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祺等了顧耀東和顧天聖很久了。
現在終於看到顧家的兩位,他也終於是放下了心。
自從江陳家被滅之後,陸祺就不敢繼續和江家聯繫了。
就是害怕被顧塵察覺到自己的手腳。
被顧塵發現了的話,就是江辰也救不了他。
而且最大的可能是江辰會在顧塵之前殺了他。
現在可不是自己死的時候。
“我們走吧。”
顧天聖看了陸祺一眼,讓陸祺開車,在暴雨中開向了觀雲觀。
杭城的郊外,離新金別墅沒有多遠的觀雲觀內,樂善道人盤腿打着做座。
兩個小道童則好奇的看着外面。
忽然,樂善睜開了眼睛,苦笑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就是天命吧。”
“師傅,你又在說什麼啊?”
白袍道童不解的看向了樂善道人。
自己家的師傅經常說些意義不明的話,雖然他們年紀很小,但是還是能從中察覺到樂善的話中往往都有另一層意思。
“沒什麼,對於你們兩人而言,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不過是我這個老頭子的煩惱罷了。”
“你們還記得上次來我們這裡的那位溫漫雪施主嗎?”
兩個道童點了點頭。
最近來觀雲觀上廟的只有幾個人,他們自然記得。
況且溫漫雪給他們兩人的印象很是深刻。
“那位溫漫雪施主現在應該是在面對自己的第一個劫,你們現在去找那位施主,爲她度過這一劫。”
“可是師傅,爲什麼我們要現在去啊?”
黑袍道童不解的說:“而且爲什麼是我們?”
“師傅難道不行嗎?”
樂善搖了搖頭說:“這不僅僅是溫漫雪施主的,還是你們的緣分。”
“你們不是常說自己已經長大了,能夠自己做緣了嘛?現在正是你們的機會。”
“可是,外面。。。”
白袍道童指了指外面的大雨。
顯然他不想在這個時間出去。
“這場雨是你們的劫,去吧。”
樂善知道自己的兩個徒弟在想着什麼,如果是以往的話,他自然不會讓兩個孩子在這樣的大雨中外出。
但是現在不同。
這是沒有選擇的事情。
“記住了以後不能丟了我們觀雲觀的臉。”
“你們在溫漫雪施主的身邊要好好的聽話。”
“知道了嘛?”
聽到樂善的話,白袍道童一下就哭了出來。
“師傅傅,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我們這麼聽話,不要趕我們走好不好?”
“師傅傅你不要討厭我們好不好?”
樂善嘆了一口氣:“爲師沒有討厭你們,只是一切都是緣。”
“乃是天命。”
“去吧。”
樂善把手中的拂塵一會,一股力量裹挾着兩個道童飛到了空中。
“記住了,在你們十二歲之前,不要回觀雲觀。”
樂善的聲音逐漸變得縹緲了起來。
最後消失在了兩個孩子的耳邊。
樂善的內力裹挾着兩個孩子在空中快速的飛過。
無形的內力像是屏障一樣隔絕了雨滴。
而兩個道童也昏昏睡去。
等到他們甦醒過來時,世界將發生一場大變。
是他們永遠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終生沉浮。
人命如塵。
溫漫雪此時是真的明白了樂善當時給自己的籤的意思了。
溫漫雪看着在地上不停的跪拜着的鳳巧蘭,眼神逐漸的冰冷了起來。
自己的親生母親居然是殺害自己全家的兇手。
這讓溫漫雪怎麼能相信?
不過無論溫漫雪怎麼不相信,血淋淋的事實就在她的面前。
一個陰暗聲音在溫漫雪的耳邊響起。
“殺了她,她是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溫漫雪搖了搖頭說:“不對,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而且她是我媽媽啊!”
那個陰暗的聲音不屑的一笑:“媽媽?你的媽媽就是這麼對你的?”
“不僅僅是殺害了你的家人,還害得你和你丈夫一直有着間隙?”
“你的親生母親就是把你當做一個籌碼!”
“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你好?難道你還在這麼想嗎?”
“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
“殺了她!”
像是洗腦一樣,這個聲音不停地的讓溫漫雪回想起了過去。
在自己剛剛毀容時,鳳巧蘭雖然也細心照顧過溫漫雪。
但是她在發現根本不能把溫漫雪的臉治好後,開始冷淡溫漫雪。
在溫漫雪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溫漫雪在聽到鳳巧蘭和別人聊天時說:“要是曼雪能直接就這麼嫁出去就好了。”
“這麼醜誰纔看得上她啊。”
那個時候,溫漫雪沒有說話,她認爲自己只要能認真讀書,給溫家帶來一點貢獻,鳳巧蘭就不會再這麼說了。
但是一切都在溫漫雪的大學結束後,她真正的人生結束了。
她剩下的人生都不是屬於自己的了。
而是做爲一個附屬品,做爲溫家和別家聯親的工具。
“這本來就是你的命!”
恍惚中,溫漫雪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地上的鳳巧蘭站了起來。
她,面目猙獰的說:“你就是我鳳巧蘭生的,你就是我的東西!”
“我讓你嫁給誰你就得嫁給誰!”
“你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我的工具!”
“醜八怪,我都不知道爲什麼會生出你這個東西來!”
鳳巧蘭的語氣越來越尖酸刻薄。
接着鳳巧蘭朝着溫漫雪走了一步,又分裂出一個鳳巧蘭出來。
怒目直視着溫漫雪。
鳳巧蘭越接近溫漫雪,越來越多的鳳巧蘭被分裂出來。
兩個,四個,十六個。
無數個鳳巧蘭出現在了溫漫雪的面前。
她們圍着溫漫雪,指着溫漫雪說:“你就是該讓我榮華富貴!”
“我是爲了你好!”
“醜八怪!”
溫漫雪低下了頭,蹲在地上,用力的捂住耳朵。
很快地面也變成了鳳巧蘭的臉,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鳳巧蘭,在溫漫雪的身邊圍繞着,大聲的尖嘯着。
然後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血紅之色!
溫漫雪已經被折磨的失去了理智。
她紅着眼,幻想着自己抓着鳳巧蘭的脖子。
死死的捏住了她,不然她再說話。
“你給我閉嘴啊!”
“我就是我,我就是溫漫雪,我纔不是你的附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