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後撤。
……
遠方,稻花江上雖然還是不斷泛起沖天的技能光輝,依舊還有雙方玩家在鐵龍橋周圍對轟火焰激光,但那只是一些國服的散人玩家不願意撤退,想在那邊“摸摸魚”罷了,真正的大戰已經在流火軍團決定後撤的那一刻就結束了。
十里外,夜空漆黑。
流火軍團帥帳內,燭火搖曳。
“咱們就這麼撤了?”
一羣盟主級玩家都在,亂世奉先坐在靠近帥案的一個凳子上,有些無語的抱着膝甲,道:“太不像話了吧,印服的那羣混蛋還不都笑成白癡啊!”
“由着他們笑吧。”
我皺了皺眉,說:“稻花江上有禁制,我們的火炮根本就攻不破,而國服的服務器技能優勢就是重炮特別猛,咱們如果不能發揮重炮威力的話,在鐵龍橋上遲早會吃虧,大襄王朝現在只是普通鐵騎衝鋒,流火軍團就已經損失慘重了,一旦人家派出巨象騎士,恐怕損失會更大,只能撤。”
“現在呢?”
子熊皺眉道:“我們就這麼在帥帳裡乾坐着啊?”
“等啊!”
火星河微微一笑:“大家還不明白陸離的心思嗎?既然稻花江的江神已經叛變了,咱們就沒必要在稻花江上乾耗着了,所以後撤十里,給印服以心理上的示弱,你們想想,印服的那羣傢伙原本就沒把咱們放在眼裡,覺得中國戰區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廢物,如今咱們後撤避戰,他們會怎麼想?”
“我擦……”
蓬蒿人一握拳,眸子裡滿是駭然:“這羣混賬,莫非會趁夜劫營?”
我點頭一笑:“是的,我已經安排流火軍團在周圍佈防,所以你們大家也別閒着了,帶人熟悉周圍的環境,尋找有利於自己的地帶佈防,咱們跟印服的軍隊和玩家來一場叢林戰,在這裡趁勢殺一殺他們的銳氣好了。”
“行!”
風滄海振奮一笑:“走吧,咱們都出去佈防去!”
“走走走!”
一羣盟主級玩家紛紛出營,隨即帶着各種的人馬在流火軍團的四面八方佈防,而林夕和沈明軒依舊留在帥帳之後,林夕目光如水的看着我:“一鹿怎麼說?”
“一起佈防吧。”
我笑了笑:“林小夕你和沈明軒去佈防,我這裡可能還有一點事情要忙一下,一會印服的人開始趁夜劫營的時候我會到場的。”
說着,看了看自己的近500層噬魂效果,道:“我的馬鹿衝城也該出手了。”
“嗯嗯~~~”
……
衆多玩家一一散去,帥帳裡變得空蕩蕩起來,但沒過幾分鐘,“唰”的一道身影掠入帳內,正是張靈越,抱拳恭敬道:“統領大人,風相來了。”
“就知道要來,跟我出去迎接風相。”
“是!”
帶着張靈越剛剛走出帥帳,就只見軒轅帝國的白衣卿相,那一襲白袍的年輕儒士就站在帥帳外,笑道:“我能進去喝杯茶?”
“風相客氣了,請進。”
將風不聞請進帥帳內,也沒有客氣,我依舊坐在帥案之後,風不聞則坐在一旁,笑道:“一聽到消息,我便趕過來了,看起來……流火軍團在稻花江上好像已經受挫了。”
“確實如此。”
我點點頭:“稻花江江神周雨在江水中心設下了禁制,我們的火炮根本無法穿透這道禁制,對南岸的敵人造不成什麼太大的火力壓制,而僅僅是鐵龍橋上的硬拼,大襄鐵騎太厲害,流火軍團也未必就一定能穩操勝券,所以我沒有下令強攻鐵龍橋。”
“你是對的。”
風不聞吹了吹茶水的熱氣,笑道:“這稻花江的南岸擁有大襄王朝的兩個甲等兵團,總兵力大約是流火軍團的兩倍,而且有大量的輜重馳援,一旦流火軍團強攻鐵龍橋,就算是有部分兵力過了橋,最終也一定會陷入泥濘之戰,被對手吃掉。”
“說說周雨吧,她跟明揚王軒轅義有什麼關係?”我問。
頓時,風不聞揉了揉眉心,露出一副無奈神情,道:“這是一樁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了,若是沒有今天的這一檔子事,恐怕這件事早就被人遺忘了,這周雨,原本是明揚王軒轅義身邊的一位婢女,十分忠誠,當年軒轅義還不是明揚王,被仇家追殺時,周雨捨命相救,最終殞命於稻花江上的一場激戰之中,軒轅義爲了感懷這婢女的忠誠,故而向陛下懇請,敕封她的陰神爲稻花江江神,在江南爲期修建神祠,所以這周雨就一向以明揚王奴婢自稱,對明揚王依舊忠心耿耿。”
“那麼?”
我一臉疑惑。
風不聞哈哈一笑,說:“但是人心一事最爲難料,周雨雖然身爲婢女,但對軒轅義卻始終有一份愛慕之心,甚至心底深處一直以明揚王夫人自居,可惜這些年,明揚王軒轅義的日子過得也還是舒服,不但迎娶了一位才女爲王妃,此外多年,又娶了四位夫人,一個比一個貌美如花,而且,起初幾年,明揚王幾乎每年都會來一趟稻花江江祠,爲周雨這位江神娘娘敬香,後來北境的戰事吃勁,他更多的心事都放在瞭如何爲帝國籌措糧草上,所以也就沒有再來了。”
他一聲輕嘆:“就這麼一來二去,一份期盼變成了怨恨,這也是大襄王朝攻入國境之後,這位軒轅帝國的江神卻一瞬間就倒向了對手的原意,她這哪兒是什麼倒戈,更像是一個女子的積怨成恨,只是在報復明揚王罷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用指尖敲擊帥案。
“怎麼?”
風不聞微微一笑:“我們北涼侯是否動了惻隱之心了?關於稻花江江神周雨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在我來時,陛下只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了收復失地。”
“知道了。”我點點頭。
“那你有什麼打算?”
“當初,周雨是軒轅廟堂敕封的,這沒錯吧?如果說要毀了她的金身,不認她這個江神,我們也是可以做得到的,是嗎?”
“沒錯。”
風不聞一擡頭,笑道:“關於稻花江江神的敕封詔書、江水輿圖,都依舊還在帝都之中,這些確實能動搖這位稻花江江神的根本大道,你有什麼想法?”
我一揚眉,話語中帶着怒意:“我管她什麼兒女情長,她周雨因爲自己的兒女情長就截斷了稻花江,甚至引動江水灌殺北岸,導致我流火軍團折損了上千精銳,她既然當了稻花江江神就應該知道自己不該意氣用事,這件事,於情上,我能理解,於理上,我恨不得一腳踏碎她的金身,打她一個萬劫不復!”
風不聞淡淡一笑:“猜到了,這像是你七月流火的一貫作風,既然如此我回去了,稍後自然會有人將敕封詔書、江水輿圖一併送來。”
我微微一笑:“朝廷就這麼決定放棄這位稻花江江神了?”
風不聞揉揉眉頭:“流火軍團出征在外,你就是這嶺南行省的主人,區區的一個江神,生死都由你定了,我還需要多說什麼嗎?陛下要的,只是疆土完整,驅除強敵罷了,至於山水神祇,以後可以再敕封,花點香火錢罷了。”
“知道了,恭送風相。”
“不送。”
他輕輕一拂袖,身軀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氣息已經遠在數裡之外,看來修爲是又提升了。
……
“咚咚咚——”
風不聞一走,遠方就傳來了戰鼓聲,秦戰披堅執銳踏入帥帳,一臉振奮的笑道:“大人,大襄王朝的軍隊果然發動夜襲了,大量軍隊或過橋,或涉水而過,數不勝數!”
“列陣迎敵!來多少,殺多少!”
“是!”
我站起身,撫了撫領口的三顆金色將星,也撫平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稻花江的江流湍急,平常人根本不可能涉水而過,而大襄王朝的軍隊爲什麼能過江,毫無疑問還是那位稻花江江神娘娘的的傑作,其實做到這一步她已經沒有給留什麼餘地了,而我的態度十分明朗,一個女人,既然不懂事,那就別當什麼江神了。
提着雙匕首,大步流星踏出帥帳,道:“張靈越、秦戰、柴鷺,戰鬥的事情交給你們了,我自己也上陣殺敵去了。”
“大人放心,流火軍團必勝!”
“行。”
我一個箭步踏上天空,化爲一道流星筆直的墜入了一鹿的陣地前方,與林夕並肩而立,看着遠方密密麻麻而來的印服玩家禁不住一笑:“看起來……好像就是衝着我們來的。”
“是的。”
卡妹梨渦淺笑:“印服的人看到我們一鹿是中國戰區排名前三的公會,眼熱啊,如果能打敗我們的話,他們回去印服能吹三年。”
“原來如此。”
就在這時,印服洶涌而來的人羣中,出現了一個個金色名字的玩家,阿飛禁不住一愣,道:“那些金色名字是什麼意思,王者段位玩家?”
“不是,是最強序列候選人。”卡妹搖搖頭,道:“印服的最強序列候選人名字都是金色的,所以相當的閃眼。”
“真不少啊!”清燈嘿嘿一笑:“十多個最強序列候選人來攻打我們一鹿?真是看得起我們,印服這是所有高手傾巢而出,想教一鹿做人?”
“想多了。”
殺戮凡塵提着雙匕首,眼中毫無畏懼,笑道:“你稍微瞭解一下就知道了,國服的最強序列候選人是依靠官方的數據來評定的,一共也就九個人罷了,但印服不一樣,那邊的派系多,玩家身後的後臺也都不一樣,誰都想上,所以印服目前爲止一共80+個最強序列候選人,有點爛大街的意思了。”
阿飛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是一個奇怪的族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