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知道珍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但林遲可以確定的是,既然這名超能力戰士趕到,接下來的戰鬥,也就徹底沒有懸念了。
自帶不死身效果的血刃,的確可以抵擋任何攻擊,但珍的能力不只是攻擊而已。
況且,要讓血刃退場的話,也不是非得殺了她才行……
“把她關起來,拜託了。”
林遲話音剛落,血刃身邊已經出現了一個不透明的黑色球體,徹底把那女人的身體裹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緩緩旋轉的模樣,像一顆黑暗的行星。
“少主,這樣就可以了麼?”任遊問道:“她遲早還會出來。”
“沒關係。”
林遲說着轉過身,對着自己的部下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嘴上卻在說着極度危險的臺詞:
“我們先摧毀霍爾城,然後就去毀滅她的領地。”
——只要領地被徹底毀滅,參賽選手就會被判定爲戰敗。到了那時,被控制的血刃也可以直接退場了!
而且,關注着這場比賽的周天豪,應該是聽到了剛纔自己說的話,恐怕正在前往血刃家中。有那傢伙的幫助,要救出這女人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血刃這邊已經暫時解決,接下來要關注的,便是這局遊戲中的……最後一戰了。
毫無疑問,被死亡使者的部下控制的“終結者”,應該就是目前最強的敵人。
但是,自己手上的這把聖劍,或許也是這局遊戲中最強悍的兵器。
“帶我們去島那邊。”林遲對珍下達命令。
“好的。”
不知是在使用哪個人格的超能力少年,很快便製造出一艘無形的“戰船”,載着林遲和衛隊的衆人,向霍爾城所在的那座島嶼駛去。
站在看不見的透明船體上,看着前方的水體被切開,細小的浪花向兩邊散去。即使是已經開始習慣了這種超能力的衛隊成員,依舊有些害怕。
林遲在不知是不是船頭的前端位置坐下,整個人彷彿在水面上平移,看起來異常的詭異。剛抵達不久的珍站在他身邊,凝視着遠方正在不斷擴大的島嶼輪廓。
正在渡過海灣的衆人,陷入了迷之沉默中,思索了片刻,還是林遲先開口了:
“你現在……是哪一個?”
“啊,是哪個呢?我不太清楚。”珍誠實的連連搖頭:“但是,我好像很久沒有出來了。”
經常與這孩子一起冒險的林遲自然是察覺到了,目前珍使用的似乎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些人格。
所以說,現在站在自己身邊的珍,或許就是一直在隱藏的第七個人格?
與有些軟弱的主人格不同,現在的珍極其的沉穩,也不像經常出現的屠夫人格那樣暴虐,簡直像是成年人一樣可靠。
不過,現在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真的是“珍”嗎?
林遲低頭看着腳邊的水面,總覺得情況似乎不太對頭。
以珍的這個“角色設定”,可以稱得上是非常方便了。不管這個少年身上出現什麼人格,自己恐怕都不會太過驚訝。
但是,現在的這個“珍”雖說是第一次出現,卻令他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熟悉感。
“……我們以前見過嗎?”林遲突然問了一句。
“沒有。”珍的回答很快。
“那你爲什麼要來幫我?”林遲眯起眼睛看着少年單薄的側面輪廓。
“有個聲音在對我說,要我到這裡來。”珍露出一個微笑:“雖然我們在這裡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對您也一直有所耳聞。”
——所以,現在的這個少年,是他內心最深處隱藏的那個“潛意識人格”?
無形的船隻快速前進,很快便抵達了霍爾城的岸邊,一直都在海上“懸浮”的衆人,也終於再度踏上了堅實的大地。
這片海灘格外的荒蕪,不遠處的樹木都已枯萎,一股腥臭中夾雜着些許火藥味的氣息,刺激着衆人的鼻腔。
“少主,小心。”沈文衝率先上前擋在林遲前面,警覺的凝視着彎曲的黑色樹枝:“這裡躲着些什麼……”
“是惡魔。”任遊說着拔出兩柄飛刀:“就在你正前方,沈文衝。”
聽到這話,林遲正要拔出聖劍,珍卻已經先做出了反應。
“請讓我來。”
砰!
一聲巨響,林遲和衛隊成員們眼前一黑。當視線再度清晰下來,卻看到了驚人的畫面。
海灘不遠處,大片枯萎的樹木被連根拔起,連同下面漆黑的泥土一起升上天空,化爲一個旋轉的黑色球體!
在衆人的注視下,那個圓球在飛速旋轉的同時也在極速縮小,在五秒內被壓縮到只有成人拳頭大小,然後又是“啪”的一聲,徹底消失無蹤了。
“這是……奇點?”林遲驚訝的問。
“我沒那麼厲害。”珍平靜的搖了搖頭:“只是把它們送走了。”
“少主,您到底是從哪兒認識這孩子的?”沈文衝在說話時依然大張着嘴,表情彷彿是智障人士:“這也太……”
“在外地認識的。”
林遲輕描淡寫的跳過這個話題,對衛隊成員們說道:“我和這孩子聊聊,你們去附近警戒。”
“遵命。”
得到領主的命令,衛隊成員們迅速分散到前方剛被製造出的“隕石坑”附近。看着那些傢伙離開,林遲迴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少年,盯着對方綠色的眸子,開口道:
“我直說好了,你到底是誰?”
“我是這具軀體的第七人格。”珍的回答很果決。
“是麼?”
林遲看着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美少女”,低聲說道:“我一直在想,所謂的‘體內有許多人格’這個設定,是不是太方便了?”
“我聽不懂您的話。”珍毫不退避的與他對視。
“如果是隻有一個‘靈魂’的普通人,就算受到刺激性情大變,也依舊是原本的那個人,內在不會發生徹底的轉變。”
說到這裡,林遲從揹包裡取出聖劍握在手中,打量着站在自己三米外的那孩子:“但是,如果是擁有七個人格的你,說不定偶爾會變成‘別人’?”
“您想太多了。”珍稍稍低頭。
“嗯,或許是我想得太多。”林遲緊握着冰冷的劍柄:“不過,我之所以會招募到你,也是因爲某個傢伙提供的契約書。”
“您想要表達什麼?”這次換成珍提問了。
在那孩子發問之後,林遲沉默了幾秒,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在想,現在的你難道就是‘戰爭觀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