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其中關節,蘇武也是忍不住的感慨起來。
這位高人能推衍天機,算準了萬年之後閻火神宮會被打開,其實力如何,必然也是驚天動地,震古爍今。
同時,依着燕晴兒的說法,那位燕羽墨是鐵了心不打開閻火神宮,當時蘇武覺得這人是爲了宗門考慮,不讓黑衣客那位秦姓祖先陰謀得逞。可現在看來,恐怕也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胡亂想着,那老者見燕晴兒拿不出麒麟玉佩,也是激動起來。
“那信物事關我閻火宗生死安危,你怎能把它弄丟,若是這樣,我留你還有何用。”老者怒喝一聲,一掌拍出,就要了結燕晴兒。
不過就在老者一掌要擊殺燕晴兒的剎那,蘇武突地出現在了二人身旁,一式大手印打出,擋下了老者這一掌。
“走。”蘇武輕喝一聲,攬住燕晴兒,合身退了下來。
這老者實力不俗,而且對敵經驗,神通手段,都要比蘇武來的高明,而蘇武修爲未復,雖說催動願力精華,也是有些不敵,救下燕晴兒,也不會與老者死磕。
一掌被蘇武攔下,那老者也沒有繼續追擊,反而是停下手來,表情悲愴的轉向那石臺,愣了半晌,才仰面高呼道:“莫非真是天要亡我閻火宗,掌教,若是你能看到今日,心中是不是會有些悔過呢。”
老者語氣悲涼,令蘇武幾人聽來,也是感同身受,加上所處的環境,更是覺得寒氣嗖嗖。
不過就在這時,從遠處雲端,突地出現幾道身影,當先一人,裹着黑袍,戴青銅面具,竟是在閻火神宮外,擺了蘇武一道的黑公子。
“是黑羽!”燕晴兒驚呼一聲,悲憤的望着黑公子。
伏龍宮主嘿笑一聲,道:“這傢伙還敢現身,真是自尋死路,姓蘇的,我平生最看不起反覆的小人,這人便讓給我,由我出手,擊殺了他。”
說罷,伏龍宮主一提寶器魚叉,御風而起,當空魚叉一卷,如翻江倒海,虛空捲起一道海潮,把黑公子裹了進去。
不過就在伏龍宮主志在必得,準備一擊擊殺這個不入流的黑公子之時,那虛空潮汐之中,猛的神光一閃,出現了一隻巨掌,一道通天劍氣,一柄寒月金刀,一式烈火法印。
這巨掌,劍氣,刀芒,還有那法印,威力之大,均不在伏龍宮主攻擊之下,當空一絞,直接破滅了虛空潮汐,反捲向了伏龍宮主。
剎那之間,突受如此襲擊,伏龍宮主也是面色大變,表情難道到了極點。
“該死,這又是哪方高手。”伏龍宮主怪叫一聲,也是忙不迭的後退閃避,雙腳虛空連踏,如神龍擺尾一般,虛空一個轉折,才堪堪躲過那四道攻擊,狼狽不堪的落在蘇武身旁。
“是幾個殘魂高手。”雪凝香沉聲說道。
蘇武點點頭,疑惑的望向那黑公子。
在黑公子的身後,有四位老者,容貌各異,但無疑都是如落羽殿的老者一般,是殘魂。
而且這四人實力不俗,顯然生前都是閻火宗的高層人物,每一個都擁有煉罡境左右的修爲。
“黑羽,你爲何要背叛主上。當日在鳳凰閣,若非主上大慈大悲,饒恕你,你早就沒命了。”見到黑公子,燕晴兒也是怒從心來,喝問道。
“燕晴兒,你不要那麼愚蠢,你難道不知道我黑公子的爲人,還來問這種傻話。”黑公子倨傲的立在虛空,不屑說道。
“你……”燕晴兒一怔,氣得渾身發抖。
“黑公子,你先前擺了我一道,搶下那麒麟玉佩,難道就不怕我的報復?”蘇武攔下還欲爭辯的燕晴兒,喝問道。
“怕?”黑公子重哼一聲,突地扯下青銅面具,放聲大笑道:“這整個閻火宗都要成爲我的囊中之物,我秦黑羽還有什麼好怕的!”
“咦!你……你竟然是個女子!”黑公子揚手扯下青銅面具的那一剎那,雪凝香也是難忍心中驚訝,怪叫了出來。
“我的老天爺,偷龍轉鳳,你這人果然隱藏的夠深,連性別都一併隱藏了。”伏龍宮主也是驚的眼珠子直瞪,失聲喊道。
而蘇武也是有些瞠目結舌,但仍舊保持得住鎮定,擡起頭,打量起了黑公子。
令蘇武略感意外的是,這位從不曾摘下面具,說話也總是拿捏着嗓子的黑公子,其容貌之豔麗,竟是不在雪凝香之下。
比之燕晴兒,更是高了幾籌不止。
而且一如蘇武曾今見過的白骨宗血絡,這秦黑羽眉眼之間,多有一分妖嬈陰柔,是那種媚到了極致的女子。
最毒婦人心,大抵便是用來形容秦黑羽這種女子。
高空之上,秦黑羽扯下青銅面具,放聲狂笑,許久才收了笑容,瞥了一眼面色古怪的蘇武,寒聲道:“蘇武,你先前壞我大計,我忌憚你實力,才隱忍至極,你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翻身,從你眼中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成長到現在,足以威脅你的生命吧。”
望着滿臉得意倨傲的秦黑羽,蘇武毫不掩飾的點點頭,道:“不錯,我是挺意外的,不過我意外的並非是你暗中謀算,如此算計我,而是你竟然是個女子。”
“女子?”秦黑羽得意笑容戛然而止,瞥了蘇武一眼,道:“女子又如何,女子照樣能殺你。”
話畢,秦黑羽一指蘇武,喝令道:“四位長老,這人覬覦我閻火宗的寶物而來,若是不擊殺了他,必然影響我們破開封印的大事,就煩請四位長老一併出手,先行擊殺了此人。”
“可以。”一個肥頭大耳,極爲富態的老者上前一步,瞥了蘇武一眼,道:“黑羽小女娃,我四人雖然只存下一縷殘魂,但得益於當初那前輩留情,故一身修爲猶在,四人合力,擊殺這幾人不在話下。只不過你莫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一定要利用信物,打開封印,如若不然,也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這是自然,我先祖謀劃萬年,就是爲了解開封印,放出一衆受困的閻火宗弟子,我遵循先祖遺訓,自是不會違背的。”秦黑羽點點頭。
“那樣就好。”富態老者點點頭,向剩下三人點頭示意,率先動了手。
這富態老者身形碩大,但身法卻委實驚人,虛空一晃,便到了蘇武身前,當空一掌,好似撕破了天地,翻動了時空,當頭砸了下來。
“小子,我這摔石大碑手威力絕倫,一掌打下,寶器也是難敵,你還是乖乖受死,免得多受折磨。”富態老者嘿嘿一笑,肥圓的手掌揮動之間,好似熊掌一般,捲起一道無匹力道,真就有石碑砸下之威能。
而且蘇武隱隱覺得,老者這一掌砸下,竟是連虛空也一併封鎖,斷絕了蘇武閃避的可能。
特別是老者乃是太古時期的修士,這一掌精妙無雙,其細微之間的無數變化,更是繁不勝數,令人根本無法揣測出,這一掌會有什麼變化。
但蘇武先前擊殺了不少閻火宗弟子殘魂,也是着實吸收了不少太古時期的修道經驗,情知自己真氣不足,也是使了個巧。
君正神劍按在手中,圓轉一挑,好似單樑挑大山,四兩撥千斤,劍尖輕巧的抵住老者的肉掌,一縮一張之間,一股堅韌力道迸發,竟是生生挑起了老者這巨力一掌。
這一式也是蘇武現學現賣,想先前,那一個閻火宗弟子,便是法劍一挑,直接挑起了雪凝香打出的陰雷,做到絲毫不傷。
“好一式蜉蝣撼樹,你果然是別有目的而來,偷學我閻火宗神通劍訣,更是留不得你了。”富態老者低呼一聲,一眼就認出蘇武這一式劍訣的來歷,更是怒從心來,接連又是兩掌揮下。
不過蘇武發覺劍訣有用,哪裡還會客氣,又是唰唰兩件,所耗真氣微不可計,卻是乾淨利落的化解了老者這兩掌,直把老者氣得哇哇大叫。
“天魁長老莫要動氣,此子偷學我閻火宗劍訣,卻是學個皮毛,便讓我天劍長老出手,讓他瞧一瞧,什麼纔是至高無上的劍術。”見天魁長老幾掌還未擒下蘇武,一個相貌蕭索,長鬚在頜的老者清叱一聲,手中秋水長劍一震,動了手。
而剩下兩名老者,也是不甘落後,一人一個,分襲雪凝香與伏龍宮主,各展手段,鬥在了一起。
那天劍長老腳踩七星,踏步而來,還未近身,糅身便是一劍刺出。
嗤嗤嗤!
好似秋水長河,一道劍氣長虹飈射開來,配合天劍長老詭異的身法,竟是形成龍翔淺底一般的效果,那劍氣也是飄渺靈動起來,根本無法捕捉到。
滄海游龍!
蘇武目光一凝,登時認出這一劍來,正是閻火宗的劍訣,修煉到深處,一劍刺出,有龍遊天地之威勢,又有滄海桑田之威能,端的是犀利無雙。
沉吟一下,蘇武也是不敢怠慢,依樣畫葫蘆,身形一轉,也是一式滄海游龍刺出。
蘇武吸收閻火宗弟子的修煉經驗,自是也懂得這一式滄海游龍,只是細微之處,恐怕沒有這天劍長老來的好。
但蘇武手持寶器神劍,催動願力精華,從根源上,高了天劍一頭,特別是願力精華,擁有度化靈魂的能力,所以蘇武也是凜然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