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克拉拉的能力,徐長卿還是認可的。
覺得對方不愧爲專精跟人打交道的人員。
博學,談吐得體,風趣幽默,情感也顯得很真摯,連他這樣擅長微表情觀察的,都很難看出破綻。
並且克拉拉連談話風格都能不停的調整和轉換,很快就能投其所好,讓人認爲是圈裡人。
至於哪個圈,自然要看談話目標是哪個圈的了。
徐長卿現在的身份趙大維,在地球犯了事,跑到阿爾法空間站滾混,人比較機靈,早早的加入狩協,從而有了獨立行事權,並被委以外派任務的黑幫頭目。
用舊時香港社團的說法,是一名雙花紅棍。天鵝絨號,就相當於其事業,船員則是其麾下弟兄,化名勞拉的瑪麗,則是其馬子。
爲了不太顯突兀,像天鵝絨號這樣的冒牌小型戰艦,天衛三青雲基地一鼓作氣拼裝出七艘,都是相似的風格,成員結構也相近。
只不過那七艘是真的爲九州實業服務,是類似於外圍保安,以及護航艦船,以及緊急時刻的要員撤離船隻而存在的。
而他這個就是玩票,說法也算坦然:我家boss不想聖米迦勒空間站和隨時都可能完工的新方舟號被毀於一旦,所以派我過來招呼着點。
這樣的說法也還時被認可的,無論是聯邦、共和國,還時甘地他們自己,都覺得新方舟號,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有一定價值的。
或許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賣起趙大維和天鵝絨號也是毫不手軟。
“這不是私交多好,而是因爲我們有那個價值。所以,一碼歸一碼。”
這是甘地他們的潛臺詞,當然他們也考慮了爲此惹惱趙大維、乃至徐長卿的後果。
馮迪表示,如果時光講理,那就得查案,具體是誰出賣的,冤有頭債有主,拖一段時間不成問題。
如果不講理,非要拿我們開刀,那也只能認了。
甘地他們搞這一出,其實就是想給自己找後路。
他們勉強算是如願了,聯邦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前提是時光不計較這事,而趙大維的怒火,就需要他們自己擺平了。
所以克拉拉前腳一走,甘地就出現了。
“怎麼,對星盟失望,準備換個舞臺繼續賣藝?恭喜啊,抓住機會把自己搞明白了。”
其實徐長卿本人對於這種出賣早就有所預料。政客,尤其是甘地他們這種在外星域的小舞臺上表演的政客,能指望多麼有節操?
然而趙大維相對而言是個普通人,該有的態度就得有。
甘地舔着臉賠笑,“錯在我們,認打認罰。”
“哎,那可不敢,我哪敢動你啊,你多牛,長袖善舞,夾縫中生存。”說着,一口飲盡杯中酒,站起身。“我可伺候不起你這樣的大爺,走了。”
“唉,趙,有話好說,有話好說。”甘地極力挽留。
“危機解除了,下次,沒有我趙大維,或者boss還會派李大爲,吳大偉來。”說完,抽袖子離開。
這算是藉故離開。聖米迦勒空間站,還沒有重要到需要徐長卿坐鎮於此。
異生物的第一次襲擊,具有極強的隱匿性和突發性,這個他幫一把,若是之後還是不記教訓,那就是自身責任了。
徐長卿本人對該空間站並無好感,這裡實際上算是一個削金窟。提供各種紙醉金迷的服務。星盟把總部建在這裡,真的是很有社團龍頭的風範,請各空間站的幫派大哥來噴來玩,伺候的舒舒服服然後談談合作,嘖嘖……
趙大維負氣離開,克拉拉並未急着開來。
克拉拉不是一個人,他跟趙大維接洽交流,背後都有一整個專業團隊在進行技術支持,提供專業的分析及信息。
克拉拉已經探明趙大維的事務範疇,就是跟人類互動,因此也不怕他一走無影蹤。更何況趙大維已經收下那張黑卡,那東西只能是在聯邦統御的區域內體現價值。趙大維要使用,就必然會露面。
克拉拉和她本後的團隊,隸屬於一個權限極高的機構,聯邦緊急組建了它,專用於進行對外的特殊交涉。
之前克拉拉還在跟徐長卿閒扯時,相關信息就已經梳攏,然後找共和國那邊確認。
域外來者時光,是否有這麼兩個怪異的麾下角色?
火星共和國表示,有。
也確實如徐長卿解釋的那樣,是帶有情緒連接功能的人工智能。
只不過真實情況並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昏聵。而是徐長卿手裡的兩張牌,用來處理些他不方便出面處理的事務。
在跟共和國進行技術交易的具體細節中,這兩個虛擬人格就被用到過。
共和國還特意查了歷史資料,知曉了這兩個角色的出處。也愈發的確認了徐長卿的確跟共和國的前身有不淺的淵源,根據那部動畫片,共和國也大致的鎖定了徐長卿的生年範圍,並專門成立了小組,研究那個時代生人的一些心理特徵。
聯邦跟共和國確認信息,自然也是不少動心思,潛臺詞就是:看,我們跟時光也聯繫上了,至於具體的聯繫成果,你猜?
通過這樣讓對方腦補的施壓,他們還是想向共和國購買技術。
徐長卿說的對,現在就算有技術,也不是很趕趟了。聯邦自己也是有技術儲備的,研發一代,儲備一代,應用一代,基本就是這麼個套路。
由於前兩年以爲要跟共和國大打,於是把儲備技術就推到應用環節,而研製方面也加大了投入力度。
現在的情況是,當初的研發階段的技術,也就是最尖端的,想要全面鋪開都很難,主要是涉及生產設備的全面升級,以及人員培訓等等。即便所有人都有意願促成此事,具體需要大約兩年以上的時間。
聯邦的意思是,重點扶持,小批量投產。
而既然是這樣,若是能拿到更好的技術,自然是更具性價比。
所以目前聯邦的技術需求主要是有兩個方向,一個是彌補技術短板,從而讓整體技術都有一個顯著的水平提升,就好比把木桶最短的那塊板補起來。
另外一個就是尋求高度,這個狹隘點說,可以理解爲用來克敵制勝的法寶了。尤其不久前核彈變成了給異生物補充能量一事,對聯邦人的觸動很大,他們清晰的感受到了核武威懾力的衰退。
這類武器本來就是坐在發射井裡時最具效力,一旦用了,也就那樣了,尤其非但沒有完成既定任務,反而成了對方強大的襯托,身價立刻跳水式的貶值。
已經有人在噴,稱聯邦不思進取,核彈都發明兩百多年來,仍舊以之當終極手段。這是不思進取的表現,現在搞砸了,傻眼了吧?
公平的說,核彈那也是在一代代的進步的,從最早的大炸彈到後來的三相彈,再到精確性提升,戰術多功能化……可以說,這個系列的研究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但它的本質原理,的確還是那個。這方面涉及基礎理論,可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別說是兩百多年,被再卡兩三百年都十分正常。
然而人們不管這些,他們的潛臺詞是:你們多少次拍胸脯說自己強大,能保護我們的權益,我們選擇相信,選擇支持,結果關鍵時刻就是個這?
越是關鍵時刻,越是紛亂爭執,舉棋難定,或許這就是民主的一個弊端。
美分們會說,這恰恰體現了民主的精髓,統一意見本就是極難做到的。
的確,民主和集權,民粹和國粹,千古難題,一直難以真正協調,於是纔有了現代各種複合型的國家體制。
但在某些時刻,不得不承認,一個強而有力的集權聲音,的確更有利於做事,而不是把大量的時間精力浪費在埋怨和扯皮上。
火星共和國就是集權,這一輪應對,他們乾的不賴,果斷乾脆,做出了犧牲,不僅破除了異生物的威脅,還在對其進行深入瞭解。
被破壞的超級巨卵,就是良好的觀察和實驗場地,清剿的同時,觀察分析和武器測試都可以加進來。
火星共和國當仁不讓的佔據了最具研究價值的愛神星碎片研究場,這可是犧牲了二十萬人口而成就的奢豪場地,有些異生物的演化特徵,只有在這裡才能找到。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都死了,還是有幸存者的。共和國的軍人也扮演了一回人道救援者。
只不過人是救出來了,小行星帶人爲此歡呼慶賀,可有多少關心他們的具體下落呢?沒多少。
這些倖存者未來的命運目前還是打問號的,共和國也有足夠的理由將他們隔離觀察。至於最後怎麼了,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共和國的決定,而不是倖存者本身的情況。
聯邦的辦事效率不行,艦船也跑的慢,直到現在,相關的科研團隊還未趕到現場,分配到的超級卵就那樣扔在太空中,被艦船監視着,具體內部發生了哪些變化,也不得而知。
差距就這麼進一步拉開了。
聯邦的科研人員也是挺急的,可急也沒辦法。
有辦法的,是另外一些研究項目,比如能量生命與異生物的融合。
兩者都屬於超級生命,且都來自太陽系外,甚至可能同源,那麼兩者之間融合,將會有怎樣的變化呢?
這個問題,有太多人想知道了,包括大部分來自極界的超凡者。
雲觀海、拉蒂西婭?薩拉查、金宇民,他們都用各自的方法想要獲知答案。
徐長卿沒有,他從一開始就不看好答案的價值。
相比火星共和國,他的體系乾脆是獨夫政治,沒有掣肘,不需要跟誰妥協,青雲基地生活的那些人,完全不攝政,甚至可以說,僅僅是活着。
做應該做的事,獲得應該獲得的報酬,然後過自己的小日子。
聽起來似乎也不錯,但實際上是個不完善的社會,是真正社會的截面鏡像,能獨立存在,但基本沒有演變進化的可能。
那些人爲安逸的生活付出了代價,而徐長卿收穫社會研究的相關信息,腦算機在那裡進行一系列的實驗性質的社會研究項目,從本質上講,跟瓦西里?弗拉基米爾的人類活體實驗其實是相同的,只不過相對緩和,待遇也不差。
說到瓦西里,就不能不說說他的研究。
畢竟是最先搞能量生命研究的,跑去聯邦後,很快就得到了重用,領導一個研究團隊,聯邦對其的支持也是不遺餘力的。
就這樣,這位被小行星帶人、以及很多正義人士恨之入骨的科學家,繼續做的想做的事,日子比過去過的更滋潤,不如偷偷摸摸,不用東躲西藏,不用提心吊膽,只管在專業方向上用力。
於是,真就出成績了。
說他的話說:“必須承認,這種能量生命我們還很難盡善盡美的操控。以人類爲基礎,通過感染而異化的變異體,很聰明,比人類還聰明,但沒有知識,只有動物本能是它的弱點。我們也沒指望一下就能訓話它,我們選擇挖掉它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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