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還活着?”滔天的九色光華徐徐斂去,莫之遙眼中,有着難掩的心悸之色。,剛剛的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也許是劫後餘生,令得莫之遙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呆呆的立於半空中。
“莫之遙!”鳳可兒心神激盪,嬌軀一動,便是朝着莫之遙衝來。然而,就在她剛剛靠近這座大陣的邊緣之際,彷彿是有着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住了她的身前,使得她無法越過雷池一步。
與此同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響起。
“不想死,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外邊。”
突如其來的聲音,也是令莫之遙立刻恢復了心神,目光擡起,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九色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前。
“九色,剛剛是你救了我?”莫之遙看着背朝自己的九色,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嗯。”九色並未回身,只是螓首輕點。而她的目光,此刻卻是望向了上方的那座靈光寶塔,而後,帶着些許顫抖的聲音,從其口中傳出。
“老主人,是你嗎?”
九色清冷的聲音,迴盪在這片空間之中,然而,並未有任何人對此做出迴應。不過,此刻這封印大陣之中,卻是再未有任何的攻擊發出,無論是周圍的那些盤坐身影,還是上方的靈光寶塔,都是相當的安靜。
這份安靜,在過去了不長時間之後,莫之遙便是陡然發現,那上方的靈光寶塔之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居然是逐漸的變得清晰了起來。
當那道身影徹底的浮現出來的時候,莫之遙的目光,也是第一時間望了過去。
那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老人身軀單薄,周身所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即便是以莫之遙的心性,都是相當震動,那駭然是一位修爲臻至了十重化生境界的超級強者。
老人的身形,徐徐浮現,而其那一雙緊閉的雙眸,也是在莫之遙和九色緊張的注視下,慢慢睜開。而隨着老人睜開了閉合了不是幾多歲月的眼眸,一股極爲蒼老的氣息,也是緩緩的隨之瀰漫而出。
“九色,你怎麼會在這裡?”老人的目光,落在九色的身上之後,其中明顯是出現了一抹清晰的情緒波動。
“老主人,真的是你!”九色嬌軀劇顫,一雙明眸之中,波光浮現,聲音都是變得哽咽了起來,而後雙膝一彎,便是跪於虛空。
也不見那老人如何作勢,其身形便是直接消失在了原處,再出現時,已經是來到了九色的身前。旋即,一隻蒼老的手掌,從其衣袖中伸出,輕輕的撫在了九色頭頂上。
“傻孩子,快起來。真沒想到,老頭子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老人的語氣,也是感慨萬千,看着九色,唏噓不已的說道。
然而,此刻的九色,顯然是心情極爲的激盪,跪在虛空中,說什麼都不肯站起身來。闊別數千載,終於見到老主人,她的心情,又豈能有筆墨來形容?
“唉。”老人蒼老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旋即,他的目光便是落在了後方的莫之遙身上。
“小傢伙,你就是九色的新一任主人?”
“晚輩莫之遙,見過九劫前輩。”莫之遙聞言,連忙恭敬的抱拳施禮。對於老人的身份,此刻他已經心知肚明。
“呵呵,小傢伙,剛纔倒是老夫魯莽了。”九劫老祖聞言一笑,點了點頭。旋即看向莫之遙的目光中,也是浮現出了一抹奇異之色。“不過,這事倒也怪不得老夫。你的身上,應該有着一些秘密。不然的話,我決計不會看不出你的體內,居然有着九色的存在。”
莫之遙頓時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自己身懷魔元祖心之力,慢說是九劫老祖,就算是紫檀和鳳廣長老,也無法窺探。不過,也正是因此,才讓自己險些身隕此地。若不是九色及時出手,自己恐怕早已經在剛纔的彩色虹光之中煙消雲散,神形俱滅了。
“老主人,現在您能告訴我了吧?當年您到底是爲了什麼離開我,而現在居然又出現在了這西淵之中?”九色略微的平復了一下心情,擡頭看着九劫老祖問道,這個問題,她憋在心裡數千年,終於是問了出來。
“這個……。。”九劫老祖聞言,臉色頓時變幻了一下,沉吟片刻之後,這才說道:“孩子,你先起來,告訴我,你和這個小傢伙,又怎麼會進入這裡的?”
九色聞言,這才緩緩起身,平復了一下心情,同時也是整理的一下思緒,而後扭頭看了一眼莫之遙。畢竟,現在她的主人乃是莫之遙,有些事情,必須到得到後者的同意才行。
莫之遙朝着九色點了點頭,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解開鎮魔獄,同時救下九劫老祖這些人界強者。若是不把話說明白,恐怕九劫老祖是不會輕易的解開這裡的封印的。
“是這樣的,老主人。”得到了莫之遙的同意,九色這才轉過頭來,看着九劫老祖,將事情的所有經過,全部講述了一番。
“竟然是這樣?”聽完了九色的講述,九劫老祖的眼中,頓時浮現出了難以形容的震動之色,旋即,便是目露奇光的看向了莫之遙。
“小……莫小友,你的身上,真的有魔元祖心?”莫之遙的身份和經歷,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即便是以九劫老祖的心性,一時間都是難以消化。
莫之遙聞言,點了點頭,同時放開自身的氣息,將祖心之力外放至體外。有些事情,還是用事實來證明的好。
感受着那股從莫之遙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波動,九劫老祖的臉龐上,震動之色變得更加的明顯了起來。
“不錯,這屬實是祖心之力。”九劫老祖此刻,已經再無絲毫懷疑。身處這西淵數千年時間,更是知道了一些隱秘之事的他,自然清楚,莫之遙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乃是貨真價實的祖心之力。
“老主人,現在能告訴我了嗎?”對於九劫老祖當年的離去,九色一直耿耿於懷,所以將自己的經歷講述完畢之後,便是再次發問。
“呵呵,既然已經知道了少祖的身份,這件事情,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九劫老祖含笑和了一眼九色,而後點了點頭。旋即,他的目光,便是看向了一旁的莫之遙。
“少祖,你可知道,爲何在那西淵之外,破空強者的數量會那麼少?”九劫老祖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看着莫之遙問道。
莫之遙聞言頓時一怔,而後搖了搖頭。雖然外界之中,修士的最高修爲可以達到八重破空之境,但他在南域中歷練了那麼久,只有在最後的萬妖域中,才見到了有數的幾位破空強者,平日裡,卻是從未見過。
“那是因爲,所有修爲臻至到九紋破空巔峰的強者,全部都是被強制性的送入到了這西淵之中。”九劫老祖看着莫之遙,臉色凝重的沉聲說道。
“所有修爲達到九紋破空以上的強者,全都是強制性被送入到這西淵之中?”莫之遙聞言眼神頓時閃爍了一下,旋即疑惑的看向九劫老祖,問道。“那是爲何?”
“那是因爲,這西淵之中的鎮魔獄,以及封神獄,需要大量的破空強者來維持封印!”
“鎮魔獄?封神獄?”莫之遙心頭頓時一震,鎮魔獄他如今已經知曉,至於那封神獄,卻是首次聽聞。不過,略一思索,他也是明白了過來。
整個西淵,一共分爲兩個部分,一個是此刻他所身處的霧魔海,另一個,就是那所謂的神域。而這兩處地方,就是上古三界大戰的兩處主戰場。
既然霧魔海之中,有着鎮壓魔界強者的鎮魔獄,那神域之中,必然也會有着鎮壓神界強者的封神獄。
“想來少祖如今應該也已經知曉,當年三界大戰之後,雖然神魔兩界之人,大部分都被人祖逐出了人界,並且佈下封印,令人界自我封閉。但依舊是有着數量衆多的兩界之人,遺留在人界之中,也就是如今這西淵。”
“而經過了一場慘烈的戰鬥,這些神魔兩界之人,終於是被我人界強者盡數的殲滅,或者鎮壓封印。不過那個時候,我人界的強者,損失也是相當慘重,所以,想要維持住這鎮魔獄以及封神獄,已經力有未逮。”
“所以,當初人祖他老人家便是佈置下了一些手段。只要是修爲達到九紋破空之後,便是被強制性的攝入到這西淵之中。而這麼做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可以讓那些人在這西淵之中再做突破,另一個則是進入這封神獄抑或是鎮魔獄,來維持這封印大陣。”
“而這些訊息,每當有人修爲達到了九紋的破空巔峰之後,便會知曉。當年,當我的修爲突破到了九紋破空之後,便也是知道了這些。所以,我纔會抽走九色體內的九種靈氣本源,離開南域,進入這西淵之中。”九劫老祖說話的同時,又看向了身旁的九色,很顯然,是在向九色解釋着當年離開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