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李銳感覺後背冰涼,如浸泡在冰水中一般,猛然清醒過來,一咕嚕爬起來,長呼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睡着在冰涼的地板上,還在浴室,燈光昏暗,扭頭一看,大門緊閉,趕緊爬起來,走到大門口用力一拉,房門外鎖,李銳驚疑的想了想,迅速揮拳砸門。
咚咚咚——大鐵門被砸的震天響,但沒人過來開門,李銳不放棄的繼續砸,外面靜悄悄的,沒人過來開門,也沒人通過廣播說話,任憑李銳砸的咚咚響。
十分鐘左右過後,李銳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手上重重的鐐銬苦笑起來,如果自己真是個國際知名殺手或許沒什麼,高手還會怕這點重量的鐐銬,但終歸不是,身體素質相比差太多了,天天戴着這麼重的鐐銬,手臂怎麼受得了?
休息了一會兒,李銳感覺身體恢復了些體力,百無聊賴,打量起浴室了,房間構造很簡單,四周牆壁用鋼板加固過,磚頭牆足有一尺厚,高高的房頂足有五米,上面佈設了很多管道,開了一些噴口方便噴水,水槽、水池都是水泥結構,很堅固,唯一古怪的是沒有窗。
偌大的房間沒有窗,只能大鐵門進出,房頂倒是有排氣孔,李銳很好奇這個地下基地到底是怎麼構造的,既然囚犯都是各行業頂尖高手,不可能不想活命,不想自由,如果聯手起來,沒理由逃不出去啊?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李銳感覺無盡的睏意涌上心頭,眼皮沉重如山,慢慢壓了下來,很快,李銳就沉沉睡去,渾然不知有些警衛在監控室通過攝像頭看着睡去的李銳,來到黑獄的第一晚就這麼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李銳驚醒過來,迅速爬起,後退幾步,離開了大門一些距離,沒多久,大鐵門打開,外面燈光比浴室亮,李銳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適應不了,本能的微凝起來,打量着來人。
來的是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爲首之人正是上次押送自己的領隊,領隊邁着虎步衝上來,假裝檢查一般看看四周,看着砌好的牆壁眉頭微皺,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冷冷地說道:“做的很不好,罰你繼續清理衛生,跟我來。”說着朝外走去。
李銳感覺一股怒火涌了上來,但還是忍住了,默默的跟着對方朝外面走去,在警衛們黑幽幽的槍口注視下來到了另一個大房間門口,領隊停下來,指着房門口不屑的譏笑道:“聽說你很能忍,很能幹活,那麼,把裡面清理乾淨吧。”
“如果我不呢?”李銳冷冷的說道。
“那太好了,我很希望你拒絕,來吧,跟我說不,拿出你的勇氣和血性來,讓我看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領隊冷冷的譏笑道,身上不經意的散發出一股冰寒的殺意,看向李銳的眼神多了幾分冷漠。
作爲代表正義一方的警衛,領隊自然不會跟代表罪惡一方的李銳講客氣,起同情心,甚至恨不得出手教訓一番,在領隊看來,李銳就是個惡貫滿盈的殺手,是個該殺之人,該死之徒,社會的渣子,人民的公敵,當殺之而後快。
李銳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殺氣和不屑,想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自己身份是殺手,只要給錢,殺人越貨不是問題,沒人會對殺手有好感,李銳甚至毫不懷疑只要反對,就會遭到對方無情抹殺,在這個鬼地方死個人真的算不了什麼。
對於李銳來說死不可怕,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死在自己人手上就虧大了,其中緣由又不能解釋,否則就暴露,一切徒勞,想要完成任務,想要接近目標獲得情報,就只能將殺手這個身份扮演到底,一旦露出破綻,以目標的恐怖智商和經驗,肯定能識破,到時候還是前功盡棄。
一邊是反抗後的暴打致死,一邊是公開身份後的前功盡棄,哪一種都不可取,李銳無奈的苦笑一聲,後退幾步,朝大門走去,領隊已經做好了攻擊準備,見李銳居然放棄,感覺一拳打在空氣中,很不好受,但又不能衝上去亂來,恨恨的說道:“小子,算你識相,等着,老子盯上你了。”
李銳清楚被領隊盯上不是好事,更清楚在沒摸透黑獄的真實情況之前不能亂來,林靜掌握的情報現在看來未必全面真實,想好活命,只能忍,一切等熟悉這裡的情況後再定奪,心中有了計較的李銳推開了大鐵門,看到裡面也是個浴室,結構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地上同樣滿是雜物,空氣中瀰漫着噁心的臭味,李銳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默默的走到水池邊,從角落裡拿起一把滿是灰塵的拖把洗乾淨,默默的拖地,將憤怒和屈辱憋在心裡,化爲無窮力量。
鐵一般冷漠的現實面前,既然不能反抗,就只能默默的承受,直到擁有足夠的力量那一刻,李銳默默的告誡自己忍耐,忍耐,再忍耐,沒有足夠的實力前就不能任性而爲,就必須忍耐。
憤怒、屈辱、痛苦、無奈和不甘等情緒涌了上來,五味雜陳,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但李銳拼命將這些情緒壓下去,默默拖地,腦子裡滿是復仇的執念和變強的渴望,赤紅着眼,呼吸也變得氣促起來。
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許多女聲,李銳驚訝的回頭望去,發現大門口外面站着很多女囚犯,正指指點點,和警衛說着什麼,警衛們死死堵住大門不準女囚犯向前,看到這一幕李銳頓時明白過來,這裡是女囚犯的浴室。
無盡的屈辱和悲憤涌上心頭,李銳很想怒吼一聲,丟下拖把衝出去和外面的警衛拼命,腦海中忽然響起了安力大叔曾經的告誡:忍一時之辱,得萬世之名,屈死的安力大叔,慘死的鄉親和戰士們像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閃爍,血勇之氣一泄,默默的繼續拖地去了。
“喲,還是小帥哥,姐們們,衝進去看看。”外面一個女聲興奮的喊道。
“快,快,衝進去,好久沒見過帥哥了哦。”馬上有人響應,引來更多人興奮的贊同,聲音充滿了曖昧和渴望,就好像飢渴的深閨怨婦看到了情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