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曲終人散,顏如玉略顯生疏地依傍在林晚生身旁與杜莎莎一行人前後下了樓,站在DISCO霓虹閃爍的大門外下意識地尋找着聶琛的身影,而最終,她失望了。。。。。。
被杜莎莎妒忌而又輕蔑的眼神追逐着,一咬牙上了林某人的大奔,心中隱約有種報仇雪恨的快感,乾脆讓那傢伙嫉妒死好了!
青春,流動在骨子裡的血性常常慫恿着毫無節制的怒火,從來不知道忍耐是什麼,短暫快意的代價往往是畢生的傷痕,深重的苦楚。命運的鎖鏈一環扣着一環,三岔路口草率的抉擇,當你發現走上歧途的時候,常常已經回不了頭了。
銀色的奔馳披着城市醉人的燈光駛入D城繁華的鬧市,隨着中秋曖昧的晚風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聶琛猛然閉起雙眼,一臉挫敗地仰在椅背上,片刻發動了車子加速駛出了華嚴古剎附近人影寥落的暗巷。一個聲音在耳邊提醒他跟上前面的車,另一個聲音卻在同時說服他就此放棄。忽然想起那小丫頭曾經的一句玩笑話,她要賣就賣給那個富可敵國的“王競堯”。那本《罌粟的情人》他沒看過,卻知道自己離那個“富可敵國”的標準太遙遠了。也許有機會他該找那本書來看看,那個姓王的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吸引她?
腳掌不聽控制地踩下油門,還是說服不了自己,遠遠地跟了上去。而現實從來就是這般殘忍,AZDA緩緩停在樓宇的陰影裡,目送着從大奔上下來的一雙男女有說有笑地向賓館的旋轉門走去。
玉。。。。。。
昏黃的街燈刻畫着男人冷峻面龐上高高攢起的眉心,濃密的睫毛微微有些溼潤,心中堆積起說不清的情緒急於宣泄,一陣酸澀衝上脣邊,無力,嚥了回去。。。。。。
林晚生在前臺辦好了入住手續,細心周到地將顏如玉送到房間裡。房門關閉的一剎那,低頭看了看錶,忽然冒出一個彷彿是請求的決定,“小顏,再有兩個多小時天就亮了,說真的,我有點捨不得走。呵,的確不想走了,但願你不要把我趕出去。”清瘦的臉頰上討好的表情稍顯尷尬,不禁長舒一口氣。
“晚生,這——怎麼可以?”顏如玉心裡有些埋怨自己,爲什麼輕易接受對方的“好意”。她早該料到這傢伙沒安好心!
“放心!一人一張牀,我保證不越雷池半步!”他豎起一根食指,表情相當肯定。
“真的?”她始終有些懷疑。這男人真就坐懷不亂嗎?想起與聶琛當初的,害她十七八就差點了。
“實在不放心,就乾脆陪我聊到天亮。反正我跟你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時間太晚了,實在懶得開車回家,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好了?”威逼外加利誘,想盡一切辦法留下。而事實上,這小妮子的確可以放下心來矇頭大睡,他今晚留在這裡的目的並不是想立即“吃掉她”。當男人女人有了共處一室的親密,便會輕易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而一個男人如果能在這種心癢癢的環境下扮演正人君子,對面的女人八成會愛上他。
他想得到的不只是女人的身體;色相,太廉價!當一個女人躺在他身下的時候,她心裡一定已經被他填滿了。
夜色曖昧,窗簾沒有拉,街燈將酒店的房間照亮,顏如玉全無睡意,望着天空中唯一一顆明亮的星星輕聲問到:“晚生,記得你說,你是在海邊長大的。出來多少年了?不想家嗎?”
“我懷念大海,卻厭倦海邊的生活。我整個童年時代就是那些又腥又鹹的小魚小蝦陪着我。我家裡是母系社會,父親和我是被壓迫者。出海,織網,幹不完的活,直到現在看見魚乾都會有不良反射。”男人和衣躺在牀上,仰望着被燈光照亮的天花板,陷入兒時的回憶,“我上學時的成績很差,一直是全級倒數。老師講什麼我都聽不懂,初中沒上完就去了特區打工。14歲,嚴格的說是童工,苦過,現在還混出點人樣了。”
“聽着像是在罵我!小顏,你相不相信?發財這種事情更多是靠運氣、機遇,並非靠能力。我林晚生不過是比別人運氣好一點,一個初中沒畢業的文盲談得上什麼能力?”他有感而發,並非假意謙虛。而一說起發跡的經過,不由牽出心頭一樁鮮爲人知的秘密。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女人淒涼而慘白的面孔,倉惶掠過,小心迴避。。。。。。