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內,人聲鼎沸,特別是在空手搏擊和兵器對戰這兩個場地,更是時不時的傳出了響亮的叫好聲。
在所有的項目中,唯有這兩個項目是讓參賽者對搏決出勝負的。
想要在這兩個項目中取勝,除了擁有強大實力之外,運氣也相當重要。但是,如果能夠在這兩個項目的考覈中過關,那麼立即就是身價百倍,被大家族看中而招攬的可能性遠遠的超過了通過其它項目的過關者。
所以,每當有獵手考覈之時,這兩個項目參與之人都是最多的。而臺下的觀戰者中,也不乏一些世家的管家之類。若是有他們看得上眼之人,就會在隨後出面招攬,有時候不僅僅是勝利者,哪怕是敗於真正高手的失敗者也會得到很好的待遇。
鄭浩天正要去進行力量測試,但是眼眸一瞥,恰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立即是轉身,加快了腳步,來到了空手搏擊的某個擂臺之下,認真的看了起來。
在擂臺上,有兩個人正在進行空手搏擊,他們兩人的武功修爲都有相當的水準,交起手來拳風呼嘯,腿影如山。你來我往,打的熱鬧非凡。
不過,在鄭浩天等識貨人的臉上,卻都是頗爲凝重。
在這種擂臺上的比武,若是雙方的實力相差頗大,自然是沒有什麼懸念,但也不容易出現傷亡。
但是,如果雙方的實力接近,而且又都不肯放棄,那麼對戰起來自然是激烈好看,但同樣也是危機重重。
一個不慎,立即就是重傷殘廢,甚至於是命殞當場。
雖說在每個擂臺上都有着一位獵手督戰,隨時準備將雙方分開。但若是交戰雙方的實力與督戰之人相若,那麼這個督戰之人就純粹是一個擺設了。
此時,與餘威華交戰之人分明也是一位修煉真氣有成的年輕高手,他的年紀在二十上下,面孔瘦削,富有棱角,好像一塊未經打磨的鋼坯。
他的出手快如閃電,拳勢卻是如高山落水一般洪流滾滾,簡直就是要將人壓迫的喘不過起來。
不過相比之下,餘威華卻是毫不遜色。他的拳勢大開大闊,猛烈如虎,每一拳揮出必定帶着一股劇烈罡風,凌烈的氣勢沖天而起,哪怕是在擂臺之下的觀戰衆人都有着一種強烈的衝擊感。
餘威華天生性烈如火,此時棋逢敵手打出了火氣,表現的愈發勇猛,在對方的巨大壓力之下,非但是半步不退,反而是勇猛進取,招招搶先。
擂臺上那名負責監督的軍士早就退到了最邊上的那個角落。
這兩個交手之人的武功都比那名軍士要高出不少,他若是膽敢上前阻攔,那絕對是自尋死路。
空手搏擊之時,很少遇到如此火爆的場面。他們兩人若是與其他人動手,早就獲勝了。但此時兩強相遇,卻必定要分出勝負,這就是運氣不好,怨不得人。
再鬥片刻,餘威華突地大吼一聲,這一聲怒吼如狼似虎,直撼人心。
當鄭浩天聽到這道吼叫聲之時,他甚至於有着一種看見了白眼狼王的錯覺。他的眼眸微微一亮,知道餘威華在久鬥不下之後,終於是激發了血性,竟然在擂臺上開始拼命了。
那人若是論及武功,絕對不在餘威華之下。但他的武功卻都是家人傳授,並未入山進行過什麼生死試練。此時被餘威華一聲怒吼震動,立即是心氣被奪,身不由己的打了個寒噤,手腳的力量頓時消弱了幾分。
餘威華放聲大笑,他一步跨出,當胸一拳毫無花俏的打出。
在打出這一拳之時,他的身體再無半點兒的防禦架勢,似乎對方只要伸手一拍就能夠將他打成重傷。但是同樣的,若是捱了他這雷霆一拳,所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小。
對面那人臉色大變,再也立足不穩,雙腳一錯,已經是連環後退。
餘威華得勢不饒人,他厲吼連連,雙拳如同大風車般轉動不停,竟然是絲毫也不給對方任何的喘息機會。
那人一招落於劣勢,再也無法扳回,轉瞬間就已經被逼於擂臺一角。眼看巨大的拳頭再度砸來,他牙關一咬,沉腰坐馬,雙臂一錯,竟然是想要以硬碰硬,做困獸之鬥。
然而,餘威華氣勢已成,那裡還容他反擊。拳出如風,一拳就將此人的雙臂格擋打散,另一拳向着那人的前胸打去。
那人心知不妙,想要跳下擂臺認輸,但是與餘威華那恐怖的眼神一觸,立即是心膽俱裂,竟然手足無力。
就在餘威華這一拳即將擊中那人胸膛之時,他卻是陡然一頓,竟然是硬生生的在對方胸前半尺處停了下來。
強烈的拳風呼嘯而過,將那人的衣衫吹動的獵獵作響。
餘威華雖然是摸樣恐怖,但他並未真的喪失神智。在大林村中,三個夥伴之間的對戰情況並不少,他們在出手之時也都是留有餘力,點到爲止的。
鄭浩天微微一笑,他看的清清楚楚,餘威華這一下收手不發的難度可是遠勝於一拳打出。看來兩次的生死經歷讓他也是獲益匪淺,或許再過幾年,當他將真氣積蓄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也可以水到渠成一般的晉升獵師了。
二十歲以前的獵師雖然不如他這般的誇張,但日後的成就肯定是遠勝父輩了。
“比武結束,餘威華勝。”
一直躲在擂臺邊角的那名督戰軍士此時終於跳了出來。
沉默的擂臺下頓時想起了一片如同蒼蠅嗡鳴的討論聲,他們對於餘威華的評價自然很高,但是對於那位落敗之人也是相當的惋惜。
此人已經修煉出真氣,體質之強悍,遠勝於一般的普通人。而且看他的拳法,也是得到了武技真傳。只是運氣不好,碰到了更勝一籌的餘威華,否則斷然不會落敗。
鄭浩天根本就無需凝神細聽,那些談論的話就自動的跑進了他的耳朵中。
擂臺上,餘威華哈哈一笑,道:“朋友,你的武功很不錯,大家交個朋友如何?”
那人惡狠狠的瞪着餘威華,冷然道:“你不用得意,這個場子我早晚會找回來的。”說罷,他竟然是片刻不留,轉身就走。
餘威華搖了搖頭,拿着憑證走下了擂臺。
鄭浩天目送那人離開,上前道:“威華,你過了幾關?”
“過了三關。”餘威華嘿嘿笑道:“除了速度一關之外,我都通過了。這最後一關,過不過都一個樣了。”
四項考覈中只要能夠通過三關,就可以獲得獵手稱號。餘威華對於最後一關確實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按照規定,他不得不去應個場。
鄭浩天微微點頭,壓低了聲音,道:“剛纔那人看你的眼神相當不善,可能已經將你恨之入骨了,你日後遇到他,千萬不可大意。”
餘威華的眉頭大皺,道:“我剛纔已經留手不發,並未傷他,他還是如此記仇。”搖了搖頭,又道:“此人心胸狹隘,日後很難取得太大的成就。”
鄭浩天失笑道:“他的成就如何與你無關,不過這個仇家確實是來的莫名其妙。”
餘威華打趣道:“你怕了?”
鄭浩天沒好氣的道:“你才怕了呢。”
他們兩人相視而笑,都沒有將此人放在心上。
然而,鄭浩天突地心生感應,他轉頭一瞥,立即看到了兩道充滿了怨毒和憤恨的目光。
餘威華循着鄭浩天的目光望去,恰好看到適才落敗之人在遠處狠狠的剜了他們一眼,隨後才離開了空手搏擊場地。
他們兩人面面相覷,同時搖頭不語。
擂臺比武,總是有人勝負。餘威華最後關頭收手,已經是仁至義盡。若是此人因此而怨恨結仇,那他們兄弟兩人亦是斷然無懼。
在軍營內分開,鄭浩天徑直來到了力量考覈地點。
這一片場地上,擺放着數以百計的石墩,每一個石墩的重量各自不同。
力量的考覈最爲簡單不過,只要上前舉起力所能及的石墩就行。
要想成爲一名合格的獵手,對於力量的要求其實並不算太高。但是如林廷等人,就不會選擇進行力量的考覈。因爲想要在這個項目中通過,那麼雙臂起碼要有千斤之力。
對於沒有真氣的普通人而言,這已經是天生神力了。
不過,凡是有信心參加這項考覈的,那麼十有八九都能夠順利通過,因爲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來此獻醜。
鄭浩天放眼望去,場中已有數人正在搬動石墩。他們的臉上神情各異,或是輕鬆寫意,或是咬牙切齒,但每一個人最終都能夠舉起千斤石墩。
輪到鄭浩天之時,他將憑證遞給了考官,隨後將背上的狼牙棒取下,輕輕的一拋。
“咣……”
沉悶的,如同是重錘擊打的聲音陡然間響了起來。
這道悶響就像是直接砸在了衆人的心頭,讓所有人都有着一種渾身發寒,毛骨悚然的感覺。
附近所有的軍士和準備考覈之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那根狼牙棒,其中負責考覈的那幾位,眼角都在微微跳動。
鄭浩天正待進入場地,那位拿着他憑證的軍士卻是伸手一攔,道:“你不用考了。”
ps:推薦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