染不慌不忙的從袖中拿出另外一顆丹藥,將它拿到薄仲眼前,扯了扯脣道:“薄大人,這丹藥與你手中的一樣,你可以先找個人試藥。”
看到她手上那個與他自己手中一模一樣的藥丸,薄仲心情頓時好了些許:“還算你想的周全!”
說罷,理所當然的伸手去拿她手裡的丹藥。
見狀,戚芷染不着痕跡的將手一縮:“薄大人,你手裡的丹藥是用玄晶玉佩換的,而我這顆,你可沒換。”
言外之意可想而知。
薄仲壓住心中隱隱的怒火,在戚芷染腹黑的臉上掃過,咬緊牙關一鼓作氣道:“爲了芊芊老夫豁出去了,你開個價吧!”
這個舉動讓衆人倒吸一口氣,薄仲竟然開口從一個廢物手裡買丹藥?!
然而,更讓衆人倒吸一口氣的還在後面呢……
“三塊晶石!”戚芷染一口開價。
“什麼!”薄仲差點噴出一口老血,粗眉倒豎,三晶石?!她怎麼不去搶!
一個駐顏丹而已,又不是修煉的丹藥她竟敢這麼要價!
登時,薄仲氣的吹鬍子瞪眼。
“買不買看薄大人心情。”戚芷染也沒有多大反應,她可沒逼着他買。
說完,戚芷染將手裡這顆丹藥放回了隨身攜帶的小瓶子裡。
“等等!”薄仲急忙叫住了她,混濁的眼珠轉了轉,猶豫了一會兒最終狠下心來:“三晶石就三晶石,若這丹藥是假的,老夫一定……”
“若這丹藥是假的!我甘願賠償你六晶石!”戚芷染先他一步說道,那張臉沒有絲毫驚慌錯亂。
倒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四下議論紛紛,朝着戚芷染投來的目光皆帶着懷疑。
“給你!”薄仲臭着一張臉從玉扳指隨身空間裡拿出三晶石,甩給了戚芷染。
“真羨慕薄小姐有這麼個疼她的好父親。”接過晶石後,戚芷染將小瓶子交到了薄仲手中,笑意盈盈卻未達眼底,話裡有話卻有所保留。
“你們戚家的女兒可真會賺錢!”薄仲冷哼一聲,握着瓶子的手一緊,語氣皆帶着濃濃的嘲諷之意。
聽了這句話,邱沐蓮卻是將眉頭一皺:“薄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丹藥是這個廢物……是戚芷染拿給你的,如果是假的,也是她騙了你,這可跟我們丞相府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戚家正經的好女兒纔不會去幹這種做假藥的勾當!”邱沐蓮連忙接過話,將丞相府與戚芷染的關係撇的乾乾淨淨,說到最後滿意的看了眼自己引以爲傲的親女兒戚芷柔。
她邱沐蓮的女兒纔是丞相府的驕傲。
戚芷染心裡泛起冷意,眸子掃向邱沐蓮,語氣微妙:“不知道二姨娘心中有誰的身份是比我這個正牌嫡女要正經的,戚芷柔麼?她難道不是你一個低賤的妾室所生的庶女麼?”
一席話落,邱沐蓮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着實沒料到她會這麼明目張膽和自己作對,邱沐蓮將手中絲帕用力一抖:“你這個賤蹄子!你說誰低賤呢!”
比她更窩火的,還有戚芷柔。
戚芷柔聽到戚芷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羞辱自己,心裡是又氣又恨,恨不能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
可此刻,太子殿下就在身旁,她只能忍氣吞聲。
她不甘心……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原來你是介意妹妹的身份不如你……”戚芷柔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一樣低下了腦袋,眼中泛起一片受傷的氤氳。
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生想要保護的欲、望。
戚芷染有些無語,這裡除了戰風華和薄仲這個糟老頭外也沒啥外人,這白蓮花裝來裝去也不嫌累?
戚府上上下下連丫鬟都敢騎在她頭上,如今這白蓮花演這齣戲是想給誰看?戰風華麼?
“妹妹,你說哪裡話呢,難道不是你一直覺得我這個廢物姐姐給你丟人麼?”
戚芷柔一僵,急忙開口辯解:“我……”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一個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的人活該是個廢物!”一直沉默的戰風華冒然開口,打斷了戚芷柔的話。
這一次,戰風華絕非是心疼戚芷柔,而是對戚芷染的怨氣太深,見有機會數落她,他纔不能輕易錯過。
太子殿下一開口,周圍全部靜了下來。
戚芷柔心中劃過快意,太子殿下果然見不得自己受一點委屈!那不如讓他替自己出氣!
聞言,戚芷染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嗤笑了一聲,那笑容動人心絃,驚豔全場,悄無聲息間讓煩躁氣憤的戰風華心裡莫名舒坦了些許,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他恍若受了蠱惑一般,竟怎也無法將視線從這張臉上移開,她的髮絲上掛着幾滴水珠,像是晨曦的朝露,她……的確是有那麼些姿色。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
就在他不知不覺深陷之時,對面這美人勾脣一笑,似在反問道:“廢物麼?嗯?”
音落,戚芷染擡眸不慍不火的看着他。
這時,戰風華才緩過神來,該死的,他剛剛竟然差點被她迷惑了!
“當然了!”戰風華毫不示弱的對視上她那雙眼睛,胸膛好似燃起了一團火,燒的轟轟烈烈。
他來丞相府的時候,戚芷柔已經將這個廢物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他了,在酒樓那天,她根本就是在演戲!
“呵……”她斂盡眸中寒光,輕扯了扯嘴角。
“廢物!你笑什麼!”見她這笑容越發琢磨不透,戰風華更是想將她看穿。
“我是在笑有些恬不知恥的手下敗將,生死關頭竟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說罷,她的笑意更深了。
聞言,戰風華渾身血液一凝,臉上白的沒有絲毫血色。
“你……”他想開口說什麼,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
這個時候,只怕他越解釋周圍人會越誤解,他太子殿下的一世英名可不能毀在這個賤女人手裡……
如此一想,他沉默了。
原本還竊喜的戚芷柔見戰風華不再反駁了,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又氣又惱又傷心,藏在袖子下的手握緊又鬆,可最終還是未發一語。
對於戰風華的沉默,戚芷染是意料之中的。像他這樣的男人,心中最重要的絕對不是女人而是面子……
“薄大人,你可以試藥了。”她斂去面上最後一抹表情,將目光投在薄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