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刀勢的緩慢,一股無形的威勢開始轉變爲有形的力量,隨着每一刀的揮舞,都有力量匯聚於刀身周圍,並極大的增強每一刀的威力,而他的腳步,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是如此的穩定,卻也是如此的重若磐石。
每一步,都會在地面之上,留下一個深深地腳印,只是隨着刀勢的展開,無數的力量在周圍波動,就連地面之上,也被這股刀勢激盪起來,在哈魯的周圍,形成了一個足有數米的淺坑,看着他每一刀揮動起來,都是如此的艱難,如此的沉重,似乎下一刀就完全沒有辦法揮動,可每一次,都會完整的使出這一招。
這種沉重的刀勢,讓人感覺,似乎連時間都被生生的拉長了,一種極度難受的感覺,從心中浮起,如果是精神力稍弱的人,就會受到極大地衝擊,甚至就此受傷也很正常,可終究,哈魯還是有其極限的,而這個極限也很快來臨。
最後的這一刀,非常的艱難,可同樣的,匯聚在周圍的力量,也要遠遠超過之前的任何一刀,大股的力量因爲刀勢的吸引,而瘋狂的匯聚而來,可這些力量的無形匯聚,已經讓刀勢都有些不堪承受,甚至有崩潰的感覺,而這些力量已經相當龐大,如果失去控制的話,會造成極強的破壞。
哈魯緩緩地揮動着長刀,那感覺完全不像是在用長刀,而像是在揮動一座巨石一般,是那般的艱難,卻又是那樣的堅定,雖然緩慢,可長刀卻一直緩慢而堅定的向前揮動,可就在刀的中間位置,同樣也是力量最爲強大的地方,似乎有一種極強的抗力,讓刀的揮動越來越慢,甚至有了一種無力承受的感覺。
就在這時,刀身之上的刀勢突然開始收斂,那種表面平靜,實則狂野的刀勢,開始慢慢的匯聚到長刀之上,對於周圍的影響開始慢慢的減少,隨着這種改變,那些被憑空吸引過來的力量,開始慢慢的失去控制,而在那種較量之中,一方的退縮,自然便會引起另一方的暴漲。
更加內斂的刀勢,驟然將前方直直的切開,那股的力量便在刀勢的影響下,迅速向前衝了過去,兩道光芒驟然飛出,單只是餘波,就在地上生生的劃出了兩道深深的痕跡,顯然威力相當的驚人,可這時,哈魯手中刀也開始了再一次的變化。
長刀再次恢復到最初的狀態,簡簡單單的揮動,沒有激發出任何的刀勢,也沒有出現極快的速度,就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揮動,一刀是一刀,清楚,流暢,而長刀過後,卻並沒有激發出任何強大的力量,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沒有任何的改變,連最細微的風聲都沒有發出。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劈砍動作,卻帶着一種理所當然的意味,雖然沒有任何人感受到它的強大,可卻沒有人懷疑它的威力,那種只是通過觀察,就能夠感受到的近乎於規則的意境,已經到了一個非常高深的層次,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卻可以明白那種強悍。
隨着揮動的持續,一種越來越自然的感覺,在衆人心中浮現,似乎那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應當,只要揮動,就會命中,不管是時間空間,都不在它的考慮之中,而那種奇妙的感覺,也讓哈魯的身心全部凝聚到長刀之上。
隨着這種自然地揮動,一種無形的精神波動,卻隨着長刀的揮舞,而向着周圍不斷的擴散開來,那是一種完全的開放和包容,沒有任何的掩飾和隱藏,一切的思想和感覺,都在這一刻,清晰的展現在周圍。
那種對於力量的渴望,對於渴望掌控自己命運的決心,以及對於自己手中長刀的那種近乎信仰的虔誠,都清晰的展現了出來,而在周圍,那些已經被那種神秘而強大的刀法所震懾,同樣也深深地沉醉其中的戰士,在這一刻,就如受到了神明的點化。
在這種奇異的感覺之中,之前的那些記在心中,卻只能暗自感嘆震驚的刀勢,在這一刻,竟然變得如此的清晰和明確,雖然無法做到,可一條清晰地道路卻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只要沿着這條路,不斷地努力,前進,所有的這一切讓人驚歎的,彷彿是藝術一般的刀法,就將變得觸手可及。
那種力量提升之後的迷茫,在這種變化之中,變得不再存在,那和暖的光芒將整個霧靄全部吹散,剩下的,只有一種興奮的狂喜,迫不及待的沿路奔跑,以及,對於那個遠遠地站在道路盡頭的那個彷彿燈塔一般的男子的背影,那深深的彷彿是刻在心中的追隨之心。
一時之間,整個營地一下子陷入到了一種怪異的平靜之中,幾乎所有人,都一下子沉浸在了那種奇妙的感覺之中,自己的思想似乎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在那種奇異的招式之中,不斷的思考回憶,甚至連身體都開始順着思想開始胡亂擺動。
就在這一刻,整個營地處在了一種極爲難得的,沒有任何防備的狀態之中,所有人都進入到了一種深深地感悟之中,這種機會極其難得,一般只有在那些積累非常深厚,卻一直卡在一個瓶頸處的強者,在受到刺激之後的突然爆發,這樣的機會,往往會使實力有極大的躍升,可同樣的,卻也相對很危險,因爲那種沉迷的感覺,根本就無法感知到周圍的變化。
而這時,哈魯手中的刀也慢慢的停了下來,同時眼中流露出濃厚的驚喜的神情,經過之前自己身體的強化,身體的失衡,讓他有了一種重新鍛鍊的想法,沒想到,就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行爲,竟然能夠引發如此的變化。
之前的那種刀勢的延展和變化,完全是他無意識之中,完全按照最爲舒服和自在的狀態發揮出來的,那三種完全不同風格的刀法,也是他在不同的時候,應對不同的敵人時,所使用出來的不同的方法而已,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分別,本質上,還是揮動刀的辦法。
更難得的是,因爲他的意識的沉迷,在腦中,那無數次的戰鬥經歷,也在這樣的過程中依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不斷地衝擊着他,卻也讓他的刀法在這樣的衝擊之下,不斷地發生着變化,也在迅速的完善,這種近乎頓悟的機會,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
而轉過頭來,看着周圍的那些部屬,他們那呆滯的表情,身體的那種無規則的顫動,都讓他相當的欣喜,這種能夠讓他們同樣獲益的情況,是他最爲高興的,對於這些人,他是寄託着非常大的希望的,不然也不會耗費如此多的心血,甚至連珍貴的神血,他都沒有猶豫的拿了出來。
可以說,這些人,實質上,已經算是他的一種神子了,畢竟,他們身上流淌的血液,在經過神血的強化和增強之下,已經開始向着最適合他的神性的方面轉變,同時,也讓他們對於神力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也更容易使用那些神術,當然,和那些擁有一滴神血的神子比起來,是弱了些,可他們的數量卻絕對不是那些所謂神子能夠比擬的。
這些人的表現也完全的不同,有的跳脫靈動,有的沉穩凝重,而只有寥寥幾人,有一種極度內斂的感覺,剛好是對應着三種不同的刀法,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根據不同的性格、閱歷,以及能夠領悟的層次,肯定會有不同的體悟,而且說實話,這三者之間,如果真的到達極致的話,其實威力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哈魯並沒有放鬆警惕,神識彷彿是水銀瀉地一般,向着周圍一下子延展出來,將所有人都包裹在這其中,保證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而一旦被他發現了敵人的話,他是不會讓對方有任何的搗亂的機會的。
就在這時,一旁的麗莎微笑着走了過來,滿臉喜悅的看着哈魯,經過了之前的那種變化,麗莎的身上,那種對於自身卑微的出身而產生的自卑,已經完全消失,那種在神術滋潤之下,煥發出來的魅力是如此的驚人,雖然第一眼看上去,並沒有多少驚豔,可那種溫婉的氣質,還有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溫暖人心的感覺,是讓人那樣的平和安靜。
同時,那種晶瑩剔透的感覺,也讓人心生慚色,那種妄動慾念卻好似是在玷污這樣的一個純潔的女子,也如果站在哈魯的身旁,她身上的那種彷彿是散發着淡淡的光芒的身姿,會很自然的收斂起全部的光彩,完全襯托出哈魯的高大強勢,卻讓見識過她的美麗的人,更是心生尊敬。
身爲哈魯的使徒,將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戰神的她,一定程度上能夠感受到哈魯的情緒和變化,對於他的高興和喜悅,自然同樣生出喜悅的神情,對於她來說,只要哈魯能夠高興,就是她最大的滿足了這種遠超普通意義上的狂信徒的使徒,對於每一位神靈都是作用巨大的,單只是她那堪比千人的濃郁的信仰之力,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更不要說,她的靈魂,那和神靈之間,完全沒有隔閡的純粹的靈魂,將會有怎樣的巨大的作用,因此,哈魯可以說是非常的幸運。
可同樣的,對於麗莎,哈魯卻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雖然他通過圖拉,也知道一位使徒對於他的作用,可自始至終,他都只是希望,擁有這樣的一個靈魂的她,在未來的時候,能夠陪伴在自己的身旁,哪怕是在神國之中。如果神靈便要意味着孤獨與寂寞的話,他也要改變這種情況。
可就在哈魯對着麗莎展顏微笑,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臉色一變,轉過頭去,看向了營地外的一顆大樹之上,眼中殺意瀰漫,冷哼了一聲,只是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離開,卻只是輕輕地踢了一塊小石頭。
也並沒有見他擺動身軀,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這塊小石頭,卻要比長弓放射的魔法長箭還要快的速度,向着那個濃密的樹冠之中疾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