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劍與黑劍交錯,當即,黑劍潰散,化爲虛無。五大神明大吃一驚,不及反應,彩光劃過,意識歸於混沌。
轟的一聲爆鳴,五把劍柄爆裂,散發出五股彩色的能量。這五股彩光在空中飄蕩,最終彙集於一處。彩光色澤鮮豔,與鄭奇身上的七彩戰衣幾乎相同。彩光霧氣般繚繞,最終形成一個人臉。
人臉熟悉且陌生,面上的表情冷漠且傲慢,與此刻鄭奇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相似。嘴巴輕動,這能量構成的人臉竟然說起話來。“很累,是嗎?”
鄭奇振起精神,擡頭看去,口中道:“辰!”
“要在短時間內,悟通我的滅殺之焰,不付出代價怎麼可能。現在的你,頂多可以維持三十秒,便不得不脫離戰天變。趁還有一點時間,需要我替你解釋一下嗎?”
鄭奇渾身發抖,七彩戰衣已經收起,垂着眼皮,強打精神,說道:“你設計害我!”
“不錯。我留下滅殺之焰,本就不是爲了殺你。”彩光中的辰笑了,十分得意的笑了,“戰天變越戰越強,不論面對何種困境,都可以在突破中脫離困境。留下滅殺之焰,只是一個幌子,逼你去參悟他。剛步入戰天變,你的天賦並不穩定,強行去參悟時間和空間,便會在超負荷運作中,讓你的戰天變崩潰。(我思索上百年,才找到這麼一個消弭戰天變的辦法。”
鄭奇猛地一個踉蹌,向後倒在地上,兩眼一閉,昏迷了過去。
“三十秒已到。再見!”空中的彩光人臉露出一抹微笑。彩光漂移,人臉模糊,最終消失在風中。
鄭奇這一睡。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時。身軀躺在泥水中。天空中下着大雨,在嘩嘩的雨聲中,隱約聽到遠處有人在歡呼。他拍了一下腦門。昏昏沉沉的,一切都不記得了。在昏迷前,只知道自己中了一支金焰利箭。
“對了,我身上地傷。”他扒開衣服。向胸膛看去,入目的是一片晶瑩如玉的肌膚。別說傷口了,肌膚上連一塊疤痕都沒有。“怎麼會這樣?難道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他不知,也不解。歡呼聲越來越近,一隊人冒着大雨,走向這裡。“雪原消失了,真地消失了!”
雪原?天塹雪原嗎?鄭奇向身周望去,眼前一片泥水。沒有雪的痕跡。即使沒有記憶,但還是知道,這裡地溫度在二十度以上,有雪存在纔怪呢。(
人羣走近了,一人看到他,對其他人喊道:“快來看,有人比我們來到,哈哈,看來他纔是膽子最大的。”那人用力拍了鄭奇一巴掌,笑道:“不錯嘛。兄弟。竟然敢一個人闖進這雪原。對了,你來的早。在這裡看到了什麼?知道爲什麼雪原會消失嗎?雪原消失也好,以後可以看到雨了。”
有天塹雪原在地時候,這個地域可從未下過雨,這是上萬年來的第一場雨。
在喜悅的氣氛中,鄭奇茫然失措,不知怎麼去回答。
那人並不在意自己的問題是否得到回答,熱情地抓住鄭奇的手臂,笑道:“兄弟,你的衣服破了,換一件吧,別被雨淋病了。”掌心一熱,他慌忙縮回手,吃驚道:“兄弟,你的手臂好熱!”
鄭奇掀開衣袖,在衣袖下,光潔的肌膚上印着四個血紅的大字,“斯卡孔洞”。“斯卡孔洞?什麼東西?在哪裡?”
在魔界,自從上代魔王消失之後,魔王第四子魔羽繼承魔王之位。新任魔王,宅心仁厚,愛民如子,上任後施仁政,頒發新法,杜絕私鬥。同時,在六大領主的幫助下,在短短的三年裡,剿滅百年來氾濫成災地盜賊團。
此刻的魔界,一改往日的血腥殘暴,呈現一種積極向上的嶄新面貌。幾年前,魔界更是與人界簽署和平約定,通商貿易,加深往來。此時的斯卡孔洞,不再是魔族偷渡去人界的途徑,而是兩界貿易往來的主要通道。
所以,斯卡孔洞並不難找。在熱心人的幫助下,鄭奇跟隨前往人界貿易的商隊,向斯卡孔洞行去。
山石被鑿開,整齊的階梯一直向下,將山頂與深淵中部地斯卡孔洞連接起來。在山頂,行人如織,貨櫃堆積成山,一派忙碌景象。
鄭奇在斯卡孔洞外停留下來,一邊做勞力掙錢,一邊尋找恢復記憶地線索。幾個月後,沒有找到線索的他,花掉所有工資,購買一張前往人界地票。
購票纔可前往人界,這一點,他覺得新任魔王做的很黑,票價實在貴的離譜,一般的工薪家庭,根本沒有財力去人界旅遊。這一點不少魔族在抱怨。據說,之所以如此,是人界方面提出的要求,以此限制魔族入境的人數,避免出現混亂。
官面上的解釋是如此,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則不得而知。(
檢票,進站,進入斯卡孔洞,轉瞬間來到另外一頭。鄭奇身爲人族,回到人界,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他剛出站,一個人影閃出,擋住他的去路,“先生你好,你是魔界來的嗎?可以請你幫一個忙嗎?”
鄭奇一頭霧水。眼前這人年紀輕輕,身穿禮服,一本正經。不好一口回絕,他問道:“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年輕人笑道:“是這樣的,我們家小姐也是魔界人,今日出嫁。可我們家的親戚不知怎麼了,現在還沒有到。老爺是一個很好面子的人,不願在男方家人面前丟了面子,所以就派我來這裡,請幾位魔界來的兄弟,冒充我們家的親戚,去幫忙撐場面。放心。我們提供一切食宿,也不需要禮品,而且事後會付你一定的酬金。”
“還有這麼好的事?”
“只有今天有。請兄弟你幫幫忙。”
“可是,爲什麼要選我?”鄭奇問道。
年輕人笑了笑。低聲道:“因爲你長地夠帥,找你去有面子。(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鄭奇答應下來。年輕人塞給他一張紅色的請帖,和一張二十塊地紙幣。“出了站臺。做出租車,到環海飯店下。婚宴的排場很大,下車就能看到。兄弟,謝謝嘍。”
鄭奇走出站臺。翻開手中地請帖。請帖的做工十分華麗,看上去很值錢,想來成婚的兩人身份不凡。新娘:茉莉兒;新郎:朱殺劍。“新娘地名字還行,這新郎的名字,也太霸氣了吧。”
下了出租車,如年輕人說的那般,婚宴的排場十分大,幾乎半個街道都掛着寫着祝福地橫幅。他找到飯店。掏出請帖,還未遞上去,一個身影快速接近他,一把抓住他手中的請帖。
他轉頭看過去,這個沒有禮貌的傢伙,竟然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小男孩十分帥氣,特別是五官,精緻極了,簡直堪稱是完美的傑作。“叔叔,帶我一起進去吧。我最喜歡看人家結婚了。”
鄭奇環視四周。沒有看到小男孩的家人。費盡不已,“小朋友。你是不是走失了,你父母呢?”
提到父母,小男孩神色一暗,低頭下頭去。看這麼可愛的孩子黯然神傷,鄭奇心中一痛,也不再多問,信口答應下來,“好吧,我帶你一起進去。不過,吃過婚宴,我要送你回家。”
帶着一個漂亮的小男孩,是一件很有面子地事,很多參加婚宴的賓客,看到小男孩,都會駐足觀看。這裡的賓客,鄭奇都不認識,隨便找一張桌子坐下,便和男孩聊了起來。
姓什麼,叫什麼,喜歡什麼,只要有心,可以找到無數個無聊的話題。男孩除了不說自己的姓名,其他問題一應回答。兩人聊的十分投機。
“叔叔,你有修煉鬥氣嗎?”鄭奇搖頭。“魔法呢?”還是搖頭。
男孩笑了,“叔叔你真是怪人,怎麼什麼都不會呀?這樣的話,你可打不過我哦。”
鄭奇也笑了,“你經常和人打架嗎?”
“不是。他們不讓我和別人動手,說爸爸不喜歡打架的孩子。”
“我想你爸爸一定不會打架,所以不喜歡打架的孩子。”
“叔叔,你錯了,我爸爸可是很厲害的。”男孩說着說着,神色又一次黯淡下去,“可是,我從沒有見過他。”
鄭奇心中一震,想要說一些話安慰男孩,突然,後背一道寒勁襲來,一把匕首橫在他地脖子上。“可惡地騙子,竟敢拐騙我家少主!”
男孩大叫道:“慕竹叔叔,不要傷害他!不是他拐騙我,是我要他帶我進來的。”他求情後,右手一展,一道白光射向鄭奇地脖子。他自然是要救鄭奇,可是,準頭有偏差,白光對着的是鄭奇的咽喉。
鄭奇哭笑不得,體內自由之力凝聚成自由之刃,彩光一閃,白光與身後那人的短劍同時消失。那人大吃一驚,料不到眼前男人會如此可怕,飛身撲上,把男孩抱入懷中,準備逃離。
在逃離前,自然要看一眼敵人長的是什麼摸樣。在目光落去的那一刻,他身形一震,鬆開懷中的男孩。看了幾眼,確認一番,他猛然跪在地上,“主人!”
男孩急忙道:“慕竹叔叔,你……”
慕竹激動萬分,沉聲道:“少主,他就是你失蹤六年的父親。”
“主人?父親?”鄭奇一頭霧水,看了看慕竹,又看了看男孩,茫然道:“你們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你是誰?”婚宴外,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走入,“六年了,終於等到你回來。”中年攤開手掌,一顆彩色的珠子在掌心滾動。突然,他的面孔醜陋許多。變醜了,他卻並不在意,解脫般的笑了,說道:“這是你的記憶,取回去吧。”
在預見的未來中,他看到了圓滿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