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黃赤炎照常從小屋中走向了天機子所在的方向。此時對面迎來了一名荷薪樵夫挑着擔走了過來,朝着黃赤炎打着招呼道:“小黃啊,又要去那邊啊。”
黃赤炎笑着迴應道:“王老哥,今天早啊,天氣不錯,今天的柴想必也很好吧。”黃赤炎經過了這一個月已經和這裡的村民打成一片了,黃赤炎也非常喜歡這裡樸素的民風,有時他也會去村裡去和村民們喝喝酒說說話。
那王老哥也是回答道:“但願吧,像我們這些人成天都在爲了生計奔波,哪像你和小峰那樣能夠無憂無慮的成天可以遊山玩水享受人生啊。”王老哥口中的小峰自然就是把黃赤炎帶來這個地方的宇文峰。
黃赤炎再次來到了老地方,黃赤炎仍是每天都坐在那塊岩石上取出琴來輕輕的撫琴彈奏,這次換作天機子在旁邊仔細的聆聽,天機子邊聽邊搖頭。
黃赤炎的曲聲流暢優雅,彈的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琴曲中毫無堵塞之感。一曲琴音奏罷,黃赤炎揮袖撫琴,琴音戛然而止,此時無聲勝有聲。
天機子見黃赤炎奏罷琴曲後搖了搖頭說道:“琴曲已無太大瑕疵,只是曲中無意琴中無情,如同琴曲中沒有靈魂一樣。”
黃赤炎自然也明白自己的琴曲中的不足,這琴曲中確實沒有傳出曲意琴情,只是照着曲譜彈奏出了基本的琴音韻律。黃赤炎也聽出了的琴曲和天機子之間有不可彌補的差距,但是他卻總是因爲追求琴曲的音準而無法表達出最真實的感情。
黃赤炎請教天機子道:“弟子自知無法傳情達意,。可是弟子在彈奏琴曲時要顧及琴曲的完整性,因此無暇再傳達情意,還請師傅指教。”
天機子看到黃赤炎的覺悟這麼高也是微笑的向黃赤炎解答道:“你能有如此覺悟,也可謂孺子可教也。你若是過於追求音準的完整性而忘記了表達情感便是本末倒置罷了。”
天機子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真正的琴曲可以不必過於追求音準而是注重於情感表達,你若是用全部的技巧手法都在追求苛刻的音準的話你會感到很疲乏而不是有一種享受的感覺,琴曲本就是彈奏罷讓人有一種情感釋放的輕鬆感。技巧手法相當於人的肉體,而情感意境便像是一個人的靈魂。如果沒有靈魂,就算是有再華麗的外表也相當於行屍走肉。”
黃赤炎若有所思的聽着天機子的講解,聽了這番話黃赤炎也是恍然大悟如同醍醐灌頂,隨後問道:“那應該如何表達情感呢?”
天機子淡淡的說道:“之前讓你感悟的那一個月難道是讓你浪費時間的嗎?之所以讓你感悟一個月,就是要讓你感悟這其中所有的情感。現在你用心感悟自己的內心,再感悟世界的變化,不必刻意去注意你的指法技巧,隨心而彈便好。撫琴者,你便是琴,琴便是你,人琴合一融於天地,直到你能閉目奏琴傳情時你便是一名優秀的撫琴者了。”
黃赤炎聽了此話後也不再多說,而是開始感悟天地之間的律動、內心之間的情感和琴絃之上的曲意。
良久後,黃赤炎方纔輕輕撫琴而歌,這次黃赤炎的音律遠遠不如上次,但是卻讓人能感受到了一些情感的變化與表達。
一個月後,黃赤炎微閉雙目,手指隨着音律在琴絃上舞蹈,一聲聲悠揚的音律傳來。彷彿有一名青年在飲酒賦詩立下凌雲壯志,時而寶劍揮舞、時而放聲而歌。黃赤炎已經可以將這情感表達的淋漓盡致,整首樂曲渾然天成讓人熱血沸騰身心振奮。
一曲奏罷,曲意收攏戛然而止,萬籟俱寂此時無聲更勝過有聲,曲中意境讓人值得回味。
黃赤炎拂袖止琴,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向了天機子,只見天機子正在微笑着看着他 。
"師傅"黃赤炎輕輕地喊了一聲。
“不錯不錯,曲中有意琴中傳情,與心相融而與天地融,能夠將自身的情感表達的淋漓盡致而且能收放自如,你已經算是一名優秀的琴者了。”天機子對着黃赤炎稱讚道。
“多謝師傅稱讚,只是還有幾處不懂的地方還請師傅指點。”黃赤炎連忙說道。
天機子搖了搖頭說道:“琴者之路我已經將你引進門,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摸索了。每個琴者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我若是將我的感悟全部灌輸於你,這反而會弱化了你本身的風格。而且師傅本來就是開門之人而不是伴生之人,這與師尊不同。”
黃赤炎又說道:“那晚輩可否拜您爲師尊?”
天機子聽了後襬擺手拒絕道:“拜師尊之事,需要看緣分,緣分不到不可強求。況且我知道你已經有了師尊,武道世界規矩,一位武者可學於多名師傅但是隻有一名師尊,若真要再拜其他師尊需要本來的師尊同意方可。”
黃赤炎驚訝的看着天機子,他的師尊自然是天狂聖人黃天狂。但是這件事只有黃天狂和黃赤炎兩人知道,其他人黃赤炎誰有沒有告知。
天機子看到黃赤炎驚訝的樣子,也是明白了黃赤炎想要問什麼,便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心中疑惑,不過天機不可泄露。”
黃赤炎回答道:“赤炎明白,但是赤炎想問師傅可有親傳弟子,若師傅不方便,便全當赤炎沒問?”黃赤炎越來越對這天機子感到好奇了。
這天機子神秘莫測,無來處也無去處,甚至連修爲黃赤炎也看不透。天機子看起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但是黃赤炎怎麼也不會相信,他隱隱感覺到天機子肯定是某處的隱世高人。黃赤炎也對天機子開始有所防備了,對於一切未知的事情,永遠不要將全部的底細和盤托出,這是黃耀光生前教給黃赤炎的處世之道。
天機子對於這件事也是沒有隱瞞,而是坦然回答說道:“我之親傳弟子有四,有三人不在此處,至於另一個人你已經見過了。”
“見過?”黃赤炎聽到這句話腦海中立即出現了一道年輕的身影,這裡除了村民和天機子,黃赤炎見過的人就只有他了。
正在這時遠處飛快的走來一道身影,黃赤炎定睛一看來人果然是他所想之人。
來人正是帶黃赤炎來到這個地方的宇文峰,看來救自己也是天機子授意讓宇文峰出手的。看來黃赤炎能來這裡並不是偶然,想必是天機子安排的這一切了。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爲了教黃赤炎彈琴?黃赤炎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實在想不明白天機子是何用意。
“管他呢,反正他是救了我,又不是要害我,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些事情邊不去想了。”黃赤炎心倒是放的寬,想不開的事幹脆不去想,免得讓自己多煩心,唯一讓黃赤炎忘不掉的估計只有滅族之仇了。說罷
宇文峰來到天機子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師尊,時間到了。”
天機子淡淡的答道:“好,我知道了。”天機子轉身又對着黃赤炎說道:“還有一個月便是潛力大比了,這次的潛力大比在黑暗之地中部的修羅殿所管轄的地界舉行,從這裡到修羅殿估計需要十天。你也是時候離開這裡啦,你屬於這裡的命運已經盡了。”
天機子沒等黃赤炎說話便又說道:“在你離去之前我還有一事。”說罷他從袖中變化出一架古琴來。
這古琴通體暗紅色,看起來好像是用上古木材打造,隱隱有一些火焰色紋路環繞其上,如同要焚琴一般。這古琴之上刻有九道神龍紋飾,琴絃繃緊如同獸筋一般,此琴剛硬又不失文雅。
黃赤炎看到這古琴也是十分欣賞,這琴彷彿有某種聯繫一樣。黃赤炎試探問道:“這是何等神琴?”
天機子淡淡的說道:“此琴乃是上古伊始時期大能人物所鑄造的,乃是超級大能人物所使用之琴。此琴乃是由上古神木烤制七七四十九年而煉製而成,其內部以神龍脊骨爲骨架,其上有諸多陣法,堪比高級法器。其琴絃乃是神龍筋製成,彈奏之時如龍吟陣陣,萬種曲風都可以駕馭。此琴傳至今日也有幾十萬年了,如今遇到了你彷彿是等到了傳承之人,這琴就交給你了。”天機子說罷就將這把琴捧起遞到黃赤炎面前。
黃赤炎連忙推辭道:“這萬萬不可,這麼貴重的琴我怎能收下。”
天機子又說道:“只因爲你命裡有它,這便是命中註定。你只要記住,此琴名爲萬古焚龍,萬古焚龍與九天鯤鵬簫和三生伏魔壎皆爲天地神器,三者相生相剋。這樂器本應伴生於你,因爲它本該屬於你。”
黃赤炎這才恭敬的接過古琴收入玉佩之中,他記住了這把琴的名字“萬古焚龍琴”至於天機子說的什麼鯤鵬簫、伏魔壎黃赤炎倒是沒有刻意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