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帶着失魂落魄的心情回到仙凡學校,此刻學校裡一片雞飛狗跳,大部分的學生和老師們都在爲哪吒的事而焦急,有的人擔心哪吒的安危,有的人在爭論哪吒能不能逃掉,有的人則是害怕龍宮會遷怒仙凡學校。
“女魃老師——!”阿司林見到女魃出現,立刻驚喜的飛奔過來,“你回來就太好了!學校裡出大事了!”
女魃冷漠的看了眼阿司林,徑自往辦公室走去,阿司林已經習慣了女魃這樣的態度,所以自然的跟着她,嘴裡叨唸道:“真是流年不利,女媧剛剛失蹤,哪吒又出事了,還有應龍老師也…….哎!”阿司林重重的嘆了口氣,爲仙凡學校的多災多難嘆息。
女魃卻是聽出了不對,疑惑的轉身問道:“哪吒怎麼了?還有應龍他出了什麼事?”
“他把龍王四太子打了,現在人又不知道逃哪裡去了,若是龍族認爲我們包庇哪吒,恐怕整個仙凡學校都有難拉!”
“哪吒把龍王四太子打了?!”女魃的頭一陣暈旋,怎麼今天壞事一樁接一樁的都來了?而且都是天大的壞事!
“那應龍老師呢?”女魃虛弱的問了句。
阿司林的神情立刻變爲憤怒:“那些神仙老師們說應龍主使別人去仙界偷盜仙草,要求校長他們抓應龍老師!”
女魃聽了後雖然心裡同樣憤怒,可卻是沒有那麼緊張了:“校長他們不會信的,這是欲加之罪。”
“可是他們有人證,而且這個人證還是應龍老師的學生,銀靈子!”阿司林卻是十分的憂慮。
“什麼!銀靈子!他怎麼會?這不可能!!”
阿司林搖搖頭,說:“現在他們正在校長室裡向校長施壓呢,你去看看吧!”
校長室中,太白老君,冰夷悠然的坐在炕上喝茶,看着這些天來一直得意的孔子三人那陰沉焦慮的面孔,他們突然發覺這普通的茶竟然喝出了仙茶的感覺,銀靈子一直低着頭站在太白老君的身旁,此刻的他已經回頭的路了,他必須一直堅持下去,等應龍倒了之後,他就帶着母親去蓬萊星生活,這是太白老君的承諾。
太白老君放茶杯放下,眯着眼說:“校長,到目前爲止我們還沒見到你們下達捉拿應龍的命令,難道說你們打算包庇他了?包庇這個視仙界爲無物的蚍蜉!”
孔子嚴肅的說:“老君,應龍老師是個優秀的老師,我們僅憑一株仙草和一個孩子的話就捉拿他實在太過草率了,我們還需要聽聽他的說辭。”
“哼!”太白老君冷哼一聲,質問道,“人證物證都在還要聽什麼說辭?你這藉口太過牽強了吧?銀靈子可是他的學生,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他要是真是個優秀的老師就不會慫恿逼迫自己的學生去幹這種犯死罪的事情嗎!”
冰夷開口道:“既然你們要聽應龍的說辭,那就讓他出來說啊,怎麼到現在還不見這個當事人的影子呢?難道說畏罪潛逃了?”
“這,這個…….”孔子當然不敢說龍霸私自離開的學校,只能求助的看向老子。
老子的眼睛還是如往常一樣微微閉合着,語氣淡定的說:“老子說,公幹!”
“公幹?”太白老君冷笑道,“我看他是私自離開學校了吧?他的膽子可是包天的大啊!”
孔子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要他撒謊實在是太難爲他了,這時門開了,女魃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孔子驚喜的站起身:“女魃老師!應龍老師公幹回來了嗎?”
女魃搖了搖頭後眼睛看向冰夷三人,冰夷微笑的點頭道:“女魃老師,想來你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吧?雖然我和你一樣十分的遺憾,但這確實是事實。”
女魃沒有搭理冰夷,而是直接走到銀靈子的跟前,看着全身都在緊張哆嗦的銀靈子,輕聲道:“銀靈子,你看着老師好嗎?”銀靈子猶豫了片刻,怯懦的擡起頭看了眼女魃,馬上又垂了下去。
“銀靈子,你誠實的告訴老師,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太白老君想要說什麼卻被冰夷阻止,冰夷篤定的看着銀靈子,他知道銀靈子是不可能否認,他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和勇氣了,果然,銀靈子沒有遲疑多久便點頭了,孔子和包拯的失望的嘆息。
“銀靈子,你看着老師說!”女魃的語氣有些嚴肅了起來。
銀靈子咬了咬嘴脣,擡起頭看着女魃說:“是的!我說的都是真話!”銀靈子的眼中滿是仇恨,沒有半分的痛苦,女魃眼神一黯,沒有再說什麼了。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了好心情,換做了一張陰沉的臉,整個世界也因此而灰暗的起來。赤壁湖上,五艘戰船緩緩的浮出水面,當先一艘依舊爲九爪金龍船,不過這次船頭站的不再是草包敖者,而是龍王九個孩子中最善武的敖兵,二十四歲,空靈期。此刻他抱着胸站在船頭,一雙充滿兇光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岸上的一個孤單身影,他的身旁蹲着一頭如他一般高的黑毛神獸,神獸毛若鐵刺,爪如刀,牙似劍,有着一雙和敖兵相同的兇眼。
敖兵眼中兇光漸漸被輕蔑所替代,嘲笑道:“睚眥,你說那個蠢蛋是不是以爲這次也可以輕鬆的把我們給趕回水底,所以才單槍匹馬的來啊?”
神獸眼中的兇光一閃,開口道:“不要小看敵人,或許他真有那個本事!”
“哦?那我們就去會會他吧!”敖兵不以爲然的笑了笑,率先飛向了岸邊,睚眥也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全身包裹着繃帶的哪吒一動不動的站在赤壁湖邊,眼中毫無生氣,彷彿一具被抽離了靈魂的木偶,顯然他已經放棄了掙扎和反抗,或許是知道自己微薄的力量在龍族面前只是蚍蜉撼樹。千米的距離瞬間即到,敖兵停在空中,傲慢的俯視一下哪吒後笑道:“睚眥,看來你錯了,這小子已經嚇得魂都掉了。”
睚眥卻是依舊那副謹慎嚴肅的語氣:“敖兵,不要輕敵!”
“睚眥,你太小心了,凡人都是懦弱的,在強大的力量面前他們會先乞求憐憫,若是你不願施捨同情的話……”敖兵落到哪吒的跟前,指着哪吒對睚眥笑道,“就會像這小子一樣………”
“去死吧!”哪吒突然抓住敖兵的手臂,一記重拳打在他的臉上,接着又是一腳踹他肚子,敖兵疼得彎下了腰,又驚又怒的瞪着哪吒。
“哼哼!剛纔那兩下是爲精衛姐打的,現在是爲我自己!”哪吒又是一記勾拳打在敖兵的下巴上,敖兵痛叫一聲,仰頭倒下。
“吼!”睚眥這下也動了,電一般的射向哪吒,雙爪就像兩個鐵鉤般在哪吒身上劃開幾道血溝,哪吒痛叫一聲,用力推開睚眥往後滾去。
睚眥身上那些如鐵一般堅硬的黑毛猛得暴漲變長,化作一根根鐵刺射向哪吒,哪吒忙在地上翻滾躲避,但還是被密集的鐵刺給割破了手腳,痛得他大聲慘叫起來。
敖兵扶着下巴站了起來,憤怒與羞辱讓他身上的殺氣有形的散發出來,腳下所踩的沙石也被狂暴的氣流所帶動,形成一個旋渦,敖兵一步步的走到哪吒跟前,抓起一根鐵刺猛得刺進哪吒的。
“啊——!!!!”哪吒那悚人的慘叫傳到了遙遠的龍船之上,讓那些沒見過血腥的士兵們脊背一陣發涼。
敖兵邊享受着美妙的慘嚎聲,邊用血紅的眼睛瞪着哪吒,獰笑道:“知道我想怎麼收拾你嗎?我要將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將你的骨頭拆成一塊塊送到仙凡學校裡,我要所有人記住冒犯龍族會有什麼下場!”
哪吒全身都在不停的,鮮血將身子下的沙石都染紅了,一張滿是眼淚鼻涕的臉越來越白,只聽他哽咽的說:“我….我本來就沒想過能活下來……反正……橫豎都是死…能打你幾下也值了!”
“哼!太挺硬氣的嘛!難道說你還在幻想你那個被關在天牢的元帥父親能來救你?”
“曾經我是幻想過…….有一個人能救我…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這世上能夠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哈哈……你錯了!這世上有很多事你可以錯,但是惟有一條你錯了就將萬劫不復!那就是冒犯龍族!從你打了我四弟那刻開始,你這條命就已經不是你的了!”
哪吒突然含了口血吐向敖兵,不過敖兵反應很快,瞬間便退後了幾米,還拔出了插在哪吒上的鐵刺,哪吒疼得又是一陣哆嗦,但是卻好象沒之前那麼疼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哪吒顫巍巍的掙扎站了起來,拔起一根鐵刺看着敖兵和睚眥說:“我沒有…想過……我還能活……可是我也…不打算把命交給你們!”
“你有的選擇麼?”敖兵蔑笑道。
哪吒艱難的站起身,手裡握着鋒利的鐵刺,臉上詭異的露出了一抹笑容:“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麼能讓你割我骨頭…削我的肉….還是我自己來吧!”哪吒猛得揮臂,將自己的左手給斬了下來。
“你!”敖兵沒想到哪吒竟然自斷手臂,心裡驚詫萬分。
“哈哈………!!”哪吒看着敖兵的表情,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你在害怕嗎?是不是把你這個尊貴的龍族太子給嚇到了?啊?哈哈………!!”
看那着哪吒那戲謔不屑的表情,敖兵頓時有鼓受挫的感覺,咬牙罵道:“這個瘋子!”
“我是瘋子!我是這個世上最瘋最瘋的人!”兩道血淚從哪吒的眼中流出,哪吒仰着頭看着灰濛濛的人,喃喃自語道,“是這個世界把我逼瘋的,我恨這個世界,下輩子不要再我做人……”哪吒手中的鐵刺再次向自己身上割去……
龍霸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宿舍中,看到博伏正和應念念在下圍棋,一張棋盤上滿是應念念的黑子,而奈奈則愁眉苦臉的在收拾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屋子,精衛鳥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望着窗外。
“有賊進來過?”龍霸自若的走到冰箱前那拿果汁,完全不擔心丟東西,精衛鳥歡叫一聲飛到了龍霸的肩膀上,輕啄他的臉。
“應龍!”奈奈見到龍霸立刻綻放出笑容,跑上前拉住龍霸的胳膊說,“你終於回來了,太白老君他們趁我們不在的時候來過,把家裡翻了個遍後說找到了一株仙草,還冤枉是你偷的。”
“仙草?”龍霸愣了一下後,說,“不是吃了嗎?怎麼還有?那東西太難吃了,我纔沒興趣去偷呢。”
奈奈認真的點頭說:“我也相信應龍不會去偷東西,可是他們硬說是你偷的,而且還有銀靈子作證。”
“銀靈子?難道說他看到了?”龍霸抓抓了頭,說,“那我賠他們好了。”
應念念將博伏完勝後,說:“爸爸,他們說的不是實驗室裡的那株仙草,是仙界裡種的,銀靈子說你指使逼迫他用遁術去仙界偷仙草,這個罪名要是落實了,那我們就要全被判死刑了。”話是這麼說,應念念的神情卻是輕鬆的很,完全不當回事。
博伏搖頭嘆道:“我最恨這種栽贓陷害的勾當了,一點素質都沒有了。”
龍霸坐到沙發上說:“隨他們怎麼說吧,反正我沒幹過。”
應念念聳聳肩,說:“還有一件事就是女媧失蹤了。”
“什麼?!”龍霸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衝到應念念的跟前抓住她緊張的說道,“女媧失蹤了?什麼時候?有線索嗎?”
“別這麼緊張,爸爸,女媧會沒事的。”應念念篤定的說。
聽應念念這麼說,龍霸的心也就放了下來,這個神奇的女兒說的話從來就沒有錯過,龍霸鬆開應念念鬱悶的說:“耍我。”
博伏笑道:“女媧沒事,可哪吒就麻煩大了。”
奈奈忙說:“是啊,哪吒把龍族的四太子給打了,這是死罪啊!”
“切!誰有空理那討厭的小子,讓他接受點教訓也好。”龍霸十分的愛憎分明。
應念念知道龍霸是口硬心軟,笑了笑說:“爸爸,哪吒犯的是死罪,要是沒人幫他的話,估計就要完蛋了。”
“那小子只會惹事,這種結果是遲早的。”龍霸撇了撇嘴,說,“他現在在哪?”
“如果我沒算錯的話,應該在赤壁湖邊上吧。”
羣龍無首的甲子班現在也是一片混亂,每個學生面對這個有史以來最糟糕的情況都是一副慌張的樣子,沒有一個人能夠穩定班裡人的情緒,這不禁讓每個學生更加的認識到龍霸對於甲子班的重要性。
“應龍老師你究竟在哪裡啊——!!”憔悴的潘安抓着亂糟糟的頭髮仰天大喊道。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潘安見是奈奈打來的,忙接起來說,“奈奈,怎麼樣了?什麼?應龍老師回來了!在去赤壁湖的路上,好!我們馬上就來!”潘安欣喜的掛了電話,擡頭叫道,“各位同學!應……”
整個班級裡早已經沒有半個人影了……
“孔子校長,仙草被盜的事情仙界十分的重視,原本我還尊重你們仙凡學校想讓你們自己處理這個醜事,但是你們的態度十分讓我失望,若是明天我們看不到應龍被抓起來的話,那我只有請九天大帝來拿人了!”太白老君已經沒有了欣賞孔子幾人窘迫表情的心情,冷冷的下了最後通牒。
孔子語氣低沉的說:“好吧,只要應龍老師一回來我們就會找他解釋這個事情,明天一定給你們答案!”
“不用等明天了!”張天師走了進來,得意的看了眼孔子蒼白的臉,向太白老君和冰夷躬身道,“稟告老君和冰夷仙君,應龍回來了!”
赤壁湖邊,龍霸,博伏,應念念,奈奈四人圍在一塊被血染紅的沙地,都是一副凝重的神情,奈奈緊緊抓着龍霸的手臂,幽幽的說:“我們來晚了嗎?”
精衛鳥用仇恨的目光盯着赤壁湖,它知道哪吒已經凶多吉少了,龍族又欠了仙凡學校一條人命!
博伏說:“屍體沒有在這裡,或許還有一些機會。”
龍霸看向應念念,詢問道:“你知道對嗎?”
應念念看向波濤涌動的赤壁湖,那裡彷彿在醞釀着一股新的風暴:“哪吒在龍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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