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是男人!”酷拉皮卡強忍着那份想要殺人的衝動,只是他不知道再這樣忍下去,會不會憋出病來。(
“你放心吧,我理解的。”湯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就好像異性之間的愛情只是爲了繁衍後代和生理需求,唯有同性間的愛情纔是真愛一樣,每一個少女都有着一顆想要成爲男人的心,每一個少年也都有着想要成爲女人的幻想,正因爲如此,古往今來纔會有那麼多的僞娘和假小子。而你的情況無疑就是想要成爲男人的心比一般少女更爲強烈,所以纔會對自己的性別產生錯誤的認知……其實有些時候,我也只想安靜的做一個美少女。”
“那你就去把女裝穿起來啊!”酷拉皮卡冷笑。
湯成笑着擺了擺手,“酷拉皮卡,你可知道爲什麼我活得這麼瀟灑,而你卻活得這麼抑鬱呢?”
“呃!”
酷拉皮卡本能的一怔,湯成卻是不等他回答,繼續說道:“因爲你還是過於注重表面而忽略了本質,就拿男女來說,如果我想做個女人,我就算穿上男裝也是個千嬌百媚的美少女,如果我只想做個男人,哪怕穿上女裝也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所謂的衣服打扮都只是外部形式,它只能是點綴而不了改變的根本,最重要的還是對自我的認知。”
聽着他那似是而非的歪理,酷拉皮卡咬牙道,“在自我的認知上,我就是個男人!”
湯成皺眉,“性別,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既然你覺得不重要,那就承認我是個男人吧。”
“既然你我都覺得不重要,那我認爲你是女人有何不可?”
“呃……”酷拉皮卡本能的一怔。他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被湯成給繞進去了,頓時別過頭,沉聲道,“我不想和你在男女問題上再做糾纏,今天我來找你是談正事的。”
老實說他有點害怕,他怕再和湯成扯下去,繞着繞着自己真被繞出少女的心態,那可是天大的糟糕。
“正事?什麼正事?”湯成歪着腦袋,茫然道,“難道我和你之間除了討論性別之外還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說嗎?”
“不要再給我裝瘋賣傻了!”酷拉皮卡頓時大怒。因爲過於激動的聲音,連坐在瞭望臺上看風景的春天都被驚動了,酷拉皮卡意識到他人的目光,下意識的壓低的聲音,但眼中的憤怒卻絲毫不減,“在上這艘船之前,你說過會幫我完成我最大的願望,所以我纔會答應和你一起前往黑暗大陸,如果你敢說你忘記了。我不會再忍耐下去!”
“哦,原來是這件事啊。”湯成彷彿終於想了起來,一臉恍然,笑道。“我的確這麼跟你說過,紳士作下的承諾也絕對不會違背,所以……少女放輕鬆,不要緊張。我們到這邊來說。”
隨後,湯成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並拿起桌上的紅酒往杯中倒去。
酷拉皮卡知道。想要讓湯成改口那是千難萬難,是以也不再去糾結那什麼少女的稱呼,徑直在桌邊坐了下來。
湯成給他遞過去一杯紅酒,笑道:“那麼,首先我們需要確認一下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是找回族人的眼睛嗎?”
“這件事情我自己會做,而且也已經快要完成了,不需要你來多管閒事。”酷拉皮卡冷冷道。
“好,那麼是要向幻影旅團報仇嗎?”
“我的復仇不需要假手他人。”
“既不是找回族人的眼睛,也不是報仇,那麼你的願望又是什麼?”湯成似乎有些苦惱的樣子,“嗯,這樣吧,我們來假設一下……比方說,如果有一天,你既找全了族人的眼睛,也全滅了幻影旅團,接下來你想要做些什麼?”
“我想要做什麼……”這個問題對很多人而言都不算困難,因爲人活在世上總是會有一些目標,哪怕是混吃等死的廢物也會有活下去這個目標,但是酷拉皮卡聞言後,他的眼神卻變得無比茫然。
他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不,其實他是知道的。
自從友克鑫市那一戰之後,他依然活躍於當初所服侍的黑幫,利用黑幫的關係網與勢力四處尋找回收族人的眼睛……威脅、欺騙、金錢交易,他用盡一切手段,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幾乎從來沒有閒下來的時間,但每當拿回一對族人的眼睛時,自己卻會產生心中失去了某種東西的感覺,然後漸漸的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已經一無所有。
即便找回了所有族人的眼睛,即便殺光了所有的敵人,他還是無法從這個罪惡的漩渦中解脫出來,這個世上……既沒有迎接他歸來之人,亦無他可歸之處。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在踏上這條路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局。
雖然不想承認,但或許……自己之所以答應湯成走上這條船,大概也是因爲,內心深處覺得湯成有可能讓自己走出這個罪惡的漩渦。
那麼,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到底要如何才能走出這個漩渦?
“說說看吧,反正說出來也不會死。”聽着對面傳來的聲音,酷拉皮卡擡頭望去,看到的卻是一雙無比純粹的眼睛,彷彿能夠看破這世間的一切,在這雙眼睛的面前,自己的一切都無法隱瞞。
自己想要的是……但,那種事情怎麼可能!
“或許這世上的確有着很多不可能的事情……”湯成好似知道他在想着什麼,笑着攤開雙手,道,“但在這些不可能的事情中,還是有一部分擁有着可能性,之所以有人覺得不可能,只是因爲沒有去嘗試的勇氣,當人先入爲主的認爲某件事情不可能做到,那無疑是在打碎它最後的可能性,即便可能也會變成不可能。”
“所以,在確定它真的不可能之前,去嘗試一下,未必是一件壞事,你不這麼認爲嗎?”
“……”酷拉皮卡一陣沉默,但那不停閃爍的雙眼卻說明着他的確已經被湯成的話給打動,猶豫良久之後,他終於緩緩開口,“我……我希望能夠再一次見到我的族人,我希望……他們還能活在這個世上,這……真的可能嗎?”
說完這句話,酷拉皮卡已經是深深的埋下了腦袋,因爲他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嗯,有可能哦。”
“誒?!”
酷拉皮卡猛的起身,目瞪口呆的看着湯成,“你……你說什麼?”
“起死回生這種事情雖然在你看來是天方夜譚,但就我的認知而言,它卻是實際存在着的真實。”湯成道,“當然,我本人並不認可這種事情,唯有一次的生命纔是真正的生命,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堅持,但我並不會去否定第二次生命,至少對很多人來說,這的確也是需要的。”
“真的可以做到?該怎麼做?”酷拉皮卡迫不及待的問道。
湯成沒有回答,而是拉過亞路嘉,摸着她的腦袋向酷拉皮卡說道:“這個孩子的能力你應該是知道的,她的能力類似於許願機,幾乎可以完成所有的願望。當然,讓死人復活這種願望因爲沒有人請求過,我也不確定是否可行,但就算可以,想要讓你整整一族的人復活,其代價也必定會非常的高昂,或者需要用幾十上百倍的生命去填補這個代價,我想,這種願望你應該不會要吧。”
那是當然的!
酷拉皮卡幾乎沒有一絲的猶豫,雖然他的確希望族人們能夠復活,但如果需要其他更多的生命作爲代價,那自己和所憎恨着的幻影旅團又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他剛剛升起的希望頓時爲之熄滅。
但緊接着,湯成已是再次說道:“嗯,亞路嘉的能力暫時不去考慮,但我身邊擁有這個可能性的人卻不止亞路嘉一個……喀!”
湯成一記彈指,“狂三,出來吧。”
下一刻,狂三已是如同幽靈般自湯成的身後鑽了出來,她好像剛剛睡醒,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眯着眼睛,臉上帶有若有若無的笑意。
“哇,好厲害!”亞路嘉看着狂三,興奮的拍着小手,而酷拉皮卡卻是瞪大了眼睛,隱隱有着幾分警惕……這個少女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不僅沒有絲毫的感知,而且,對方的氣息所帶給他的感覺也不像是人類。
“那麼,開始吧。”就在酷拉皮卡的注意力集中在狂三身上的時候,湯成卻是突然起身,閃電般出手,一手按着酷拉皮卡的手臂,另一手則揮刀砍下……
唰!
剎那間,酷拉皮卡的半條手臂已是被湯成砍了下來。
“你?!”酷拉皮卡完全沒有想到湯成竟然會突然出手,臉上又驚又怒,斷臂的疼痛反倒不是那麼難忍,但瞪眼看去,湯成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殺氣。
“沒什麼,只是覺得由你自己的身體來體驗一下,應該會有更加清晰的理解。”湯成微微一笑,與此同時,狂三已是將槍口對準了酷拉皮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