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蹙起眉來,不贊同道:“老爺,您可不能這樣想,若那丫頭真被我們放回去了,指不定聞寒也會立馬尋機會跟着離開。不如我們現下就去王府看個究竟,若是三丫頭真受了傷,我們去看了也是因爲我們太過擔心她,若是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們便直接去戰國侯要人,你看如何?”
楚悍遠沉思片刻,點頭同意了,二人準備前往王府。
楚祥院,一人單膝跪在地上,楚晉中擡了擡眼皮,“如何了?”
那人恭敬道:“人受了重傷,沒死。”
楚晉中嘆了口氣,到底是覺得有點可惜了,“你不曾被發現吧?”
那人回道:“請老爺放心,屬下不曾被任何人發現。”
楚晉中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朗漠清回了戰國侯府後院,身上衣服都沒換,直接便去了地牢,朗雲侯在地牢外面,朗漠清道:“人呢?”
朗雲道:“已經被吊起來了。”
朗漠清點了點頭,進了地牢,此時徐鬆飛雙手被吊起,腳碰不到地面,朗漠清走至他跟前,擡手,“鞭子。”
朗雲將鞭子遞了過去,朗漠清直接一鞭子揮了下去,徐鬆飛哀嚎一聲,朗漠清皺眉,“將他的嘴給我堵上。”
朗雲點了點頭,直接將布揉成一團塞進了他嘴裡。
徐鬆飛瞪大眼狠狠瞪着朗漠清,朗漠清擡手又是一鞭,他鞭打的力道極重,且每次鞭打的都是同一塊地方,那一塊地方早已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徐鬆飛恨不得自己暈死過去,可偏偏他根本就暈不過去,強烈的痛意讓他保持着高度的清醒狀態,十鞭下去後,朗漠清停了下來,“讓他說話。”
塞進他嘴裡的布團被拿了出來,朗漠清道:“爲何要害楚國侯府的三姑娘?”
徐鬆飛衝着朗漠清淬了口唾沫,裡面混着血渣子,“要不是她,我會落得今日這般田地?怎麼?她是不是已經死了?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朗漠清往旁邊讓了一步,臉色陰沉至極,擡手又是一鞭子,這鞭子直接打在了他臉上,他冷冷道:“嘴太臭!”
這時,朗雲上前道:“主子,他原本是一間茶館的掌櫃,名爲徐鬆飛,後因騙了公冶家的銀子,茶館被抵了出去。”
因他的臉太過髒黑,所以朗漠清根本就沒認出他來,聞言他點了點頭,將鞭子扔給朗雲,“給我鞭打九十九鞭,剁掉他的手,直接扔到街上去。”‘死’可太便宜他了。
徐鬆飛整個人猛的一顫,他忍不住嘶吼道:“你不能這樣做,就算我真的殺了人,也輪不到你來懲罰我!你該將我交給衙門,你這是犯法你知道嗎?你就不怕我被扔到街上後,讓衙門裡的人過來抓你?”
朗漠清轉過身來看他,臉上似是有了淡淡笑意,“你這是在跟我談法?呵!你倒是提醒了我,朗雲,別忘了將他的舌頭也給我拔了。”
徐鬆飛整個人哆嗦個不停,
很快,地牢內便隱隱有了尿騷味。
朗漠清眉頭皺得越發厲害,他冷聲道:“若是楚國侯府的三姑娘真的死了,你以爲你的家人現在還會好好活着嗎?”言罷,他轉身便往外走。
徐鬆飛聞言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他喃喃道:“這不公平,若不是她先害的我,我又豈會害她!這根本就不公平!”他又開始掙扎起來,“你們放了我!放了我啊!”
忽的,他雙眼一亮,吼道:“要殺楚三姑娘的可不止我一人,你們若是殺了我,就永遠都別想知道要害楚三姑娘的人是誰!”
朗漠清步子停了下來,他轉身看向徐鬆飛,聲音冰冷至極,“你說的是真的?”
徐鬆飛點了點頭,“原本楚三姑娘都快逃出去了,但是被那人劈暈送到了我跟前,若不是有了那人的幫助,你以爲我會這麼容易就能捅到楚三姑娘。”他咳出血沫,喘了口氣繼續道:“若是朗世子願意放了我,我可以幫你尋到那人。”
朗漠清目光幽深,似是在思考他話裡的真假,過得片刻,他才道:“朗雲,照我方纔所說的做。”
他現在可以肯定,確實有個人幫了徐鬆飛一把,不過那人怕是想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借他人之手除掉丫頭,這樣的人又豈會將他的外貌示於他人。
徐鬆飛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不敢置信道:“你……你們竟然還敢這樣對我!你們當真就不顧楚三姑娘的死活了嗎?”
朗漠清沒說話,直接轉身往外走去。
朗雲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笑眯眯道:“因爲你告訴了我家主子一個很有用的消息,所以我可以少賞你一鞭子。”
徐鬆飛整個人都顫個不停,“你……你們會後悔的。”
朗雲用鞭子拍了拍他的臉,“後悔?呵,你指的是我們還是你自己?若是你真知曉那人的面容或許還真能保全四肢,可惜你根本不知道,那留着你還有什麼用呢?若是你能少說點話,也許你這舌頭還能留住,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徐鬆飛渾身一僵,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朗漠清出了地牢,喚來朗白,命他馬上去查這次的事。朗白領命,不敢耽擱。
楚國侯府馬車內,楚悍遠皺着眉看着秦氏,“你讓人將嬌兒擡出來放到後面的轎子裡作甚?”
秦氏道:“老爺,我還想再試試,他們既然願意救三丫頭,爲何就不願意救嬌兒?”
楚悍遠沉聲道:“胡鬧!萬一三丫頭根本就不曾受傷呢?”
秦氏道:“那我們再回來便是。老爺,我不能看着嬌兒有半點殘缺,你若是拉不下這張臉,那我來。”
楚悍遠忍不住嘆了口氣,“難道除卻他們就沒人能醫得了嬌兒?濟世堂的大夫不是在想辦法了嗎?你就不能再多等兩天!”
秦氏拉下臉來,這次她直接喚了楚悍遠的名字,“楚悍遠,我就想問問,你究竟當不當嬌兒是你的孩子,面子真的有這麼重要嗎?重
要到你可以對自己的女兒不管不顧!”
楚悍遠感覺頭有點疼,“素雅,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見秦氏又要開口,忙道:“這次我們去王府看三丫頭,我幫着你一塊兒求王御醫,可好?”
秦氏臉色這纔好看了些,她重重哼了聲,沒再說話。
楚梓嬌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只以爲自己的腿只要痊癒便沒了大礙,秦氏命人將她擡進馬車的時候也只道,是王御醫讓自己將她帶過去再給看一次腿,畢竟上次是他徒弟治的,他還有些不放心。
秦氏編的這些藉口,楚梓嬌理所當然的信了,並且一點兒也不曾懷疑。
一行人到了王府門前,楚悍遠下了馬車,對守門的小廝道:“我府上的三丫頭在這裡治病,還請你進去替我通傳下,說我來看看三丫頭。”
守門的小廝點了點頭,趕緊入了內,很快,他便道:“我家大人有請。”
楚悍遠微微頷首,秦氏也跟着下了馬車,命跟在後面的兩個婆子將楚梓嬌從馬車上擡了下來,擡進去的時候,守門的小廝看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楚梓嬌卻覺得自己這形象太過難看,忍不住埋怨道:“娘,你就不能讓王御醫來楚國侯府嗎?”
秦氏笑着寬慰道:“他是宮裡的首席御醫,忙得很,哪裡有空去我們楚國侯府,嬌兒,你就暫且委屈下,可好?”
楚梓嬌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一行人跟着領路的小廝進了正廳,王益在正廳等着,見他們來了直接便道:“隨我走吧。”他看了眼躺在擔架上的楚梓嬌,微微皺眉,“你們帶她來做什麼?”
楚梓嬌一下子愣住了,楚悍遠和秦氏臉上都現出尷尬之色,秦氏擡手扯了扯楚悍遠的衣袖,讓他快些開口,楚悍遠額頭上冒出汗來,一張老臉忍不住有些發燙,“王御醫,能不能請你再爲小女看一下腿?”
王益冷笑一聲,“怎麼?你們這還是信不過我大徒弟的醫術?”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再多說,“那天發生的事裘錦已經與我說過了,她的腿你們另尋他人吧。”
到了現下,楚梓嬌哪能不明白髮生了何事,她的臉忍不住漲得通紅,眼裡都有了淚,她仰頭看向秦氏,咬着牙道:“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氏心下嘆了口氣,她不曾想到王益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們留,她狠了狠心,‘砰’的一聲直接跪了下來,對着王益便磕了個頭,“王大人,我求求您了,您就爲嬌兒的腿開張藥方吧。”
王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心下生不起半分波瀾,有的只是不屑和厭惡,幾個月前秦氏來求他替女兒治腿的時候就已經跪過了,他也是真的同情她這個做母親的才應了她的請求,可不想到最後好心幫她看病,她不僅挑三揀四,而且理所當然的認爲他們就該無條件的幫她們!真是天大的笑話!他王益的徒弟當真有這般廉價嗎?先不說小徒弟如何,單說大徒弟的醫術,早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